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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声落在地面,摔得粉碎。“岁岁平安——!”宿殃冲着天空大喊了一声。他摸了摸腰间皮质的护带,将卷在腰带内的软剑抽出来,运起惜花步,落在小院中央的一片空地。空地周围栽着一圈红梅,正竞相开放,枝头无比热闹。可惜,最近没有下雪,周围一片漆黑,衬不出红梅最美好的样子。宿殃撇了撇嘴,抖开剑锋,开始练习绽莲剑法。练着练着,之前灌下去的那一坛子酒随着血液的快速循环开始起作用了。宿殃借着醉意,手下招式缓缓变化,竟不知不觉跳成了他当年最喜欢的那曲醉垂鞭。殷昙神教的绽莲剑法形似舞蹈,剑招走的是阴柔路子,没什么锐气,却旨在杀人于静谧。而醉垂鞭则是一曲张力和进攻性极强的舞蹈,鞭法凌厉,带着旖旎却又肃杀的劲头。宿殃此刻以剑代鞭,做出这些动作竟没有丝毫违和感。他甚至还下意识运了内力进去,剑锋所过之处,大片大片的梅花残落,仿佛血迹溅洒满地,却没有血腥味,只余杳杳梅香。宿殃将这套舞一遍一遍跳了许久,终于,醉意上涌,他晕晕乎乎地扶住身边一棵被他斩去半树花朵的红梅,双腿一软,跪在了树下。他随手把软剑一扔,抱着梅花树干,将额头抵在上面,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掉眼泪。他脑中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就死死抱着那棵树,倚在上面,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知春苑门外,徐云展收回目光,低声道:“……看来今日无法向他道谢了。”他身边的谛聆叹息一声,说:“他方才在餐桌上说的话,或许并非出自本心。”徐云展轻笑道:“他若真的挟恩图报,或有意折辱我,本可以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抱着梅花树睡着的宿殃,道:“非敌说得对,他其实……很单纯。”☆、第27章时光如白驹除夕过后便是热闹的春节,禁止闭关的“假期”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才算结束。小玉楼原本不允许弟子们在各个院落之间串门,但春节期间自然例外。于是,范奚几乎每天都往知春苑跑,不是与宿殃赏雪赏花,便是缠着他出去玩。宿殃觉得这人毕竟是剧本里魔教圣子的头号跟班,也不好每次都拒绝,便跟着范奚去演武场玩了几次,用练熟了的绽莲剑法把人虐得嗷嗷叫。奇怪的是,除了范奚外,徐云展也常常来邀他喝茶下棋。宿殃恶狠狠地拒绝了几次,徐云展却似乎毫不受挫,后来甚至还自带茶叶茶水前来,与宿殃讨论武学。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对“被串门”早就不耐烦的宿殃立刻宣布闭关,再次把自己圈在了知春苑。光阴荏苒,日月如梭。知春苑的梅花开过又谢,桃梨相继凋零,紫色的丁香终于再次绽放。这一年夏季仿佛来得早了些,小院池中的荷花这时竟已微微绽开了。宿殃突破九寒吐蕊功第五寒的时候,恰逢他进入小玉楼整整一年的日子。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错过了自己今年的生日——入乡随俗,依照阴历来计算的话,六天前他的生日就已经过了。若是按照他在剧本外的年纪算,他已经二十二岁。然而在剧本里,他却还只能顶着一个十八岁毛头小子的躯壳。不过,年龄什么的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功法突破第五寒的当天,他又被师尊派来的小绿鸟强制出关了。而且这一次,师尊大概是为了制裁他这个不和同窗团结友爱的闭关狂魔,还给他派了任务。——从出关这天开始,他必须每天去演武场和师兄师姐们打对战,一天最少三次,不论输赢,认认真真打满一百场后,才可以进行下一轮闭关。宿殃:……行吧。你是师尊,你说了算。于是宿殃不得不开始整日流连在演武场,挑战他能抓住的每一个人,试图尽快完成那一百场比试的任务。随着他实战技巧的提升,他的对手由与他同时入楼的同窗,渐渐变成了墨师兄、璃师姐与谛聆师姐几人。时间就在这样平静却并不无趣的习武生活中渐渐流逝。夏末秋尽。宿殃突破九寒吐蕊功第六寒,并在万卷阁找到新的剑法典籍,渐渐可以与璃师姐在演武场打成平手。绿色小鸟带来师尊的信笺,提到顾非敌在修习丹羽梧桐功时顿悟真鸢剑法真谛,如今已将真鸢剑法融会贯通。冬去春来。宿殃成功突破第八寒,又将他最喜欢的舞蹈“醉垂鞭”融入软剑,自创剑法“醉斩红梅”,在桃花初绽的时节击败了墨师兄。师尊的信笺再次带来顾非敌的消息——他丹羽梧桐功法与真鸢剑法大成,目前正在研习新武学“回雁剑诀”。直到知春苑池中莲花再次吐出尖尖的花苞,宿殃才惊觉,这已经是他进入小玉楼的第二年了。——就是这一年秋天,荒原,剑圣疑塚的剧情即将触发。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继续在小玉楼里耽搁,必须尽早回到魔教开始准备。这天午后,宿殃入定醒来,感到经脉中内力充沛不似往日——九寒吐蕊功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完全突破,仅仅两年过去,便已至大成。宿殃感受着内力流淌时隐隐散发的那一缕寒意,不禁又有些庆幸:当初在玉鉴潭,他虽然不小心被拐到了藏珠阁剧情那边,但也因此得到寒潭冰魄的辅助,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突破功法。是时候从小玉楼出师了。宿殃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起身去往演武场,指名挑战——谛聆师姐!谛聆从书卷中缓缓抬起头,用涣散的目光扫了宿殃一眼,点头,抬脚,入场。当晚。“哎——疼疼疼!”宿殃趴在床榻上,挥手噼里啪啦拍着范奚的手腕,挣扎道:“轻点轻点!你这是给我上药啊,还是在谋杀啊?!”范奚冷笑一声,道:“圣子,您老是怎么想的,挑战聆师姐就算了,还专门跟她说不用手下留情?你在小玉楼两年,难道还不知,就连王恪师兄都打不过聆师姐?”宿殃咬牙切齿,愤然道:“聆师姐她就是个BUG!”“……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范奚无语道,“聆师姐可是得了师尊亲自指点的,据说她当年入藏珠阁时,只是个懂得听声辨位的盲女,几年后离开藏珠阁回到小玉楼,就已经是这般奇迹了。这两年关于她的传闻你也没少听,怎么还敢往上闯?”宿殃哼哼唧唧半天,没办法,只能认栽。谁让他膨胀呢?范奚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