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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闪躲的模样落在语方知眼中全不是委屈的样子了,分明是心虚。 “你是不是又去查案了?”语方知冷冷地凝视着严辞镜的发顶,他只能看到发顶。 “你去苍山见谁?说话!” 严辞镜缄默不语惹他不快,他几步上前扣住了严辞镜的手臂,逼他仰起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查——” 语方知生生将余下几个字吞回去,怔怔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严辞镜偏开脸,躲他抹泪痕的手,推他,退了两步,刚转身就被强行抱进了房里,他不挣扎,也不搂语方知,他感觉不到什么别的,只有藏在胸腔里那颗纠紧的心。 语方知慌了怕了,哪还敢再说别的,把人搂紧了,语无伦次地哄:“我不过说你两句怎么就要掉眼泪?一点都说不得吗?我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你。” 见严辞镜眉心拧得深,语方知立刻挪了手,不敢再乱搓严辞镜的脸,道:“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严辞镜掀红而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了眼帘,鼻头红,薄唇也抿着,不愿给他看,只别开头,露出透红的耳垂。 “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理我!”语方知解释,“你不听我的话,出了宫门还把跟着你的小五甩了,我心急,想板着脸凶你一回让你长长记性,现在是我长记性了,我再也不凶你了,你原谅我一回,好不好?” 他以为严辞镜这副模样是让他吓的,他认了错,解释了,自认态度良好,不该哄不好严辞镜,看他没反应,语方知像往常一样,没骨气地往他颈子里蹭,“你跟我说说话,我什么都依你,不再逼你了,行么?” “别让人再跟着我。”严辞镜压低声音,不让他发现他的嗓坏了。 “我答应你,还有什么。”语方知牵着严辞镜的手捏了捏。 “就这一个。”严辞镜主动抱住了语方知,好让语方知瞧不见他又湿润了的眼眶,他说不出话,道不出什么委屈和不安,他不想让语方知担心,干脆顺了他的话往下说。 语方知没发现什么,轻轻拍着严辞镜的背,央求:“你别讨厌我。” “嗯。” “我再也不叫你难过。” “嗯……” “你也别让我担心。” 语方知没听见回应,蹭了蹭严辞镜的耳朵,痒得严辞镜一阵缩,道:“我不查,我不会再查了。” “那就好。”语方知用力地搂紧了严辞镜,“你是知道的,我舍不得你受累,更舍不得你受伤,隐太子的事水太深,所有人都在观望,你再查下去难免会被有心人怀疑。” “别说了,我不再查了!”严辞镜不愿意多说,神情恍惚,“我想回江陵。” 语方知一愣,虽是想不通他怎么突然想回江陵,但还是很快应下来。 “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严辞镜抱紧了语方知:“今晚留下来。” “好。”语方知没察觉到什么,惬意地笑着,陶醉于严辞镜此刻对他的依赖。 严辞镜现在的确很需要他,他在酝酿着言语,想把今天所受的委屈慢慢说与他听。 用膳时没想好,更衣沐浴时想得差不多了,忐忑地上了床,手指卷着被角,都快把丝线勾出来了,总算憋出俩字:“我有——” “我有事出去一趟。” 语方知穿戴整齐,从屏风后绕来,在严辞镜眉心落了个吻,道:“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 严辞镜愕然难言,扭开的脸中满是失望。 第155章 东风 若不是事情紧急,如枯也不想此时进严府打扰语方知。 语方知暗知事态严重,连安抚严辞镜的话都来不得想,匆匆出了门。 如枯咬牙切齿道:“张少秋这老狗打得一手好算盘,竟然把人引去了主子的铺子!” 最初隐太子陵宫失窃的消息被压下来时,张少秋为了不让此事那么容易平息,派人在城中各处散播消息,当时语方知就隐隐觉得不对,但也没深究,到如今才知道,散播消息的人大多都是在语家的茶楼商铺附近,实在太招眼。 语方知冷哼:“倒是精明。”说是协作,怎么可能真做盟友?拿他来挡枪,一个老乞丐便能安抚么? “主子,那今夜去找张少秋……” 语方知笑:“去,自然要去,去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语方知这一去就是一夜,严辞镜等得昏睡过去,醒来时,蜡油已经淋淋漫了一滩。 门缝中漏进来的光灼痛了他熬红的眼,他又熬过了一天。 要受凌迟的人知道之后还有几千刀,那么最初的那一刀,便不觉得有多痛,什么劳什子乌金丸,真能要了他的命么? 门外两声叩门声轻而单调,语方知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地敲门,严辞镜恹恹地问了句什么事。 杜松答:“大人,门外的马车在催了。” 严辞镜一愣:“什么马车?” 杜松心中奇怪,但还是答了:“大人今日不是要进宫吗?” “进宫?” 严辞镜更衣出府,猝不及防地被黑鹰拽上了马车。 “严大人,可让我好等。” 严辞镜冷冷地说:“黑鹰大人有事吩咐便是,何苦亲自跑一趟?” 黑鹰嘿嘿一笑,在严辞镜腰上抹了一把,道:“严大人不必客气,如今咱们可是一家子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