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其他小说 - 少女情怀总是湿(百合GL)在线阅读 - 1-20章免费试读

1-20章免费试读

身份,以免被池清找到。整整五年来,白沫澄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如今,她重新回到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身边。哪怕心理和身体都在承受着煎熬,她也无怨,亦是无悔。毕竟,能够陪在她身边,自己就是自由的。

    白沫澄安静的想着,这时,浴室门却被猛的推了开来。看着站在浴缸旁边的池清,白沫澄有一瞬间的呆愣,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遮住自己坦露在外的身体。在以前,池清从没有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进来过,所以白沫澄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可如今...

    你身上的所有地方我都看过,你根本没有遮的必要。正当白沫澄处于震惊和不解时,池清忽然吐出的话就好比一个晴天霹雳,砸在白沫澄头上,让她既尴尬又羞涩。的确,自己的身体早已经被池清看过无数次。不论是曾经那个年幼的她,还是如今的她。

    自己在池清面前不需要遮掩什么,她也不想对她隐瞒什么,哪怕对方想要自己的全部也没有关系。可池清不懂的是,自己之所以要遮,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这副皮囊上的无数伤疤而已。

    你的伤不能碰水,你居然在这里洗澡,白沫澄,你想死吗?池清低声说着,慢慢朝白沫澄靠近。刚才,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原则,把白沫澄一个人丢在这里。她本以为这人在恢复体力之后会自己出来,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偷偷洗了澡。

    看着那水面上浮着的一条条血丝,池清只觉得那抹红色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就连心窝也跟着隐隐作痛。说起来,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池清很久以前就发现,每当白沫澄出事的时候,她也会跟着难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池清对这种感觉嗤之以鼻,因为她觉得这很可能是母女连心的一种表现,只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面对池清的问题,白沫澄一如既往的没有给予任何答复,她低垂着头蹲坐在浴缸里,细瘦的肩膀被黑色长发遮住大半,从侧面看去,倒有几分她年少时的感觉。

    以前,白沫澄经常会因为受伤而无法动弹,却又不肯让女佣帮她清理身体。池清看着她逞强似的自己去清理那身满是血渍的身子,都会忍不住的想帮她洗澡。说起来,她已经有很久没那样做过了。如此想着,池清将浴缸旁边挂着的毛巾放到水里濡湿,再慢慢覆到白沫澄的后背上。

    毛巾湿软滑腻的触感分外明显,令白沫澄更加痴迷的却是那股百闻不厌的香草味。白沫澄愣愣的看着池清放大在眼前的脸,根本不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场景是真的。

    热水将周围的景物熏蒸的有些朦胧,池清的脸在其中若隐若现,但周身围绕的气息和落在身上的触感却是无比真实。白沫澄不敢相信现在为自己洗澡的人是池清,毕竟,只有自己受重伤的时候,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然而,这次的池清又和曾经的每一次有所不同。她脸上没了那份对待自己的冷淡,反而因为热气而泛起浅薄的粉红。她不像每次那样故意弄痛自己,甚至会在擦过伤口的时候放轻力道。

    白沫澄痴痴的看着池清,以至于对方瞄了她好几眼都未曾察觉。这一刻,是她在梦里,乃至幻想都不敢去想的场景,因为白沫澄从没奢望过池清有天会对自己如此温柔。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白沫澄迷醉,也让她的身体变得无力起来。她感觉池清的手就好像被赋予了某种魔力一般,每当她把毛巾覆在自己身上时,那温热的触感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身体给一并融化了那般。

    你怎么了?冷漠的声音将白沫澄从臆想中拉了回来,她见池清低垂着头,转身去拿沐浴露,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池清的耳朵有些红,那种红不是热气熏蒸的红,倒像是害羞之后的产物。

    只是,不由得白沫澄多想,池清已经拿了沐浴露回来。见她将那些晶莹的液体涂在手上,再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后背。那润滑的液体随着池清的掌心一同向下,自肩膀流溢至腰部。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让白沫澄的身子软了下去。

    她无力的靠在浴缸上,用手捏着浴缸边缘,以防止自己瘫倒在水里。现在的感觉太美好,太梦幻,让白沫澄觉得这就像是她用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去换来的最后一丝幸福。等到这次的温柔过后,她就会死去。

    然而,就算要她真的付出全部去换得池清的温柔,池清的靠近,白沫澄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交换。毕竟,她是那么在乎她。就像现在,只是被池清这样照顾着洗澡,她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难过,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浴室是安静的,就只能听到两个人轻柔的喘息以及水被拨动的声音。池清手并不细腻,而是带着常年拿枪所留下的茧子。她的体温很高,和一年四季都那么冰凉的自己完全不同,带着足以融化心房的温度。

    白沫澄把头靠在墙上,认真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沐浴露的香气弥漫至整个浴室,她能够闻到的,依然还是专属于池清身上的香草味。以前,她曾经见过很多对母女和谐相处的场面。女儿小小的身体被mama抱在怀里,她们喜欢把头埋在母亲的脖子里,去呼吸那股熟悉的味道。

    白沫澄也曾奢望过自己可以对池清这样做,但她也明白,这样的场景永远不会发生在她们两个之间。如今,那份奢望因为自己对池清的感情变化而变质,她不再单纯的希望那样去闻池清的味道,而是想要紧紧的和她拥抱在一起,以平等的姿势,或是为她付出的姿态去呵护她。

    这样的想法是错误,那种感情也是千不该万不该。所以,白沫澄愿意让这份不该见光的感情永远埋葬在自己心里,哪怕她的心会因此烂掉,也要死守住这个秘密。哪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池清永远都不会知道,也没有关系。

    就在白沫澄发愣的功夫,那只放在她背后的手具备了其他目地性。感到那只手开始在道道疤痕上游移,白沫澄紧张的关注着池清的动作。她知道,对方在数自己身后的疤。

    此时此刻,白沫澄是紧张的,更是害怕的。她怕池清会因为那些丑陋的疤痕更加厌恶自己,也怕她会对自己起疑,从而怀疑她离开的真正目的。白沫澄在胆怯,如发疯一般的害怕,就连心跳也随着池清的手部移动而不断加快起来。

    这些伤是如何来的?终是下定决心,池清把这句话问出口。她没有发现白沫澄在听过这个问题后眼中闪过的害怕和无助,只安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却是冰冷而无情的四个字。

    与你无关

    第十一章

    随着白沫澄的这句话落地,整个浴室的气氛变得冷冽而尴尬,就算没有看到池清的表情,也能感受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放在后背上的手不再温柔,而是逐渐加重了力道。

    白沫澄背上有很多疤,虽然多数已经复原,可新生的皮rou到底是比原来的脆弱许多。池清的指甲用力扣在上面,那种皮rou被刺穿的感觉让白沫澄皱起眉头,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依旧由着池清对她进行这种毫无理由的伤害。

    很快,那片布满红痕的后背再一次被鲜血染红,不仅仅是新伤破裂开来所致,也有皮rou被池清故意抠破所溢出的鲜血。那种痛不像之前的鞭打那样刻骨铭心,却好似一只只蚂蚁在皮肤上啃噬,痒痛的同时又无能为力。

    白沫澄垂下头,抠住浴缸边缘的手逐渐加重了力道。哪怕她的身体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仍旧不希望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在池清面前。她一直都知道,池清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懦弱而无能的弱者。哪怕她就要崩溃,就要承受不住这种心痛和身体上的疼痛,她也要坚持下去,承担她给予自己的一切。

    细嫩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一滴滴水珠顺着白沫澄的指尖滑落,掉在浴室的地上,最后与同样茭白的瓷砖结合,隐没不见。没人知道这到底是她身上残留的水渍,还是她因为太过疼痛而流出的汗水。

    一个晃神间,身体被池清强行翻转过去,压在身后的墙上。冰凉的墙面和伤口接触,首先带来的是冷暖切换的不适,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白沫澄抬头看着池清没有表情的脸,许久都不愿收回视线。

    现在的池清,背光而立,头顶上的白光照在她柔顺的黑发上,却把她的脸隐埋在黑暗中。作为和池清血脉相连的人,白沫澄太了解她,这个人越是生气,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淡然。

    池清是那样一个骄傲且冷淡的人,她肯像刚才那样为自己洗澡,主动问起自己身上的伤疤,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她试图靠近自己,了解自己,给自己想要却要不到的关怀。然而,池清付出的一切,却生生被自己搞砸了。白沫澄知道,她是真的惹怒了池清,否则对方不会露出这样骇人的表情,双手也不会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颤抖。

    白沫澄,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池清低缓沉稳的嗓音自头顶上方飘来,听着她话语里极力克制的愤怒,白沫澄并不害怕,而是正面的与其对视。

    其实,看到池清被自己气成这样,她也很难过。如果可以,白沫澄愿意一切事都顺着这个人,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但她知道,那样根本不会让池清得到真正的快乐,只有帮她铲除掉那个男人,她才会开心。

    所以,只要是为了达到那个目标,自己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会对池清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我从未这样想过,我洗好了,先走了。简短的回答,语气满是不屑一顾。白沫澄拨开池清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拽过浴缸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便要朝外走。她知道,这样的态度,也许会让池清彻底暴走。

    好,很好。白沫澄,看来你这五年学到不少东西。可你不要忘记,对于敌人,我从不会手软。身体忽然被池清从后面抓住,这样的突发状况引得白沫澄心里一惊。还没等她回过神,手臂已经被拧到了后背上。

    肩膀上的烫伤因为这一拉扯而再度撕裂开来,鲜血透过药膏缓缓溢出,顺着白沫澄的肩膀流淌下去,拉出一条细长的红色血丝。脆弱的手臂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弯折,白沫澄本能的想要支起身子,可池清却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甩进浴缸里。

    白沫澄的身体自小就不好,力气也不大。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被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此时,她连站着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和池清比力气?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摔进浴缸里,满身的伤经过这一摔,几乎全部都崩裂开来。白沫澄紧咬住下唇,以防止自己痛呼出声。她支撑着颤抖的双臂想从浴缸里起来,头部忽然被池清用力向下按去。

    昏沉的大脑撞上浴缸,疼痛让白沫澄浑浊的视线清醒了许多。然而,从四面八法涌来的水却让她的呼吸越发困难。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才刚刚把身子撑起来一点,却又一次被池清按下去。那种忽高忽低的感觉让她的视线一片漆黑,窒息的感觉几乎要把她的肺部给弄炸。

    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沫澄痛苦挣扎的样子,池清皱起眉头,用左手扶住自己的右手,以防止被对方挣开。其实,以她的力量,白沫澄想要挣脱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池清怕的是自己会动摇,会主动将白沫澄放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软?也许是从白沫澄摔断了腿开始,也许是她在梦中叫自己mama的时候开始,又或者,是她的左眼被砸到失明,却依然不声不响,不吵不闹的那刻开始。

    作为母亲,自己真的欠了白沫澄太多。池清经常会想,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忍心对亲生女儿下如此重手。只是,每当看到她和自己那么相像的眉眼,池清总是会想到当年所受的屈辱,还有全家人的死。

    那个男人,他以残忍卑鄙的手段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和meimei,毁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当初,池希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而已,却因为被摘除了身体器官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那是一具活生生的人体,不是小白鼠,更不是什么没有感觉的尸体!

    想到池希那么小的年龄就要承受那种痛,那种怕,那种身体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煎熬。池清恨,真的好恨。她恨白军的残忍,更恨自己的无能,自己对白沫澄的心软!

    再次想到过往,池清的眼眶泛起猩红。她死死按住白沫澄的头,不给她任何浮出水面的机会。看着浴缸里清澈的水渐渐被对方身上流出的血染成红色,看她纤瘦赤裸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挣扎,池清这才放松了力道。

    此时此刻,白沫澄就像破碎的布偶那般浮在水面上,费力的喘息着。她的黑眸纯粹不在,而是被一层朦胧的液体和血丝所遮盖。看她如此虚弱的模样,池清只觉得心里一酸,铺天盖地的难过像是洪水一样席卷而来。

    也许,很多人会说她丧尽天良,会指责她对白沫澄所做的一切。池清也有骂过自己,责备过自己。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当初就不该生下她。可是,只有池清自己知道,她当初想留下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恨。

    她恨白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可对于肚子里这个小生命,池清却有着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在怀孕时期,池清不止一次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只是,每当她走到医院,或是上了手术台的时候,又会无数次的反悔。

    就在生与不生中来回徘徊,最终,池清还是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妊娠期的呕吐感让池清的体重急剧下跌,腰背的酸痛更是时刻都在折磨着她。即便如此,池清也没有后悔。只要想到这个生命会作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陪在自己身边,她就会觉得很温暖。

    然而,当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看着那张和自己极其相像的脸,池清热情的心却被那副长相扑灭的一干二净。她该庆幸,这个孩子和白军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然而,她过分像自己的长相,却时刻都在提醒着池清,这个孩子是如何来到世上的。

    池清承认,除了最初被白军抓走的那短时间,她从未如此惊惶无措过,乃至她才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便像是看到什么鬼魔一样让医护人员赶紧把孩子拿走。直到这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她才想起要把她接回来。

    池清不是冷血的人,她也会难过,也会心疼的白沫澄,也想让她像其他孩子一样被mama捧在手心里。每次看到白沫澄受伤,看她越来越沉默,池清很想放她离开,或是对她好一些。却又因为心里魔障,无法释怀。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把带有白军血脉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养,更没有办法和白沫澄有一丝一毫的亲密。只要听到这个孩子叫自己mama,池希死前的惨状和父母临死前握着的离婚证书就会浮现在眼前,好比如影随形的魔魇一般。

    但让池清没想到的是,白沫澄居然会离开自己,逃离开她身边。当她发现白沫澄不见的时候,她害怕白沫澄会被坏人带走,更怕她会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事。那时,就连池清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白沫澄的心思只有担忧,没有丁点对方私自逃跑的愤怒与责备。

    见白沫澄喘息的越来越费劲,池清伸手把她从浴缸里拽起来,将其按在墙上。知道听话了吗?即便心里很想把对方抱进怀里,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可质问的话语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池清不希望被白沫澄发现自己的懦弱与心软,她,就该是这样冷酷而无情的。

    咳...咳咳...池清的问题,白沫澄根本来不及回答。她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消瘦的身体也随之摆动起来。见鲜血顺着她的伤口向下流去,染红了她脚下的地面。池清咬住下唇,强行克制住心里的酸疼,用力捏住白沫澄的脖子。

    我在问你话。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喝令,白沫澄强行咽下喉咙里涌出的甜腥,抬头去看池清。现下,她的左眼因为进水变得模糊不清,这只眼睛有旧疾,一旦受到什么冲击就会造成短暂的失明。

    白沫澄用右眼去看池清的脸,即便对方眼中的犹豫和心疼只是一闪而过,也还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心痛就这样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一种涩涩的甜蜜。白沫澄凝视着池清,忽然伸出手,握住对方捏着自己的手腕。

    池清没想到白沫澄会做出这个动作,感到对方捏住自己的力道越来越重,让她的整只手开始发麻。池清沉了眸子,根本不相信现在的白沫澄还留有这种力量。于是,她也不甘示弱的用力去捏白沫澄的脖子。

    无声的角力就此开始,最终还是池清怕白沫澄的身体会受不了而先一步松开手。感到对方的指甲深深嵌入到自己的rou里,池清不知道白沫澄要做什么,就这样任由她掐着。过了许久,对方低垂的头才抬起来。

    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紧接着,池清便感觉到白沫澄捏住自己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指甲竟是深深嵌入到自己的血管之中。眼见手腕上的命门被白沫澄捏住,池清睁大了眼睛,与白沫澄充满杀意的黑眸对视。

    出于保护身体的本能,更是怕白沫澄会借此机会逃跑,池清抬起膝盖,用力踢在白沫澄的小腹上,直接将对方的身子踢到弓了起来。

    见她松开抓着自己的手,捂住小腹蜷缩在地上。池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白沫澄,又把视线落在自己淌血的手腕上。最终,转身离开浴室。凝视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白沫澄用力捂住自己好似要炸掉的腹部,微微勾起唇角。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呢?

    第十二章

    徐徐冷风通过窗户吹进房间里,没开灯的屋子是一片漆黑,就只能听到床上人越发沉重的喘息声,还有那一声声充满了渴求的呼唤。忽然,额头被一只温热的手抚上。那手带着极高的温度,哪怕只是放在头部,也让白沫澄的身子在瞬间暖了起来。

    为了寻找这个热源,她下意识的将那只手臂抱住,用脸颊在上面蹭了蹭,又嗅了嗅,最后好似得到什么珍宝一样,将那只手搂得更紧。看她露出如此幼稚童真的模样,还有嘴角上翘时所体现的满足。手的主人无奈的皱起眉头,倒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安静的坐到床边。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池清。

    经过今晚的那场闹剧,池清对白沫澄的好脾气终是到了头。见对方满身是血的倒在浴室里,她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粗鲁的把白沫澄拽起来,扔回到房间的床上。看那人上了床便用棉被将身体盖住,根本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池清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沉默的转身离开。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池清先是给手腕做了消毒,白色的消毒水浸透伤口,渗入其中,刺痛没有让池清产生波澜,而是造成这个伤口的人让池清的双眼在瞬间布满冰寒。

    在这之前,池清从没想过白沫澄会做出反抗自己,伤害自己的事。的确,身为一个母亲,她是不称职的,也足以让白沫澄憎恨。可等到对方真正做出了这种事,池清还是会觉得意外,也还是会难过。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发现白沫澄在五年前逃走的时候一样,心里被未知包围,处处都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怀念。虎毒不食子,哪怕池清对白沫澄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她也没想过要取走对方的性命。可在刚才,白沫澄却是真真正正的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想到对方那双带着杀意的黑眸,池清好似赌气一般的使劲握住拳头,引得手腕的鲜血流的更多,直到地面上凝聚起一小滩血红才停止这种自虐的行为。

    池清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她的天真。她不该把那些所谓的仁慈给予白沫澄,不心软就不会心痛,不后悔就不会难过。就算她现在想要好好弥补一下那个孩子,也是为时已晚了。

    包扎好伤口,池清用保鲜膜将那只受伤的右手包住,又放了一缸热水,将身子摔进浴缸里。身体的疲惫因此得到舒缓,可思想却还是停留在白沫澄身上。想到白沫澄那一身的伤,池清知道,如果自己放任对方不管,她很可能会出事。

    于是,整个晚上,池清都在去看白沫澄和不看白沫澄这两个抉择中反复徘徊。她想找陆蔚来帮自己去照顾那人,却又不希望这样做。最终,纠结来纠结去,等池清再抬头去看表时,已然是凌晨2点多。

    最后,还是放不下心,池清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便去了白沫澄的房间。因为房门是被她用钥匙反锁的,只有池清一个人能够打开这扇门。她不必担心白沫澄会逃跑,也不怕她从窗户那里跳出去。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说跑,就是站着都很困难。

    轻轻推开房门,池清走进去,却故意没有开灯,甚至还把步子放轻到不易察觉的地步。透过窗外射入的微光,池清走到床边才看清白沫澄此刻的状况。现下,这人将她身体窝在棉被里,却还是冷的全身都在发抖,而现在明明是夏天。

    猜想白沫澄可能发了烧,池清将手覆在她头上,却没想到会被对方抱住,再也无法抽回来。别看白沫澄人长得瘦弱,但经过今天的较量,池清发现,对方的力气其实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略胜她一筹。五年不见,再到如今的重逢,纵然并不知道白沫澄经历了什么,池清却能察觉出她的变化。

    她变得更加寡言少语,给人的气场也从以前的虚弱,毫无存在感转变为坚韧和冷毅。就好比今天在浴室里,当白沫澄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过,池清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还有其中那股极力压制的低气压。

    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散发出的气场,而是需要长期的历练以及非常人能够承受的经历才可以拥有的沧桑。想到白沫澄后背上的那些伤,不难猜出,对方之所以会成长的如此迅速,必然和那些伤有直接的关联。

    只是,每当自己问起她这五年来所发生的事时,白沫澄不是没有回应,就是直接拒绝。虽然每一次的方法都有所不同,达到的效果都是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从而放弃继续追问的欲望。

    今天下午的矛盾,明显是白沫澄故意而为。池清真的难以接受,在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打算关心一下白沫澄的时候,却听到她对自己说出与你无关那四个字。直到现在,池清还能感受到这四个字带给她的心酸和难受。

    哪怕白沫澄与自己冷漠的关系已是不争的事实,但由对方亲口说出来,再亲耳听到,这和心里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但无论如何,池清都不会放白沫澄离开,毕竟,那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想到这里,池清凝眸去看白沫澄沉睡着的脸还有她不停阖动的唇瓣,她有些好奇的凑过去,想要听清后者说什么。在她靠近之后,白沫澄却好似有了意识那般,反而停止了发音,改为轻轻的喘息。

    白沫澄身上很香,那是一种香甜却又不失清新的味道。好比把一片薄荷放到牛奶里,让甜蜜与清新这两种极端的味道相融相合,却不会给人丁点违和的感觉。白沫澄的味道就是这样,犹如一块奶油薄荷糖,总是让人在吃到奶的香甜时,又能品味到薄荷的清香。

    一股股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耳廓四周,带来灼热且轻痒的触感。池清有些沉醉的闭上眼,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做出这种举动。她想,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有和人亲近,才会在面对白沫澄的时候产生这种想要靠近的欲望。她现在只是一个想和女儿亲近一些的女人,不是身怀血海深仇的报复者。

    这一觉,不论是对于躺在床上的白沫澄来说,还是不知不觉间趴伏在白沫澄身上睡着的池清来说,都是许久以来不曾有过的好梦。没有起夜,没有噩梦,就只是一片空白,从夜晚直接睡到第二天的天明。

    感到胸前的压力,白沫澄难受的动了动,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在看到胸前人的一瞬间,身体由活动转为僵直,就连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毫无疑问,现在躺在她胸前的人,正是池清。

    对方那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自己身上,白皙完美的侧脸找不到一点岁月的痕迹,依旧和自己年少时所看到的模样相差无几。白沫澄经常会想,是不是连老天也在疼惜池清,给了她那样不完美的童年之后,又要给她这样一个永不衰老的容颜。

    这样想着,白沫澄动了动手,随即便发现,因为受伤而有些发麻的手中正握着另一只温暖的手。看着那标志性的黑色指甲,白沫澄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半个音阶。

    从昨天的洗澡到现在的彻夜陪伴,池清在这两天已经做了两件让自己感到极其幸福的事。白沫澄从没奢望过会和池清有如此亲密的接触,看着那个躺在自己胸怀上的人,白沫澄连喘息都不敢用力,也要时刻控制那颗激动到不能自己的心。因为,她怕自己会吵醒了池清,打破这来之不易的亲近。

    池清睡得很沉,哪怕自己已经醒来这么久,还做出如此多的小动作也没有吵醒她。凝视她安静睡脸,白沫澄的眼中泛起一丝疼惜。她觉得自己应该把池清叫醒,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却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最终,白沫澄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她将抓住池清的手松开,朝她熟睡的脸进发。当掌心与那片柔嫩无比的肌肤相接触,白沫澄轻抚着池清的脸颊,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这份触感。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真的很幸福,能够像现在这样抚摸池清,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哪怕胸口已经被压到麻木,身上的伤也因为没有被处理而疼到蚀骨。可是,只要有池清的陪伴,白沫澄觉得这一切的痛苦都成了最甜蜜的负担。如果可以,她愿意时间就这样静止下去,哪怕自己化为雕像都没有关系。

    你在做什么?

    第十三章

    池清的警惕性高,睡眠质量也不好,种种原因造成了她浅眠的习惯。其实,早在白沫澄松开她的手时,她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为了看白沫澄想做什么,才一直装睡,没有起身。

    池清以为白沫澄会趁这个机会偷袭自己,或是寻找一些逃离的办法。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任何敌意,而是以那样轻柔的力道来抚摸自己的脸,这样的发展是池清始料未及的。

    不同于自己身体的高温,白沫澄的体温一年四季都很低,哪怕在炎炎夏日也很少会出汗。即便如此,她的手却是那么细腻光滑,摸在自己脸上的力道犹如羽毛拂过那般轻柔。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白沫澄第一次与自己如此亲密。

    没错,她们两个虽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母女,相处模式却是比陌生人还要疏远,连最简单的牵手和拥抱都不曾尝试过。池清觉得白沫澄应该是恨极了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时刻想要逃离开自己身边,却没想到对方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以这种形式与自己亲密。

    属于白沫澄的味道萦绕在空气四周,那抚摸的力道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就好像怕把自己惊扰到一样。出于私心,池清不想太快结束这场亲密,因为她已经有太久没感受到这份来自家人的关怀。从父母和meimei去世之后,就再没人这样对待过她了。

    遗憾的是,夕阳再好,也早晚会降落。怕自己太过贪恋这样的亲密,更怕自己会越来越心软。池清故意降低了语调,冷声开口。她从白沫澄身上起来,与躺在床上的人对视。这一刻,池清竟是从白沫澄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该有的惊艳和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刚刚睡醒的池清比平日里的她要柔和许多,身上的气质不再那么冷冽疏远,而是多了些女人特有的温软。她那头如墨一样的黑色长发略显凌乱的披在肩膀上,撩到脑后的发丝也跟着散落下来,将她那张本就不大的瓜子脸遮去大半。

    许是才从睡梦中苏醒,池清黑色的美眸还覆着一层朦胧的薄雾,其中映出自己苍白的容颜。似是在黑珍珠里加了一颗星星,美丽得不像人间之物。而她白皙的脸颊也不再白的那么纯粹,而是多了些粉色红晕。犹如刚熟透的蜜桃,娇艳欲滴。

    白沫澄就这样痴痴的看着池清半伏半躺在自己身上,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向下瞄去,望见了那处不该去看,却又绝美异常的景色。昨天晚上,池清就只穿着平日里睡觉的睡裙走了过来。那单薄的黑色布料本就遮不住什么东西,而现在这种弯腰的姿势更是将领口垂得更低。

    池清没有睡觉穿内衣的习惯,此时的她无疑是真空上阵。看着对方胸前那一大片茭白无痕的肌肤,还有两颗圆润细窄的双肩。白沫澄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完全没有想要挪开视线的意思。

    池清很瘦,却不会给人骨瘦如柴的感觉。她的锁骨比常人凸出许多,就算是站着,也可以看得很清晰,更何况是以这种趴伏的姿势。见那两根倒八字型的锁骨横在她肩膀下方,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来回律动。那棱角分明的骨骼弧度就好比两条横向的山峰,等待着有人能去攀爬。

    紧接着,将视线向下,便是更加迷人的风光。那里是女人身体最明显的特征,也是极其私密的地带之一。就算有睡裙做遮挡,白沫澄也能看到延伸到睡裙之外,那一条深深的沟壑,说是望不见底也绝不夸张。

    白沫澄从没想过自己会看到池清这样私密的位置,一时间,她就像是被狐狸精迷走魂魄的人一样,丧失了心智,完全不知道要挪开视线。所以,她也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的景物全都被上方池清看得清清楚楚。

    正如白沫澄一样,池清也没想到这个寡言少语的孩子会盯着自己的胸部发呆。眼见白沫澄看直了眼,池清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撑起身体,焦急的推门离开房间。这些动作不过发生在数秒之内,还没等白沫澄回神,池清已经消失在房中。

    回去自己房间的路上,池清紧皱着眉头,思索自己这两天越发奇怪的行为。自从重新找到白沫澄之后,她发现自己对这人的态度和五年前已是完全不同。

    曾经,她对她也有不忍,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忧心疼。曾经,她也会在她受伤无力的时候帮她洗澡,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格外尴尬。亦是曾经,那个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有惧怕,有渴望,如今却只剩下冷漠和淡然。

    池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白沫澄心软,还会在大半夜的时候跑过来看她的情况,趴伏在她怀里入睡。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然是上午十点。

    从白军抓走她的那刻开始,池清就从没有在八点之后起床的习惯。每日每夜的失眠让她苦不堪言,哪怕吃了安眠药也会在每个早上疲惫的醒来。究竟有多久没睡的这么沉,这么稳,池清可以准确的给出一个答案,是整整25年。

    25年来,她活在担惊受怕中,活在阴霾和痛苦中,活在铺天盖地的仇恨中。手边没有枪,不要说安眠,就眼睛都无法合上。然而,在昨天晚上,她却是在白沫澄的怀里睡了25年来的第一个好觉。

    这样的怪事让池清难以找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答案,更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在白沫澄看她的时候,她会觉得难堪,甚至还落荒而逃。就这样一路想,一路走,以至于池清连前面有人都没发现。

    大姐?你怎么了?身体被撞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池清,陆蔚来稳住身体问道。池清个子高,常年练武也让她的下盘很稳。陆蔚来只有165,比池清矮了整整十公分,刚才被池清那么一撞,她差点把手中的药酒给甩出去。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怎么?你身体不舒服?经过刚才那一撞,池清也回了神。看着陆蔚来手上拿着的药酒她低声问道,黑眸在对方身上来回打量。

    不是我。陆蔚来说着,眼睛忽的低垂下去。其实,她准备这些药酒无疑是要给曾以恨用的。昨天晚上,两个人洗了澡准备睡觉,曾以恨却在半夜忽然来了神,非要自己再次与她欢爱。

    哪怕陆蔚来厉声拒绝,手指还是被对方强行拉着进入到那处潮湿的地带。陆蔚来不知道曾以恨到底是怎么了,她的身体明明已经累到承受不了更多,为什么还是让自己要她?只是,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娇吟,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送上顶峰。

    哪怕曾以恨的心里,眼里,甚至连嘴上叫的都不是自己,陆蔚来却还是觉得这样的她无比迷人。她真的太爱曾以恨,也心疼她的求而不得。如果可以,陆蔚来真的很希望池清能够注意到这个人,别再让她那么难过。就算自己永远都没办法拥有她,陆蔚来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了。池清说着,转身朝楼下走去。对于曾以恨和陆蔚发生过关系这种事,其实池清早就知道,不过她并没有拆穿或阻拦的意思。她们都是成年人,做这种事也无可厚非。可是,以两人的性格和如今的关系,这之中必然有人会吃苦。

    池清明白,那种煎熬,真的不好过。

    大姐,我和曾以恨没什么,你不要误会。就在池清走下楼的时候,她听到楼上的陆蔚来这样对自己说。池清皱起眉头,不打算回应她,继续朝厨房走去。曾以恨和陆蔚来是怎样的关系,她这个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可不管曾以恨心里的人是谁,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只知道,曾以恨没起床,陆蔚来又忙着照顾她,今天的早饭定然还没做。白沫澄现在的状况,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也只有自己亲手来做顿早餐了。这样想着,池清走进厨房开始淘米煮粥,又加热了一杯牛奶,炒了些清淡的小菜。

    看着这满盘子可以称之为养身的早餐,她这次没有再别扭的倒掉,而是坦然的端起盘子朝白沫澄的房间走去。在路过陆蔚来房间门口时,她听到里面属于曾以恨的呻吟,面无表情的从门口走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不过如此。

    刚才走的匆忙,池清没有锁白沫澄的房门。她轻手轻脚的走入,站到卧室门口,欲要进去。就在这时,池清却从面前那个开启的门缝中看到了屋内正在上演的一幕场景。

    此时此刻,白沫澄正背对着自己,往身上涂抹伤药。经过一晚的沉淀,那些伤没有转好,反而变得愈发严重起来。有些地方泛起了白色,而有些地方则是肿的更加厉害,被自己抠破的皮rou也隐隐有了发炎的趋势。

    见白沫澄极其费力的把药膏敷在后背的伤口上,羸弱的身体因疼痛抖得像筛子一样,却始终没有发出丁点声音。这样看着,池清心里泛起酸疼,她很想上去帮帮她,但没有迈开步子的勇气。

    处理完背上的伤口,白沫澄又涂了一些药到手掌上,继而慢慢覆上胸前的两颗饱满。她将头微微仰起,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紧接着掉在床上。池清只觉得,此时此刻的白沫澄就像一只即将幻化飞仙的天鹅,美得不可方物。

    她纤细的腰肢弓起,双手在胸前一下又一下轻揉着。即便知道她只是在揉开淤血,可那样的画面却还是会让人想入非非。听着对方越发沉重的喘息,看着她盖在腰间的棉被滑下去,露出掩盖在其中的股沟。池清屏住了呼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沫澄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处理完身上的伤口,白沫澄脱力的躺在床上,赤裸的半身露在外面。随着她呼吸的起伏,那胸前的两颗浑圆也跟着一并跃动起来。顶端的粉嫩由于遇冷而坚硬的挺立起来,从远处看去,就好像雪峰上盛开的一朵梅花,娇艳似阳。

    她休息了许久,又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另一瓶伤药。见白沫澄咬着下唇,没有表情的脸泛起一丝粉红。池清用手捂住心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变得如此剧烈。好像只要在身上她随便开出一个口子,那颗心脏就会破壳而出一样。

    疑惑之后,池清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快速把视线再次落回到白沫澄身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头侧向自己这边,用洁白整齐的皓齿咬住下唇,继而把涂了药膏的手探进忙棉被里。

    哪怕隔着那层厚重的东西,池清仍然能够清楚的看到白沫澄的双腿在棉被中缓慢的分开,再将手按在腿间。即便看不到白沫澄手上的动作,池清也能在心里想象出那只手挪动的轨迹,以及她那个柔弱的部位是如何被药膏染的湿透而光泽。

    这样看着,池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重,身体也好似着火一样炎热。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大脑响起警钟,想到自己居然因为看了白沫澄涂药的过程而产生欲念,池清手上一抖,使得牛奶杯与餐盘相撞,发出一声脆响。许是这个声响惊动了白沫澄,她慌张的把手抽出来,看向门外的自己。

    白沫澄根本没想到池清会去而复返,她有些尴尬的用纸巾把手擦干净。紧接着,池清便走了进来。两个人沉默着对视许久,直到池清开口,才打破沉寂。但这句话,却让本就奇怪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我来给你喂奶。

    第十四章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池清此时的心情,无疑是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见惯了很多大场面,为什么会因为刚才所发生的事而口不择言到这种程度?身体是烫的,脸是热的,哪怕极力克制着因为刚才那句话而产生的不适感,可白沫澄那副呆傻的样子却时刻在提醒她,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咳咳...池清干咳了两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也让白沫澄回过神来。眼见自己的半个身体还袒露在棉被外,又看到池清正盯着自己的肩膀看。白沫澄急忙把被子拉上来遮住身体,那张很少会浮现波澜的脸隐隐浮上一层粉晕。

    白沫澄不笨,她能猜到,池清很可能在外面站了很久。想到自己刚刚涂药的动作都被这人看了去,越是想,白沫澄就越觉得不好意思,脸色也就越红。哪怕她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却还是无法阻止鲜艳的红色蔓延至整张脸颊。

    一会我会让陆蔚来给你检查身体,这是你的早餐。好不容易才把情绪舒缓过来,池清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低声对白沫澄说道。然后便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站在一旁观看白沫澄想要撑起身体的模样。

    她左肩上的烫伤并没有好转,还因为反复的折腾变得越发严重。凝视那处周围泛起黑色的血窟窿,又看了看白沫澄一边要拉扯住被子遮挡身体,一边要坐起来的模样。池清想了想,还是找了件白沫澄五年前的衣服出来,扔在她面前。

    其实,白沫澄很早就想和池清说,希望她找件衣服给自己,奈何两个人一直都在产生矛盾,也就没了开口的机会。如今,见池清主动给自己衣服,白沫澄欣然接受。只是,看着那件属于自己,却不再合身的衣服,她面露出一些难色。

    这件白色衬衣当初穿在白沫澄身上是很肥很大的,虽然五年之后的她体重并没有太多变化,但身高和身材却有着天壤之别。见对方在棉被里把那件衣服穿好,衣前的布料被她内里的饱满撑起来,并不难看,却凭添了几分性感和一种说不出的勾人。

    看着那具成熟的身体,池清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能再用对待女孩的方式来对待白沫澄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女人。

    我找其他的衣服给你。见白沫澄欲言又止的模样,池清犹豫片刻,抛下这句话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打开属于她的衣柜,看着那里面挂着的一件件黑衣,池清选了一件黑色短衫出来,却又放了回去。

    白沫澄的皮肤很白,人也干净,总是喜欢穿浅色系的衣服,这一点倒和自己有着奇妙的反差。相比起浅色,池清更喜欢深色系的物品,穿黑色的衣服,让自己周身被黑色包围。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黑色。

    对于黑,池清其实是有着一种惧怕的。曾经,她所有的阴霾全都与黑色有关。暗无天日的铁屋,那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就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她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与恶魔共舞,又在无数个黑夜中被鲜血染红,成为恶魔。

    池清不喜欢黑,相反的,她其实很怕黑。但为了让自己坚强,克服对黑的恐惧,她不得不把自己也一并染黑,才足以对抗那份深藏在心里的阴翳与黑暗。

    收起那些黑衣,池清在衣柜里翻了又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睡裙和一条样式比较普通的白色底裤。看着自己这为数不多的白色衣服就要属于白沫澄,池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与担忧。她怕白沫澄会再次拒绝她的好意,又怕对方在知道这是自己的衣服之后会嫌弃自己。

    纠结过后,池清重新回到白沫澄的房间,瞥见正对方直直的瞅着自己,又在自己回望时挪开视线,池清忽然觉得心情很好,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轻缓许多。这是我的衣服,已经洗过了,你应该能穿,内裤也是新的。至于内衣,你现在有伤还没办法穿,过几天我会找人帮你买。

    池清说着,将底裤和睡裙递给白沫澄。看着对方不言不语的低垂着头,在被里把那件白色衬衣脱掉,换上自己的睡裙。如果这时候池清去撩开白沫澄的长发,就会看到一张堪比西红柿一样鲜红的脸。只是她当然不会这么做,而白沫澄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换好了衣服,紧接着便是底裤。一般人,在遇到别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就算不回避也会挪开视线。可池清就是直接盯着白沫澄看,根本没有离开或是回避的意思。感到那抹专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白沫澄轻咬住下唇,将脸扭到一旁,同时曲起双腿,将那条底裤环绕在其中。

    棉被的起伏是那么明显,就好像之前看到白沫澄为她自己涂药一样。眼看着对方露出半块的耳垂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池清玩味的眯起双眼,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嘴角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上勾起,露出了她整整五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微笑。

    谢谢。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白沫澄吐出一句感谢。虽然很小声,不过池清倒也不在意。她给白沫澄找衣服,只是希望她舒服一些,而不是要她的感谢。有了衣服的遮蔽,白沫澄不再顾忌会被池清看去身体,而是把所有力气放在进食上。

    被池清抓来到现在,她不仅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还被反复的折磨,折腾,又吐了那么久。刚才涂药已经耗费了白沫澄仅剩下的唯一一点体力,此时此刻,别说是吃东西,她连起身都很困难。

    看着距离自己不算远却也不近的牛奶,她想伸手去拿,却不小心拉扯到肩上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如针扎一般的刺痛让白沫澄的手颤抖起来,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双眼,觉得难受得紧。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自行进食。

    这样想着,白沫澄无力的躺回到床上,费力的喘息着。这时,她的身体忽然被人从身后扶起,跌入到一个温软的怀中。迷茫间,白沫澄看着池清近在咫尺的脸,再次被此刻发生的事惊到呆住。

    这次重逢,池清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惊喜。在以前,自己经常有伤重而无法进食的情况。池清不是让佣人喂她就是让陆蔚来帮忙,从不会亲自动手。见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白沫澄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但她有看到自己期待的情愫,名为心疼。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足以让白沫澄欣喜若狂。

    我来喂你。不是询问,而是带着命令的语调。仿佛自己必须要接受她的喂食,不可以拒绝。事实上,白沫澄也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去拒绝了。她的身体机能正在衰退,禁不起更严重的打击。再不吃东西,她很可能会撑不下去。

    白沫澄不怕死,但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等到一切结束,如果她还能活着,她会选择陪在池清身边,如果对方不需要自己,那她就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渡过余生。

    她可以为池清而死,却不能死在池清的手里。白沫澄不希望池清会因此而想起自己,或是有丝毫的后悔和愧疚。每每想到这件事,白沫澄都会在心里嘲笑自己。其实,她并不是圣母,她也有怨过,怪过,甚至想报复过池清。只是,每每想到池清所经受的一切,白沫澄又会觉得,自己着实没有资格去怪池清,更忍不下心去怪。

    她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在乎,想去爱护的人。

    就在白沫澄晃神的功夫,池清已经递了牛奶到她面前。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白沫澄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池清包着纱布的手上。她没有忘记自己昨天是如何伤了这人,其实,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沉浸在伤了池清的悔悟中。哪怕她再怎么需要演戏效果,也不该那么用力,想必这个伤口很疼吧?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池清疑惑,她不知道白沫澄怎么会忽然说出这三个字。在触及到对方的视线后才明白,她是在介意自己手腕上的伤。

    无碍。池清冷冷的回道,继而把牛奶向白沫澄嘴边送去。见对方微微启开那两片粉嫩单薄的唇瓣,咬住自己送来的杯子。池清将杯子倾斜过去,把奶送入到白沫澄口中,用手托住她的肩膀。

    奶香在口中扩散开来,带着温暖却不烫人的温度。它温暖的虽然只是一个人的身体,却点燃了两个人的心。

    第十五章

    周身萦绕着食物的香气,还有来自池清身上的体香。白沫澄微眯起双眼,痴迷的看着悬浮于视线上方那张属于池清的脸。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这个女人抱在怀里,让她喂自己吃东西。

    牛奶香甜的味道布满整个口腔,顺着喉咙涌至胃里,让一直刺痛的部位得到些许舒缓。只是,身体上的舒适并不是最幸福的,令白沫澄心驰神往的,无非是池清此刻的温柔对待。这一刻,白沫澄觉得自己的心甜蜜到像是涂了蜜糖一样,就连脚趾都幸福得蜷缩起来。

    白沫澄真的很开心,她盼了22年,也渴求了22年的人,终是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情。哪怕这微乎其微的感情距离她想要的那份情愫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白沫澄还是在心里告诫自己,做人不该太贪心,只要池清肯对她流露出一点点温柔,就该足够了。

    怎么不喝?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对方疑惑的声音,白沫澄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看池清看入了迷,以至于忘记喝她喂给自己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