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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自己的头上像是顶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别说喘一口气,就是正常呼吸都艰难。 丫鬟们执起她的手臂,在她的腕间套上黄金打造的镯子,陶靖衣的目光落在妆奁内,顿了一顿,伸出手去,将佛珠套在了腕间。 门忽然被人推开,苏合负手走了进来,丫鬟婆子们连忙俯身见礼:“庄主!” “都出去。”苏合沉声道。 丫鬟婆子们退出去后,陶靖衣站起身来,福了福:“夕颜见过爹爹。” 苏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道:“你娘将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如今一眨眼就变成了个大姑娘,为父也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陶靖衣微微笑了一下。 苏合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那串佛珠上:“夕颜,父亲自知此事委屈了你,你放心,待事成后,定会为你挑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如意郎君。” “能为爹爹办事,夕颜不委屈。”陶靖衣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爹爹可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苏合颔首:“今晚你只需在酒中下毒,一旦段飞白中招后,掷杯为信,为父便会立刻冲进来拿下段飞白。” 陶靖衣轻声道:“爹爹放心,夕颜都记下了。” 苏合嘱咐一番,便离开了。苏合走后,丫鬟婆子们进来,继续替她梳妆。 陶靖衣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着,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吉时。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外忽然有鞭炮声响起。 陶靖衣趁着丫鬟们都聚到窗前看热闹时,快速打开抽屉,拿起一把银色匕首,塞入袖子里。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喜娘喜气洋洋地走进来,拿起盖头,盖在了陶靖衣的头上。 眼前的视线蓦地被遮挡,陶靖衣垂下眸子,看着脚下的路。有人将红绸塞入她手中,她握着这根红绸,跟在喜娘身后,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走出了屋子。 屋外人声鼎沸,伴随着炮竹声,闹哄哄的。她被红绸牵引着,七拐八绕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投了过来。 即便隔着一张红盖头,也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凝在自己的身上。 耳边虽然都是喧闹声,却仿佛远在天边,唯独那人踏步朝她走过来时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喜娘将红绸的那一端递给段飞白,陶靖衣感觉到,红绸的另一端被人给握紧了。 脚步声再次朝她靠近,这次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垂下眼睑,能瞧见他大红的锦靴以及鲜红的衣摆。衣服的下摆是金线勾出来的图案,被镀上一层暖黄的日光。 她想,他穿这身喜服一定很好看。 段飞白牵着红绸的另一端,引着陶靖衣往喜堂走去,又一轮鞭炮声响彻长空。 喜堂内站满宾客,陶靖衣跨过门槛,和段飞白一齐站在喜堂中央,接收着宾客们“白头到老”的祝福。在喜堂的中央,一对龙凤红烛高高燃烧着。 原书里,段飞白便是在龙凤红烛中下了药,才令所有人不知不觉中毒,被人偶山庄一网打尽。 苏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原本想将焚毁红枫山庄之罪推给人偶山庄,人偶山庄却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随着傧相高声的唱喝,陶靖衣与段飞白齐齐俯下身去。虽然这场婚礼大家都是各怀心思,她和段飞白这个夫妻的名分却是天地为证的。 “夫妻对拜——”陶靖衣顿了一顿,转过身来,弯身朝着段飞白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傧相话音刚落,陶靖衣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竟是被段飞白横抱在了怀里。 她呆了一瞬,下意识地朝他望过去,只是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瞧得见他的衣襟。 众人一阵起哄,即便知道都是假的,被他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被人起哄着,陶靖衣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心头泛着微微的羞涩。 段飞白似是知道她的窘迫,步伐走得很快,也很稳。风从长廊的另一端拂来,吹拂着檐下挂着的灯笼,也吹拂着陶靖衣的衣摆。日光倾斜,落在陶靖衣的身上,泛着微微的暖意。 不多时便到了新房,喧闹声一下子退去不少,陶靖衣被放了下来。 “段兄,快来,现在还不到洞房的时辰,先出来和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一番。”一群少年人嬉笑着冲进来,将段飞白簇拥了出去。 “小姐,奴婢扶您去床边坐下。”一道俏生生的女声在陶靖衣的耳畔响起,陶靖衣微微颔首,接着,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胳膊,缓缓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还贴着大红的囍字,被子底下撒着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等物。陶靖衣伸手摸索着,摸到一颗花生,纳入掌心中,偷偷捏开了,放进嘴里。 等伺候的小丫鬟离开后,她立时掀开盖头,取下凤冠,呼出一口浊气。 顶着这么重的东西,一通忙活下来,不仅浑身出了层热汗,连脖子都压歪了。她趁着段飞白没回来,拎着衣摆,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喝下。 从早上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梳妆了,她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幸好屋内备了些糕点,她喝下一杯茶后,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大快朵颐。 直到打了长长的一个饱嗝才作罢。 吃饱肚子后,陶靖衣又拎着衣摆回到床边。被子的下方除了花生桂圆等物,还放了一方洁白的帕子。 陶靖衣将帕子拿起,放在眼前看了看,忽而明白了什么,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倦意渐渐涌上脑海,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昨晚到现在,她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丫鬟们吵醒,此刻一静下来,困意就来了。 她在床头坐下,用手支着脑袋,决定先养精蓄锐一番,毕竟,晚上还有大事要做。 陶靖衣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等她睁开眼时,屋外的天色已经黑了。段飞白不知道被谁给缠住了,还没有回来。兴许,那些人是苏合故意安排的,先将他灌醉,等到了自己这里,下药也就方便许多。 正这样想着,屋外传来一阵足音,接着段飞白温润的声音响起:“各位,真的对不住,在下先回房了。” 其他人还在劝他多饮几杯。 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含着戏谑的笑意:“都别吵了,今天是段兄的大喜之日,你们把段兄灌醉,是想新娘子独守空房吗?”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段兄,下次有机会再喝。” “是啊是啊,下次可不许推辞。” “胡说什么,哪有下次,段兄和苏大小姐是神仙眷侣,人家可是要恩爱一辈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