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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夜裡,兩人陸陸續續又遭遇了好幾波的刺客,原本並不放在心上的苗臨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雖然最後基本有驚無險,可連日不斷的奔波勞累與夜不安寢最後還是讓徐安有些吃不消,所幸苗臨並不是常人,晚上一宿未眠的狀態下,白日還能獨自趕車讓他在車廂裡歇息。

    兩人回程時走的是融天嶺的路子,出了崑崙山後刺客便沒了蹤跡,苗臨又戒備了兩天,直到確定徹底安全後又特意在望鄉坪多做停留好讓徐安能養養精神。

    望鄉坪回黑龍沼的路上盡是紅土絕崖,幸虧地勢尚且平坦能容車馬通行。

    這條路苗臨走過許多次,徐安卻是頭一回,出了望鄉坪後他換了件月白色的長衫,極為輕盈的布料,風一吹便揚起了一縷淡淡的熏香。

    苗臨一路上都在同他講這片土地上的逸事,徐安表情一直淡淡的,像是心不在焉,卻在男人停下之後問了句:「然後呢?」

    他有興致聽,苗臨自然講得來勁兒,回鳳鳴谷的路程也因此少了幾分江湖路遠的沉悶。

    車馬進了黑龍沼的地界後,鳳鳴谷的距離便不再遙遠,但因為苗臨的身分敏感,他們不得不繞開了浩氣的前軍大營深入烏路澤,再迂迴至龍心潭而回到絕跡澤裡。

    時隔數月舊地重遊,徐安很明顯地情緒比剛出惡人谷那會兒要低落不少,不等苗臨招呼,他便藉口想歇一歇地鑽進馬車裡,徒留苗臨一人趕車。

    苗臨若有所思地看著一眼被關上的車廂扇門,心思千迴百轉,卻終是無話可說。

    鳳鳴堡似乎還維持著當時他們離開前的模樣,徐安跟著苗臨穿越廊屋回到了主臥,剛放下手上的行囊,緊接著便落入一個溫涼的懷抱裡。

    苗臨抱著他溫存了好半會兒,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在徐安疑惑地抬頭時在他唇邊落下一個不帶情慾意味的吻。

    徐安沒有回應,微微地斂下眼眸,苗臨想問問他為何一回到鳳鳴堡裡就不開心了,可話語在唇間反覆咀嚼卻遲遲問不出口,最後只能化成一個無奈的苦笑,伸手捏了捏他柔軟的耳垂,柔聲開口:「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好好休息。」

    「嗯,」徐安隨意地應和一聲,直到苗臨放開他轉身出去,他皆未有多言。

    苗臨一口氣離堡半年,自然堆積了不少待處理的事務,一路忙至深夜才回來,徐安已經換了衣服睡下,卻還在桌上留了一盞昏黃的燈。

    青年姣好的身段半裹在錦被中朝裡側臥,一頭漆如濃墨的長髮隨意地散開,靜謐的屋裡只餘燈火燃燒的劈啪響與他淺淺的吐息聲。

    苗臨在床邊坐下,輕手覆在他的頭上緩緩撫摸,捨不得吵醒他,又貪戀著他這樣安穩的睡容,夜不成寐,便只能獨坐天明。

    日子過了幾天後徐安總算又願意走出房門,苗臨沒忘記自己曾允諾過他的事,特地空出一天的時間,讓人備好各種的藥苗草籽,親自陪他種滿了一園子的草藥。

    徐安一直低頭忙碌不說話,苗臨便打了水過來替他洗手,又牽著指尖到唇邊親暱地啃了一口。

    接下來的擁抱便是順理成章,苗臨這次回來不再時時刻刻擔心著徐安遠走,便把堡裡的守衛都撤下了,只留下幾個服侍的活人。

    空蕩蕩的鳳鳴堡裡多數時候任由徐安來去自如,雖是清寂,但也給予兩人許多方便。

    就好比現在他將徐安抱在懷裡摸摸蹭蹭換幾個吻的時候,因為旁邊沒人,青年在最開始的驚訝之後,很快地就放下了防備,有那麼幾分任由男人為所欲為的意思。

    苗臨銜住他的耳垂輕吮慢吻,又含糊深情地喊了一聲:「子歸」

    青年大大方方地倚靠在他懷裡,半垂著眼眸不說話,兩人之間頗有曖昧的氣氛流轉,可這時不遠之處的迴廊卻突然有什麼東西沒端牢摔在地上的聲音。

    徐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掙開苗臨的懷抱,面帶桃色卻又有些惱怒,倒有那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意味。

    若在以前,被人撞破這般好事苗臨恐怕還會有幾分得意,可他一看到徐安那充滿驚恐及不安的模樣,心裡滿是不捨,不由分說面色便沉了下去,帶有幾分即將爆發的意思,只是他臉色方變,尚且來不及開口,就感受到袖子被人輕扯了扯。

    「苗臨,」徐安只來得及瞧見那匆匆離去的纖弱身影,還來不及細想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便下意識地扯住隱隱有些發怒的苗臨,「算了,饒過他吧」

    兩人相處了一年多來,不說他對男人有全盤了解,好歹也摸透了他的脾氣。

    苗臨對於冒犯他的人從來就沒有從輕發落可言,可徐安又覺得不過就是打破了茶具,最多也就是驚擾到他們罷了,雖然被人撞破與苗臨的事讓他有些難為情,但他實在不願意有誰會因為這事沒了性命。

    苗臨本來就是想著徐安臉皮子這麼薄,自己平時要佔他便宜都怕他惱羞成怒了不給碰,如今好不容易才抱上一會兒卻被人打斷,不免有些不快。

    可既然徐安都親自開口求情,他腹中的那股煩燥自然也不好發作出來,最後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啄了他的唇一下。

    「好,我聽你的,我不生氣,」苗臨低聲允諾,想了想,又把徐安鎖回懷裡,滿是旖旎地蹭著他的鼻尖說話:「徐安以後,這輩子,只要你在我什麼都聽你的」

    濃長的睫毛顫了顫,徐安薄唇輕啟像是有話要說,可最後面對著苗臨希冀的目光,他又全部嚥了回去。

    他不願意

    苗臨知道,唇瓣的笑容頃刻凝成苦澀的弧度,他知道徐安不願意,可他已經沒有什麼能再逼迫他的底牌了。

    面對這樣一個犟起來連命都不要的心肝寶貝,苗臨連把他捧在手裡都怕不小心摔壞了,哪敢再用什麼脅制的手段對他。

    過去半年的甜蜜像是老天給予他的恩賜,是他利用了徐安的溫柔才從他手裡偷出來一點兒虛假的美夢,而一回到了鳳鳴堡後他們就只能回到最初的原點終其一生,驕傲如徐安,都不會允許自己原諒他所做過的一切,更不可能同意自己對他有一點點的動心。

    苗臨覺得自己嚐到了滿嘴的苦澀,可最終他也只能緩緩地鬆開徐安,依依不捨地掬起他一束垂落的髮絲湊到唇邊親吻。

    青年的眸光細微地顫了顫,洩漏了忐忑一般,像是心虛得要躲,偏偏又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要訴說什麼。

    夜裡苗臨抱著他就寢,冰冷的指節順著腰線上摸進心口,徐安細細地哼喘了一聲,含在齒關裡,一聲溫柔繾綣的「苗臨」

    兩人身體正式結合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抗拒,卻落了苗臨滿掌心的淚,像受了無法對人言說的委屈一般。

    苗臨哄了他一晚上,幾乎吻遍了他的全身,直到徐安哭得累了,搭著他的手,含著他的東西迷迷糊糊地半蜷著睡過去。

    苗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只得小心翼翼地把人圈在懷裡,一點一點地在他體內輕磨慢碾,給予十分細緻溫柔的刺激。

    睡夢中的徐安被人cao出了感覺,扣著苗臨的手在他懷裡顫抖,嗚咽含在齒間,又哼喘出帶著撒嬌的聲響,又甜又黏地呢喃著要苗臨抱他。

    苗臨扣著他的腰直搗黃龍盡根沒入,卻不急著動作,而是享受著兩人身體完全嵌合在一起的美妙滋味。

    自從上回中毒之後,徐安似乎就不再抗拒這麼深入的佔有,軀體雖然無法自抑地抽搐顫抖,綿軟的後xue卻溫柔又熱情地吮著陽根,兩條長腿無意識地絞緊,直到在曖昧朦朧的喘吟中淅瀝瀝地洩了苗臨滿手。

    苗臨溫柔地要了他一夜,直到卯時雞鳴才依依不捨地從他身體裡退出來,去浴房裡打了一盆熱水回來,細細地幫他擦洗一身的狼藉。

    徐安睡得極熟,淺色的薄唇抿成有些淡漠的弧,也許是太累了,他的眉頭一點微皺,無意識地在枕上蹭了蹭,又蜷起身子繼續睡得昏天黑地。

    苗臨有些不捨得離開這麼柔弱無助的他,拾起他的一隻手輕握在掌中,勾著指根滿是愛憐地緩緩撫蹭,又伸手輕輕順了順他一頭長髮,仔細地用錦被將他蓋實,而後才彎下身來,若有似無地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個濃情依依的吻。

    他一直在床邊待到了近辰時才離開,殊不知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原本一直熟睡著的青年卻突然無聲地睜開眼睛。

    徐安盯著床外很久,直到苗臨刻意放輕的腳步遠去直到聽不見,修長的指節才輕按在唇上來回撫摸,最後又用臂膀遮住了雙眼。

    他用一手扣在了自己的腹上將身體蜷起,形狀姣好的唇峰緩緩地扯出一個苦澀的弧,最終形成一聲壓抑過後的嗚咽。

    他沒有哭,只是不得不逼自己嚥下那試圖遺忘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