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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却不是为拜师, 而是来找她的未婚夫。 雪肤玉沁的美人长睫轻颤,眼尾处因为热气熏出一抹晕红来,冰珠跳落水色盈盈,看着竟让人忍不住去舔一舔。 祁进在身后跟着微微皱了皱眉。 他已跟了这姑娘两个时辰了, 从小镇到华山, 一路上心怀不轨的人少说也有五拨, 可那披着白披风的姑娘却像是从未发觉一般,只静静地往前走。 在废了跟在那姑娘身后不怀好意的男人后,祁进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个身姿柔弱的姑娘确实不会武功。 祁进本以为她是秀坊弟子,毕竟那般容貌着实少见。可如今却又不得不另作他想。 难道她真的是来纯阳拜师的? 穿着蓝白玄纹道袍的青年目光微动。 吴裙已走了很久。她身体不好,走一会儿便不得不休息,这不过一天的路程看样子倒要被她走上半月。 祁进正想着要不要帮帮那姑娘,便听前面一声轻呼。 这原本太平的山间不知何时出现了条蟒蛇,正缠在树上懒懒地望着下面。 吴裙唇瓣已咬出了血,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正这时一道森寒剑光闪过,那剑很快,带着披靡之势,只一剑便叫那毒蟒毙命。 竖着瞳的蛇头从树上落下,祁进收了剑转身去看那披着白披风的姑娘。 那原本就如冰雪般的面容似是受了惊吓,在烈日下显得更白了。 云鬓轻散的姑娘低垂着眼微微行礼:“多谢道长相救。” 她声音细细的,也如那雪色一般清冷。 祁进愣了一瞬,摇头道:“举手之劳。” 之前一直跟在身后只瞧见了这姑娘半边面容,可即便如此也已窥见了琼玉之姿,如今那披风滑落,竟是不得不感慨世间钟灵毓秀。 祁进向来不近女色,之前亦见过江湖中诸多绝色,却都未像此时一般生出震撼之感来。可他毕竟心神坚定,瞬间便已回过神来。 “你可是要往纯阳宫去?” 他淡淡问。 披着白披风的美人轻轻点了点头:“我想去找一个人。” 她抬眼看了看那身姿俊逸的年轻道长,有些好奇:“道长也是纯阳宫弟子?” 祁进以为她是来拜师的,听闻此言也只是微微点头。 渊渟岳峙的道袍青年神色冷淡,吴裙也不在意。那美人轻轻弯了弯唇角,似乎只要听见纯阳这个名字便已高兴极了。 祁进皱了皱眉:“姑娘为何发笑?” 这问题也并不好笑,可吴裙却连眸子也弯了起来,长睫若小扇般抬起,映出眼底溶溶清色来。 那是一双很干净很温柔的眼睛。 看见那双眼睛的人也会不由自主跟着她笑一笑,即使或许这原本也没什么可笑的。 “我以为当道士的人都长的不好看。” 泠泠清软的嗓音顿了顿,吴裙又看了一眼面前道长面容,认真问:“纯阳宫中的道长都和你一样好看吗?” 她言语无忌像个天真的孩童,连水瞳也清澈柔软,倒叫祁进不知如何回答。 最终只是问:“你为何问这个问题?” 难道拜师不应该选最厉害的吗? 他话到嘴边却并未问出来。 这天气实在热,吴裙坐在石块上解开方才在酒肆中讨的茶水喝了口,又递给那端着面容的道长。 祁进本欲拒绝,可看到那双柔软殷切的眼睛时心中微软,慢慢接了过来。 吴裙看着他仰头喝了口,这才展露了笑颜。 她笑起来像是春海棠一般,清艳动人。 祁进慢慢垂下眼便听她道:“我是来找我未婚夫的。” 她说到这儿原本欣喜的声音又有些低落:“若是纯阳宫所有道长都像你一般好看,那我便不用发愁了。” “你尚未见过他?” 祁进皱眉。 吴裙点了点头。 “我们是奉父母之命,在我还未出生时便订的娃娃亲,所以至今仍未曾见过呢。” 她语气天真,倒不似说谎。 祁进心中竟有些莫名:“你未曾见过他便要嫁给他?” 吴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道长不必担心,我只是来瞧瞧他长什么样子,若是好看我便嫁给他,若是不好看我就退了这门亲事。” 即使大唐民风开放,这女子婚事亦是慎重。现在被她说得如此简单,向来固执的祁进竟未曾反驳她。 知道他并非表面那般冷漠的不近人情,吴裙轻轻弯了弯唇角: “太阳快落山了,道长可否带我一程?” 她声音清软,听着却终归有几分虚弱。祁进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披风,心想这姑娘大约是患了什么寒症,比寻常女子还要柔弱些。 他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依旧一副冷淡模样。 只道了声:“得罪。” 便抱起那姑娘往山顶御气而去。 耳边风声萧萧,原本便有些凌乱的发髻慢慢散了开来,柔顺的披散在男人修长分明的手上。 道长手指僵了僵,索性那姑娘并未发觉。 她将冰凉的脸儿贴在男人怀中,以免受这风刃侵扰。 祁进见状脚步不由慢了些,他从前接触俱是会武艺的江湖人,再不济也是普通人家,从未见过这么娇软的姑娘,一时间心头竟有种奇妙的滋味。 纯阳宫很快便到了。 华山气温差异极大,分明山下还有夕阳已至的残热,可山顶却已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吴裙从男人怀中钻出来,原本潋滟的唇色渐渐有些发白,看着可怜的紧。 “你可还要紧?” 祁进指尖动了动,淡声问。 白衣姑娘怕他觉得麻烦,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负着剑的道长面色柔和了些,才感激地笑了笑:“我没事的。” 她顿了顿小声道:“这病已跟了许多年,阿裙早已习惯了。” 她神色柔软丝毫无抱怨之色,反而温柔的让人心疼。 祁进心中一动,微微握住她的手渡了些真气过去。 扫山门的弟子看见两人姿势愣了一瞬,在瞟到祁进冷寒目光时连忙低下头去。 柔软无骨的手被人突然握住,那人指腹处的薄茧印的她手腕发烫,吴裙微微缩了缩掌心,便见那姿容高冷的年轻道长若无其事的又收回了手。 自当年事变之后,这纯阳宫中主事之人便变成了李忘生。 这小师弟也算是他照抚至今,自是了解他的脾性,见他如今带回来一个姑娘不由有些诧异。 祁进怕师兄误会收徒之事,率先开口解释:“裙姑娘是来找人的。” 祁进想起方才那声阿裙,这称呼便已脱口而出。 李忘生抚须笑了笑:“姑娘所寻何人?” 他语气温和,倒让吴裙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