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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她? 这么多年,他待她如何,她当真丝毫感受不到? 顾妍抿唇笑着,眸子却泛红:“裴大人,算小女求您,可否放过我?” 她不过一介孤女,作甚还要作践她? 裴时颤着声,他攥着她的手都在抖: “你叫我放过你?” 裴时眼底殷红:“顾妍!说欢喜的是你,说放弃的还是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对我好一些?” 只要有对周韫好的一半即可。 说好在一起的是她。 他如今深陷其中,她却又叫他放过她! 她究竟要他怎么样? 裴时近乎半跪在马车里,他是裴府嫡子,如今的禁军统领,何人不给他三分颜面,何时这般卑微过。 顾妍嗓子间皆是涩意,堵得她甚疼。 眼前求她对他好些的男子,她整整欢喜了十数年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是可以,她何尝想这样对他? 顾妍拭去脸上泪痕,别过头:“裴大人前途无量,日后自会遇见很多家世相宜的姑娘,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裴时胸口一阵阵疼,他盯着顾妍,却恍惚间意识到,她在说真的。 和往日不同。 她真的不要他了。 裴时忽然闷哼一声。 顾妍慌乱地看向他:“阿时!” 裴时似尝到铁锈味,可他却扯出抹笑,透着些期盼,甚苦涩:“阿妍,你担心我。” 盯着他嘴角的那抹殷红,顾妍的手在轻抖,可那日裴府提亲情景历历在目,她摇着头,哭着不断求他:“你别逼我,别逼我……” 裴时何时见过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笨手笨脚替她擦着眼泪。 顾妍倏地捂住脸,痛哭出声。 她心中倏地生了恨。 恨老夫人过于势力。 恨她父母为了所谓忠心,抛弃了她。 恨裴时对她过分温柔,叫她犹豫不决,生生作践了自己。 可是一阵恨意过后,心中余下不过是无力。 她仰起头,看向裴时: “阿时,你就当再让我一次,莫要再寻我了。” 话音甚轻,似刚出口就散了,她说得很快,仿佛怕自己心软一般。 他为了裴老夫人,不得不退一步。 她为了父母名声,也不得为妾。 她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第105章 故人 皇宫,御书房中,香炉中白烟袅袅升起,似有几声压抑咳嗽声起。 杨公公担忧地抬起头。 圣上翻着奏折,目光沉沉,却似有些凝滞。 几声咳嗽过后,他脸上病态越发严重,翻着奏折的手轻抖了下,杨公公忍不住上前:“皇上,您歇会儿吧。” 圣上翻折的手稍顿:“歇?”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让他歇息会儿了。 杨公公噤声,不敢再说。 这人越老,心中杂念就越多,贪图的东西也就有多。 殿中寂静了片刻,圣上终于放下奏折,他问: “谋害太子的凶手可调查出来了?” 杨公公摇头:“并没有。”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圣上的预料。 若真能被查出来,谁还敢动这个手? 须臾,他摇了摇头,道:“朕的这些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有时,连朕都看不透了。” 这句话,杨公公可不敢接,将头低了又低。 圣上觑了他一眼,冷哼了声: “朕那个小皇孙即将满月,终究是皇长孙,将贤王他们都放回去吧。” 杨公公惊讶抬头,这就放回去了? 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 说完那句话,圣上就伏案而坐,没再搭理杨公公。 杨公公心中琢磨了下,叹了口气。 太子已经折进去了,若真的再向下查,恐圣上还要再赔一个皇子进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是圣上,恐也承受不了几番。 待杨公公退出去后,圣上动作才停下,他抬头,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裴时没在贤王府搜出安虎令。 那安虎令究竟在何处? 阿悦,当真是你藏了去吗? 若真的是你……圣上苦笑了下。 朕困了你数十年,你便要朕这一生所求不得。 倒也的确是像你。 周韫得到傅昀将回府的消息,已经尚晚。 她尚在月子中,又担着府中的诸多事宜,不过短短几日,就甚是疲惫不堪。 傅昀踏进锦和苑时,周韫正伏在软榻上小憩。 暖阳映在她脸上,肤如凝脂,只透着疲乏,青丝落了一缕在嘴角,随风轻轻晃动。 傅昀步子顿住,须臾,才轻手轻脚地朝她走去。 只他一有动静,那边女子就蹙了蹙细眉,挣扎着醒过来,不耐且烦躁:“又是何事?” 尚未清醒,就先嘟囔。 这一幕,叫傅昀抿紧唇,忽地有些后悔,作甚将府中交给她? 她如今身子尚未好,岂能疲累? 周韫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就见傅昀脸色稍沉地站在她榻前,顿时惊得睁大眸子:“爷回来了?” 她欲要起身,傅昀拦住她,按住她肩膀,将她压下,沉声说:“我回来了,你安心休息会儿。” 周韫一怔,遂后,她高高仰起头:“妾身这身子若养不好,可就都赖爷!” 八月暖阳正好,映得美人眉眼如诗似画。 总有人将撒娇说得趾高气昂。 傅昀垂头看她半晌,偏过头,勾起了嘴角,又弹了下她额头,轻斥她:“胡言乱语。” 怎会养不好,就是无数金贵药材供着,他也不会叫她有一丝不好。 周韫坐下,捧脸打量着傅昀。 傅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要摸鼻子,就听周韫纳闷地说:“爷进大理寺一趟,怎得没甚变化?” 一句话,叫房间中的暧昧温馨的气氛顿消。 傅昀堵了口气在胸口,没好气地反问:“那依你看,本王该怎般狼狈,才对得起进大理寺这一趟?” 知晓说错了话,周韫讪讪地笑了下。 傅昀一腔怜爱,皆数被她搅散,恼她: “没一句中听的。” 周韫撇了撇嘴,不着痕迹对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爷想听好话,作甚来妾身这儿。” 这番低语,不亚于在傅昀耳边说一般,傅昀听得一清二楚。 不待闷气起,周韫就眨眸,话题一转: “爷几日未回府,可有念着瑾儿?” 她话中瑾儿,是她自己给起的小名,意为美玉,在她心中,她的孩子堪比美玉甚好。 傅昀觑了她一眼。 不然当他一回府,作甚就径直朝锦和苑来? 他没说,可周韫明显从他眼神中读出这一层意思,顿时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