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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顾非敌机缘巧合入了藏珠阁,跟随师尊修行,将来出师,必然也是一飞冲天。你之前与他有过嫌隙,还是要小心些的好。”宿殃撇了撇嘴,道:“我和他将来总会打一场的……倒是你,天天追在蒲灵韵后面,就不怕腾云阁找你青帘派的麻烦?”范奚一哂:“我又怎会不知道,腾云阁定是看不上我们青帘派的。可情难自禁,我也没什么法子,越是告诉自己不要肖想,越是……倒不如珍惜在小玉楼可以自在相处的这段时光。”宿殃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范奚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蒲灵韵是的女主角,将来肯定要嫁给顾非敌的,范奚这种小配角,最后恐怕只能被情所伤了。一个弄不好,万一被主角顾非敌知道了他的心思,说不定还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想到这里,宿殃忽地有些茫然。剧本中,范奚这人最后怎么样了,他并不清楚,他甚至连范奚死没死都不知道。如今相处两年,想到剧本中有那么多人会在各种冲突中阵亡,想到与他同窗两年的这些人会陷入冲突的中心,他……竟莫名惶恐。他这位魔教圣子是一定会死的,那么,作为他头号跟班的范奚,大概也是会死的。还有在最后剿灭魔教那场大战中,为了保护顾非敌而舍身的徐云展,估计同样逃不开剧情安排的命运……这些角色,对他而言原本只是纸面上冷冰冰的文字,不应该牵动他这么多的情绪。但两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却足以让他们在他心中扎根,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人”。“圣子?”范奚在宿殃眼前挥了挥手。见宿殃回神,他笑道:“你累了吧?药上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宿殃和范奚道了别,目送他离开,烦躁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果然还是要尽快出师回到魔教去才行。宿殃心想:只有这样才能离这群人远点儿,免得他们搅扰,让他心神不宁。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宿殃披好衣服,正襟危坐,让人进来。谛聆走进室内,道:“今日一战,你进步颇大。九寒吐蕊功既已突破,你便可以出师了。”宿殃没想到谛聆这么单刀直入。虽说他原本就做好了打算要尽快出师,可现在这个机会真的摆在他眼前、触手可及时,他却又有些迷茫焦虑。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宿殃心头竟然冒出了一个他自己从没想过的念头——若是能一直留在小玉楼中,在这样单纯安然的环境里过一辈子,不去管那些江湖纷争,该多好?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两年,但小玉楼中的生活已然为他建立了舒适圈。决定离开这里,事实上,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宿殃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师?”“随时。”谛聆道,“若你想在这里养伤,可多等些时日。但我看你似乎有些焦急,想来或许是殷昙神教有什么事,你若愿意,明日便可离开。”宿殃仿佛害怕自己会后悔似的,立刻说:“我明日就走!”谛聆颔首:“好。”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宿殃就收拾好了行装,又将他自己撰写的一册摆在书桌上,算是留给小玉楼的谢师礼。向谛聆打过招呼后,宿殃直接离开了知春苑,向小玉楼山下走去。他不打算向任何人道别,因为他计划从离开小玉楼的这一刻就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剧情,和小玉楼的人切断所有联系——包括范奚。范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就算把他的戏份换给花侍,应该也不会影响大剧情的走向。与其拖累他将来在剿灭魔教的冲突中身亡,倒不如早早和他撇清关系。宿殃一路来到树桩台对面的山崖,心想: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演员,我是魔教圣子,我才不需要跟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他这样想着,抬脚踩上通往树桩台的铁索桥。“宿殃——!”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宿殃身形一顿。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回头。范奚与蒲灵韵并肩而来。范奚笑道:“圣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要走?幸好璃师姐昨日提醒,不然我们连来送一程都赶不及。”蒲灵韵经玉鉴潭一事,变得端庄沉稳不少,她在范奚身边站得笔直,道:“你我虽出身不同,但好歹同窗一场。如今你要出师,我们无论如何也该来送别,道一句‘珍重’的。”宿殃看着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这一停顿,又有几道身影从远处赶来。赤彤上前拍了拍宿殃的肩膀,笑道:“宿小美人儿难道是想偷偷溜走?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这不太合适吧?”罗隐一言不发地跟上来,虽没说话,却认真地看着宿殃,向他微微颔首致意。墨师兄与聆师姐也缓缓走来,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宿殃有些怔忡,晕着脑袋给几人道别,也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终于得以踏上那道铁索桥、离开小玉楼孤峰所在的山麓时,他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好像不真实起来。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直入云霄的山峰,下定决心,转身离开。“等等!”就在宿殃即将踏进石林阵的瞬间,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由远及近,夹杂着急促的喘息。那人道:“……宿殃!”☆、第28章心事难诉说宿殃回头。来人竟是本应正在闭关的徐云展。黎明前昏暗的天色里,徐云展双眸幽深,直勾勾向宿殃看过来。他显然是一路跑着追来的,直接追过铁索桥,气息有些不稳。不知为何,见到来人是徐云展,宿殃心下有些莫名失落。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笑问道:“你出关了?”徐云展不答反问:“你要走了?”宿殃耸耸肩,道:“是啊,我突破了功法,可以出师了。”“我……”徐云展上前一步,神色带着不明显的慌乱,“你……是要回魔教吗?”宿殃点头道:“自然是要回去的。”徐云展沉默片刻,低声说:“如此……日后你我在江湖相见,便可能……是敌人了。”宿殃笑了。他扭头看向东方天空泛起的一抹金色,道:“是啊,再见就是敌人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徐云展又上前一步。宿殃见他不说话,笑道:“行了,这也算是道过别,我该走了。”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下一刻,徐云展突然一把将他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