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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睨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懂个屁。” 他纵容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晚饭后,严信二话不说拉着吴忧走了,沈妍君还想留两人说会儿话,被他一句要过二人世界给堵了回去。 严立也准备走,被沈妍君扣下。 “小信陪女朋友就不说了,你孤家寡人一个,这么早回房干什么?” 严立八风不动,道:“看书。” 沈妍君不满:“天天就知道看书,人都看傻了!” 严立淡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说完,抬脚就走,沈妍君在后面喊了一声,他恍若未闻,身影一转,消失在了楼梯口。 沈妍君看向自己的丈夫,惊呼:“严守义,你看看你儿子!” 严守义掏掏耳朵:“说什么呢,不是你儿子?” “你一点都不关心他们!” “我关心你就够了,管他们俩干什么。” “你——!” “你也别管了,顾好你老公我就行了。”男人勾勾手指:“乖,快过来给我捏捏肩。” “…………” * 严信带吴忧简单参观了庄园,送她回房间后,他没有离开,留下来陪着她。 她太敏感细腻,这里的一切除了他,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和床,第一晚,他知道她必定睡不着。 他们站在房间外的露台看星星。 他想起了无数个仰望星空,寻找‘大火’的夜晚。 那颗火红色的恒星,亘古不变,炙热耀眼,像她的心,充满无穷无尽的能量,强大无畏。 月光皎洁,微风习习,带着凉意。 这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大排档的喝酒划拳声,没有隔壁房间夫妻的争吵,没有各种嘈杂的、充满烟火气的声音。 星空之下,山野寂静,庭院深深。 一望无垠的葡萄园,被皎洁的月光染上了一层霜。 吴忧抱着手臂,轻声感叹:“这里好安静啊。” 严信进屋找了薄毯披在她身上,笑着说:“方圆5公里,只有这一幢建筑。” 吴忧默了片刻,笑了。 “可怕的容积率。” 这个词,还是某次做一个外包项目,替一家地产开发商制作智能沙盘,她找置业顾问搜集相关数据的时候学到的。 严信又说:“这座城堡最早是法王路易十三所有,后来赐给了家族里的一位侯爵,之后便一代一代世袭下来,直到今天。” 他给她讲了母亲的家族史。 那是一个低调而庞大的家族,在法兰克王国的历史上,最早能追溯到近七百年前的法王查理六世。 家族中出过好几位公爵、侯爵,还有许多伯爵和子爵,其中一位公爵还因当时的法王无嗣,娶了其遗孀,以王后丈夫的身份继任了王位。 吴忧一直觉得严信身上特有的贵气,是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所致,直到今晚才知道,原来是世代相传,融进了血脉里,与生俱来。 她不禁感慨:“你们法学院给你起的‘小王子’这个绰号,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严信笑着摇头:“我可不是王子。” “那是什么?” “骑士啊,你一个人的骑士。” 吴忧噗嗤一声笑了。 “小嘴巴巴儿的 ,真会说。” 他从身后抱住她,怀里的身躯娇小柔软,他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他拿鼻尖蹭她的耳廓,痒得她直往下缩。 他说:“不早了,快去睡吧。” 她在他怀里点点头:“嗯。” 他看着她上床躺好,夜里凉,他又仔细替她掖好被子,然后把台灯调到最暗。 “晚安,女王,祝你好梦。”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房间门轻轻阖上,吴忧翻身侧躺,身体缓缓蜷成了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 晚安,我的骑士。 * 清晨,吴忧被严信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葡萄园起雾了。 翠绿的藤蔓,隐在云縠般的晨雾中,仿若仙境。 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 严信拉着吴忧缓步园中,清风吹开丝丝缕缕的薄雾。 她忽然想到一部电影——。 影片中那如梦似幻的画面,如今身临其境,像是做梦一样,极不真实。 “张嘴。” 男孩低沉悦耳的声音拉回了吴忧的思绪,她愣了一下,刚一张开嘴,一颗葡萄钻进了她口中。 她下意识咬破,发出咯嘣一声,葡萄皮很厚,果rou紧实,浓稠的汁液溅满口腔,有些酸,微涩,冰凉浸牙。 严信问:“好吃吗?” 吴忧看着他,五官在脸上缓缓集合。 你丫故意的吧。 她含着葡萄,口齿不清地问:“我能吐了吗?” 严信笑弯了眼,捏捏她的后颈,说:“吐吧。” 他搭着她的肩,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说:“酿酒葡萄跟鲜食葡萄不一样,皮厚rou紧,酸涩度和含糖量都高出很多倍,口感也没那么细腻。” 吴忧龇牙:“那你还让我吃。” “看你怕酸,逗逗你。” “想死啊!” 严信抿着嘴笑。 远处空地上停了几辆货车,一群穿着工装的男人正把一摞摞塑料箱子往外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