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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因为你太古典了,弹起钢琴来一板一眼,节拍速度,触键强弱都丝毫不差,所以他们才给你起了个外号,叫’人rou节拍器’。”“人rou节拍器?”我点了下头,“嗯,名字好像还不错。”“你不生气?这可不是夸奖的话。”我一笑,没有吭声。又过了一会,在我细细品尝着这杯同我身上的西装颜色非常不搭的红粉佳人时,她突然问:“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我摇了摇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从我刚到乐团那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他家里催他结婚,他也着急要孩子,就在刚才,我告诉了他我是Les……”我眼前突然浮现出胡指挥颤抖不定的肩膀来,看着陈佳左脸上通红的五指印,我瞬间明白了他们两个为什么一个气得发抖,另一个却气定神闲,毫不在乎。我感觉对胡指挥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噩耗了,更像是雷击。“你不信?”她追问道。“当然不是。”“觉得他很可怜?”“有点。”我说。“其实没什么好可怜的……”她笑了一下,面容苦楚,“光乐团里的小提琴手,至少有三个跟他上过床,其中有一个还给我发过照片。”“哦。”我见怪不怪地回应着。“不安慰我一下?”她盯着我,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你们这些钢琴弹得出神入化的人,不是怪胎,就是废物……”“这话过了。”我语调清淡地反驳道。“难道以为我会奉承你?”我摇摇头,“没那么想过。”“如果放在原来我也许会,但今后不会了。老胡说了,他要让我身败名裂,从明天开始,我的艺术生涯已经终结了。”“这话也过了。就我们来说,艺术已经融化在血液里,凝固在骨骼中,人不死,艺术就不会终结。”她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我一眼,眼泪突然簌簌而落。我动作轻柔地给她递了纸巾,然后端坐在椅子上,看她一路从抽抽搭搭,哭到声嘶力竭。·从酒吧出来,她便跟我回了酒店,从进门开始,还没等走到床边,她就已经脱·光了自己。她疯狂地吻着我,像一头发了情的雌兽。许久之后,她摸了摸·我的下·体,发现我根本毫无反应。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说:“我是Les,但偶尔对男人还有反应。”我在她的身侧躺下,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我是BL,纯的。”第4章陈佳我二十岁以前的大部分人生都是在一所国际学校里渡过的,说得更直白些,就是“贵族学校”。学校坐落在城市郊区的山上,校区面积很大,有一座小湖,门口竖立着中澳两国国旗和学校的校旗,学费每年20万左右,高中毕业后可以不参加高考,直接参加国外大学的入学考试。大概是因为绕过“高考”的缘故,我的高中生活过得平静而安逸,完全没有书中所说的“血色六月”的紧迫。不过这一切的平静,突然因为一个女孩的到来而被打破。在我高二那年,班里突然多了一个从日本转学过来的女孩,名字叫藤原美雪。她出身于日本的名门世家,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待人接物时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我觉得我们中国人对于日本女孩,总是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以至那些男孩在看到她的瞬间个个都跟着了魔一样,并且我断断续续地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些陌生的词汇,比如“AV”,比如“亚麻带”……·美雪来到学校的头一个星期,无论是在班内还是班外,都被巨量的人群围观。她说她从没去过马戏团,只是在电影里见过,但她去没去过都没关系,因为她每天都生活在马戏团的中央。严格来说,美雪并不是一个纯种的大和民族的女人,她的父亲是中国人,属于入赘,嫁给了美雪的母亲,所以她跟着母亲,姓了藤原。在古代日本,藤原是一个贵族姓氏,在历史上曾影响了日本政治上千年,相当于中国的琅琊王氏。历史上有些日本人,甚至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显得高贵,主动把姓氏改成藤原。当然,美雪的家族是“真藤原”,不是“假藤原”,这点有族谱为证。虽然从小在日本生活,但美雪的汉语并不差,只是偶尔对个别成语不是太理解,因为是国际学校的原因,毕业后直接参加外国大学的入学考试,所以美雪不会成语,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和美雪第一次说话是在半年后的一个雨夜,那天是周六,我正躺在床·上看书,这时有人敲了房门,我打开一看,是美雪。她浑身被雨水浇得通透,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我赶紧把她拉了进来。“怎么了?”我着急地问。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解释道:“我刚出去买东西……突然下了雨……我舍友回家了……”“你的钥匙呢?”“找不到了,大概是忘在房间里了。”我给她找了干净的浴巾,帮她擦干了头上的雨水,这时另一个房间的舍友走了出来,她是一个集团总裁的千金,平时就看美雪不顺眼,今天也不例外。不过美雪瑟瑟发抖的身体在这个暴雨交加的夜晚确实显得苍白可怜,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面带不满地望着从美雪的连衣裙上不断落下的水珠。我朝她笑了笑,“一会我会拖干净的。”她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便又扭头走回了房间,顺便带死了房门。我们学校是寄宿制的,周六周日可以回家,也可以呆在宿舍。因为学校的住宿条件一般,两室一厅,两个人住,客厅仅有简单的沙发,连电视也没有,所以有不少人住不习惯,一到周末就回家,像我这种常住宿舍的算是少数。不过也因为如此,我比她们的自理能力更强一些。在拖地的时间里,我给美雪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让她洗了热水澡,然后拿出我的睡裙递给了她,她还是和平时一样很有礼貌地弯腰答谢。随后,她把自己的湿衣服用袋子装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陈佳,今天我能睡在你们的沙发上吗?”我点了点头,但是看了看窗外的暴雨和美雪湿漉漉的长发,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客厅太冷了,你来我床·上睡吧,反正就一夜……”她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目光中闪烁着想要拒绝的愿望,但看着玻璃上硕大的水珠和远方狂舞的树影,又有些胆怯。我这人平时就有些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