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都能给你
我命都能给你
65. 这日秋高气爽,卓子坐在板凳上削木头,她自小边喜欢琢磨这些玩意儿。江令婧也觉得好奇,差人搬了把藤椅过来,坐在后院院子里看她捣鼓着。 那天卓子从镇西练完回来,瞧上了林子里的竹子,就在路上捡了抱回来。 那老师傅为人和善,一个人在镇西住的久了,这会儿来了个能说的上话的卓子,他每日都要叨唠上一会儿。 "年轻时候闲不住,那时候到处都有武馆,我呀也跟著弟兄们练过几年。后来日子不太平, 都忙着跑路了。" "井太太救了我,给我安置了住处,我就在这安定下来了。" 卓子还是个小乞丐的时候就知道江令婧心善,对这个老丈,倒也不至于吃醋,她淡淡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似是无意开口试探。 "这东西是挺练人的,比我在阁子里干几天活计还累。" "哎对,这可有些什么一击毙命的招数?" 那老师傅心里一紧,面上倒是掩饰的很好。 江太太之前就提点他,教她些拳脚招式,防身够用就好,若是这人要学些什么杀人的东西,大可不用理会。 这师傅哈哈大笑,随意说几句话敷衍过去。 "练武啊,没个几年学不出来什么,我都没学过,还怎么教你?" 今天得闲,江令婧瞧着卓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也不往外面撵她。她就把东西都抱出来了,削成竹篾,半天给泡软了,再用刀给竹篾破成开,约三分之一的粗度,然后修成半形,她手上干着活也不忘和江令婧聊天。 "jiejie和我说了。" 她这句话说的扭捏,后面的话也磨蹭半天才说出口,还弄了个大红脸。 "是我不懂事,我以后都戴着套子,不叫你喝汤了。" 江令婧依在藤椅上,拿着圆扇惬意扇风,勾唇笑。 "应茶姑娘还真是个会疼人的,又漂亮又体贴。" 卓子手上的活停了一下,垮起小脸,转头幽怨的看着江令婧。 "你这几天老撵我出去,我出去累一天,回来胳膊都抬不起来。你转头就跟jiejie聊得开心。" "有时候我回来在走廊里头就听见你们的笑声,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你还把jiejie的帐都记着,不让她找别人。你都没这样对我过。" 她一边控诉一边在凳子上接着削竹子,似是对此事非常不满,越想越气,手劲也越来越大。 江令婧偏头笑着看她。 "你是我的,我不圈着你,但是你这小狗头要是敢往别人那探一下,我就给你腿打折了,叫你只能守在我身边。" 卓子闻言不好意思地低头支支吾吾的嘟囔,心不在焉的干着手里的活计,好几次那刀就差点从手上削过去。 "你不给我打折了,我也都守在你身边。" 她声音虽小,但这四周极安静,江令婧在院子里休憩,旁的人便不敢过来打扰。是以江令婧将这句话听得清楚,她满意的笑笑,似是在沉思些什么,皱眉怜惜的开口道。 "应茶受太多苦了。" 卓子依旧苦着脸,吃醋吃的多了,忍不住的撒娇撒痴。 "我知道你心疼jiejie,那你倒也哄哄你的小狗嘛!" 江令婧刚还沉浸为应茶悲伤的情绪中,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咯咯咯得笑起来了。她手肘往后撤支起上半身坐起来,勾着笑冲着卓子伸手。 "过来。" 那小狗就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还不忘压下上扬的嘴角。 她跪在地上,上身扑在江令婧怀里蹭来蹭去。 江令婧笑骂一声,搂着她的小狗脑袋揉,捞起来,亲得满脸都是唇印。 "最喜欢你,你眼里都是我,心里也都是我。" 忽然她话锋一转,语气也算不上友善,揪着卓子的耳朵扭。 "但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了,我就给你心挖开来看看里面又装了谁,给你那小贱人弄死,叫你后半辈子都要死要活。" 卓子不理会耳朵上的疼痛,埋在那人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 "我才不会喜欢别人。我只有离了你,才要死要活的。" 江令婧闻言,心里一抖,一巴掌拍在卓子的后脑勺上,抽得她一激灵。 "不许!听到没有?" 卓子抬头看她,环住江令婧的手不断收紧,委屈巴巴。 "你别离开我,我命都能给你。" 江令婧微微仰头,在她的头顶蹭。在卓子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眼睛,她轻轻叹了口气,托着卓子的脑袋揉。 "我才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着。" 66. 天气逐渐转凉,晨起时都已经可以瞧见枯草枝上生出来的冰霜。 应茶不用再接客人,每天过得轻松自在,得着的时间就琢磨着江令婧的病,她确实是个行医天才,一个月的时间,在江令婧身体上已初见成效,虽说手脚还老是得要人捂着,但再没那样缠着卓子要个没完了。 这日子过得舒坦,江令婧也乐得自在,得闲了就去阁子里和应茶坐着聊天,看卓子在她跟前晃悠烦了,就带着应茶去茶楼里听曲吃茶去。 起初阁子依旧是不愿江令婧带应茶出去,管事人面露难色,前思后虑,犹豫万分。江令婧了然,笑了笑,差人送来一沓子钱,一次性的跟着阁子给清了应茶的赎身费。 "日后不会难做了吧。" "别给她说我赎她了,等我挑个好日子亲自来告诉她,可放心上了,别给我说漏嘴了,我可要你们好看的。" 她给应茶寻摸了个住的地方,在镇子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中规中矩,吃食用具平日里都由江令婧安排。 亦或偷偷在里面夹杂一些药草,一并给她送过去。 这茶楼似乎越来越没有看头了,这本子她看过几遍了,始终就是那些玩意儿,看的人都烦了。她偏头瞧着应茶,只见她看的认真,津津有味,又不忍心打断。依着木椅喝茶慢慢靠时间,等到谢幕的功夫和应茶说话。 "最近可还有人找你的麻烦?" 她做这行时间久了,这会儿让江令婧赎了也还是时常有人来sao扰她。后来江令婧在镇上放话,这些人才彻底消失。 应茶还沉浸在方才的戏剧里,这会儿被她一问,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又听江令婧说。 "有活好的跟我说一声,我也不是不让你去享受的那种人。" 应茶愣了一会儿,笑了声说。 "应茶这行做久了,早就没那种欲望了。"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江令婧猛的抬头冲着应茶开口。 "午后可有空,那小狗做了个风筝,一起去给她捧个场。" 面前的女人神情淡然,轻声开口。 "不了,你去就够了。我去了她还要嫌烦呢。" "她不敢的。" 应茶笑着沉默不语。江令婧惋惜,但见劝不住便不再强求,淡淡的转移话题。 "那你自己,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差人护着你了。" 应茶喝了口茶,低眉瞧了江令婧一眼,笑着说。 "江儿这番话,颇有几分宠溺后宫的昏庸帝王模样。" 江令婧一愣,笑眯眯的打趣回去。 "人家不也是怕应茶jiejie受欺负嘛,你这人怎也像木头一样,还不领情!" 应茶轻笑,顺着江令婧的话哄她。 "怎么不领情,我当然知道是江儿的一片好心。" 江令婧顺势哼了一声,托着茶杯嘬了一口。 应茶还是笑着沉默不语,这段日子她与江令婧相处多了,才渐渐发现江令婧原本的样子,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家人,偶尔也会对自己露出一些顽皮小脾气,吹胡子瞪眼,跟个小孩似的。一天天一口一个应茶jiejie的叫她,她也乐得自在,反正一个是宠,两个也是哄。 但她应茶是从心底里感谢江令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