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Chapter 8
「喂？」睡得正熟被劃破寧靜的鈴聲驚醒，女人不耐煩的接起床頭電話，聲音沙啞。 「是我。」香緹趁著戴文送小孩上課撥電話到美國。 「香緹？」女人整個人都醒了，急忙從床上坐起身來，拿起床頭水杯喝下一口：「水漾說妳。」 「失去記憶？」香緹邊說邊看著大門，她不想讓戴文知道。 「是啊。不是嗎？」 「後來又出車禍，我都想起來了。」香緹還沒決定要裝多久。 「那妳要怎麼做？妳現在躲不了他的。」女人知道品牌出名後的香緹，為事業沒有躲起來的機會。 「裝一陣子。」香緹不想讓傑登選要跟爸爸還是跟媽媽，孩子現在有她所沒有過的愉快童年，她不希望突然讓他無所適從。而且現在她的家人出現，她目前暫時待在戴文身旁要安全的多。不過如果又開始跟她要錢。 「所以妳記得誰撞上妳？」認識香緹幾年，她知道如此冷靜的香緹，該是知曉所有的事才顯得不慌不忙。和當年年輕的香緹選擇離鄉背景不理覬覦前的親人搬到英國時一樣。 「沒錯。但我不打算追究。」香緹不會去跟個年輕女孩計較，更何況她不想毀掉這個女孩的未來，畢竟那女孩是個歌手，公眾人物是沒得翻身的，她自己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加上在英國鄉間的那次她沒有證據，這次她也只是看到駕駛的臉，沒有握有自己能提供的口供之外的鐵證。 戴文和她已經正式是夫妻，她知道是女孩單戀。而那女孩沒有再出現了，應該會就此安靜。 「妳老公會同意嗎？」香緹在英國已經連續兩次意外，不是很可疑？女人懷疑，香緹可是差點死掉，她根本不敢出現在那個雜誌廣告上眼光看起兇兇的戴文面前，被追究幫忙藏起香緹和傑登參了一腳的往事。 「我沒向警方說，戴文不會知道的。」香緹聽見門外開鎖的聲音：「我得掛電話了。」 「等等！」女人還想知道到底為何香緹會出現在英國還失去記憶。 「掛那麼快！」女人把電話放回去，倒回軟棉棉的床上夢周公去。「還要上班，我還是快睡。」 東方水漾把店交給她起就沒收回去管過，忙著管自婆婆手中接下的服裝公司，住在紐約的時間比夏威夷多。 香緹放下電話，拿起腿上放著的流行雜誌。她在醒來時就記起所有發生的事，但她還沒有想到要如何告訴戴文她記起一切。以她對戴文的瞭解，他不會希望她想起沒有他的日子，也絕對會發掘到底是誰試圖兩次傷害她。 戴文走進門，他不知要如何告訴香緹他無法找到她親近家人，找上香緹公司的只能算是遠房親戚，恐怕是上門來要錢，香緹父母多年前已經死亡。所以香緹從來不提起她的家人，因為她沒有家人。戴文打算私下給錢了事，再進一步要香緹出售品牌給范德比爾特夫人，到米蘭另做不需以品牌做支撐的高級訂製服，就不會再登上媒體讓遠親發現。 「香緹，爸爸可以出院，暑假快到我想讓爸媽和傑登到鄉間別墅，我們先到義大利安排好所有工作的事和房子的佈置在秋天開學前接他們過去。」戴文蹲在坐在輪椅上的她身前。 「你決定就好。」香緹放下手中雜誌對他笑著。 「妳身體還會痛嗎？腿很痛嗎？」戴文有些擔憂，香緹似乎沒有完全復原的跡象。 「醫生不是說會好嗎？別擔心。」香緹伸手碰觸他的臉，他的臉上開始因爲年紀出現細細紋路。「你呢？你的傷口還會痛嗎？」 戴文的手疊上她放在他臉頰的手：「妳在我身旁就不會。」 「那就是會痛。」香緹雙臂圍上他頸項，她微微傾身向前靠著他。 戴文突然將她抱離輪椅，香緹出聲問他「要去哪？」 「房間。」戴文對著她露出一排白牙笑。 「現在是大白天。你不用工作？」 「我好累，休息一下。」 「是嗎？」香緹眉毛上下移動對著他擠眉弄眼，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他八成是想，這個好色男！ 戴文剎那間有個錯覺，以為從前那個開朗頑皮的香緹回來了。不過她立刻回到現在的她。 「你的傷口還好嗎？」香緹瞬時緊張起來。她幾乎都忘記眼前活跳跳的男人不久前才出院，現在冒著傷口裂開風險抱她。 「妳很輕。」戴文把她放到床上。 「快讓我看看。」香緹急著拉開他的上衣。 「別急。」戴文好笑地看她，小心拉開衣服下擺，「妳看，好好的。」紗布還是白淨的。 「坐下，讓我打開紗布看看。」香緹還是不放棄，拉他坐在床邊。 「痛。」戴文在香緹拿下黏住紗布的透氣膠帶一角時裝出副吃痛樣子。 「那裡？那裡會痛？」香緹急得快哭了。 「騙妳的，傻瓜。」戴文拍拍她背後，把她攬到懷裡，憐惜地親吻她的額頭。她這樣就快滾出眼淚來，他不敢去想像他不在她身旁而她一個人試著帶大孩子對她來說有多辛苦，有多常在孩子背後哭泣。 香緹雙手環著他的腰間，臉埋在他胸膛。 「我們躺下來休息。」戴文哄她，拉她躺到床上，「眼睛閉起來。」 香緹乖乖的閉眼，倚在他肩頭，雙手不肯離開他身前。戴文撫著她放置他胸前雙手。兩人安靜地享受片刻寧靜。 「傑登說妳出事那天好像看到個女人開車撞上妳。」戴文見她情緒安定開始問起他想知道的事。 「真的？我沒印象。」香緹對警方也說什麼都沒看到。她依舊閉著雙眼。 「所以妳什麼都不記得？」戴文旁敲側擊。 「我只記得在鄉間掉到河裡後醒來。」香緹隨意回著，沒有想到因果關係。 「怎麼掉到河裡的？」戴文開始有些狐疑，香緹之前甚至不記得掉到河裡，不過連兩次撞到頭，記憶或許會恢復。 「不清楚。想不起來。」香緹打哈哈。 「美國呢？妳記得住過美國嗎？」戴文追問。 「我記得住過英國。」香緹發現閉眼說瞎話比較容易。 「關於妳的家人。」戴文頓了頓。 「什麼？」香緹睜開眼伏在他肩上。 「那只是遠親，妳可能不想見。」戴文決定把要用錢打發的部份省略不說。 「噢。」香緹不感興趣的隨意回著。 「香緹。」戴文撫著她的背。 「嗯。」香緹懶懶回應。 「妳要是想起什麼關於車禍或是之前掉到河裡的事要告訴我。知道嗎？」 「好。」香緹慶幸他剛好看不見她的眼神，否則她是無法迴避他銳利眼光回答他。不告訴他是為了讓他置身事外，香緹說服著自己。 「現在先別想這些。」戴文把香緹放到床上。 「你要做什麼？」香緹看他從躺著的床墊撐起身體。 「妳知道，很難找到獨處的時間。」戴文往下看著在他身下的她。 「啊，不要，大白天的。」香緹笑著推他肩頭。 他不理會她，臉部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濕潤的唇熱呼呼的印在她臉上。 「哈、哈。」香緹無法控制的笑起來，身體不住扭動。 戴文雙手搔起她癢來，阻止她繼續拒絕他。 他吻著她的唇，雙手忙碌撩起她棉質洋裝裙擺，手探向她臀邊，她的皮膚有著粉嫩觸感，她的曲線還是玲瓏有緻。他的手在她身體遊走，脫掉她衣裳，扯開包裹著臀部的小褲，解開圍繞胸前的束縛，全丟到地上。 「嗯。」香緹發出輕嘆。 戴文拉起她的雙手，要她解開他的褲頭。香緹笑著脫去他上衣，將他輕推到床躺著，親吻起他的腹部，享受他陶醉表情，再動手解開他腰間皮帶和褲頭鈕釦。 她跨坐到他身上，手輕撫他身體貼著紗部的地方。他扶著她的細腰，往下。 「啊。」香緹輕呼一聲，承受他的進入。她總是無法拒絕他的男色誘惑。她緩緩地，有些笨拙地前後移動著身體。戴文輕笑捧著她的臀，帶著她展開律動。 愉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香緹不再有如過去般度日如年的感覺，每天醒來都覺得充滿愉快，服裝工作室交接也很順利，她已經開始準備高級訂製服的業務，擔任模特兒多年戴文認識許多服裝業界人士，讓香緹接觸到許多潛在客戶。隨著戴文逐漸恢復模特兒經紀和公關公司正常工作，暑假也到來，戴文果然照計劃把倫敦房子賣掉，先出發到義大利處理未來一家五口住的問題和為香緹找設計公司辦公室和工作室的事務。 「傑登，要幫忙鄉下的管家婆婆一起照顧爺爺奶奶。」香緹在倫敦家門前送公婆和兒子上車。 「好！」傑登很開心，因為他知道媽媽又回到以前那個媽媽，而且現在他也有爸爸和爺爺奶奶。孩子的心是澄淨的，可以分辨出親近家人的異樣，只是不知如何描述。 「和戴文之間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想要找人說說就打電話給我。」戴文的母親給香緹一個擁抱，她知道兩個年輕人需要時間獨處，雖然她沒有說，不過她從香緹車禍醒來後無意間在話語洩露對她的熟悉和不同於剛回來時的生疏，推測香緹什麼都想起來，但沒有點破。身為長輩的私心，香緹願意留下當一家人就夠了，記不記得過去都無所謂。 「爸、媽。」戴文從義大利趕回家送父母離開並接香緹。大部份東西都由搬家公司處理完畢，五個人只有帶各自個人用品和衣物。 「你們也快去機場。」戴文父親拍拍戴文的肩，對香緹慈藹微笑，然後轉身確定傑登在後座坐好，自己坐上副駕駛座。「稍後見了。」 香緹向來覺得戴文的父親有英國老紳士的風範。對她來說，這幾個月下來戴文的父母就像是她的父母。 「我們走吧。」戴文看著母親對他們兩人揮手然後駕車離開，他很高興父親能夠恢復健康，他肚子上的疤和放棄模特兒工作不算什麼。 「房子弄好啦？」香緹看著戴文將她手上行李塞進後車廂，再幫她開車門。 「工作室也弄好。但我們要先去羅馬。」戴文為她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時說。 「去羅馬做什麼？」 「我在那遇見妳的。」 香緹眼中冒出一陣熱氣，她用盡全身力氣阻止自己落淚，雖然他看起來很誠懇，但她知道她消失的那幾年，他身邊有許多女人。開車撞她的女人只是其中之一。 「怎麼了？」 「沒事。」 「有爸媽在傑登會被照顧的很好。」戴文以為她擔心孩子。 「這不是往機場的路。」香緹意識到戴文開往火車站。他要把車開上歐洲之星，越過海峽到法國。 「我們要一路開到羅馬。」他想復刻兩人以前開過的路徑和回憶。 「不，你的身體。」她早該知道他不會將他的愛車交給貨運公司。 「妳會幫忙開吧。我的老婆？」 「貧嘴。」香緹想到工作：「等等，美國那邊品牌量產如何了？」 「我和范得比爾特公司討論好量產產品以副牌銷售但標明妳的名字。高級訂製服就沿用依妳同名品牌。但最後決定妳得等回到紐約和夫人的媳婦做最後商討和簽約。高級訂製服接洽就如妳希望，由夫人的媳婦幫妳出面，妳只要選客人就行了。副牌妳每季都給設計概念，其他部份就由紐約工作室處理。紐約工作室管理的部份，夫人希望我們到紐約再當面和我們討論。」 「嗯。」香緹知道許多服裝設計師都採取同樣策略，也都很成功。更重要的是，她所謂的親人不會接觸到她。 「妳會喜歡米蘭新工作室的。」 戴文動用許多關係讓八卦媒體遠離他和香緹，也宣布退出模特兒界，將專心從事幕後工作。不過他知道有些還人情債的工作推不掉，但不穿衣服的就免了。香緹可能不知道他曾受名牌服飾專屬攝影師邀請為品牌拍過幾乎沒穿衣服的品牌形象寫真，只因那個品牌設計師說戴文是品牌男裝繆思，他名字縮寫也恰巧和品牌縮寫相同。 「先生，可以請你幫忙拍張照片嗎？」戴文攔下一對年輕情侶，對著男生說。 當兩人經過當年那刊在汽車雜誌合照的地點，請過路人重新為兩人拍攝同角度和同一個牆邊的照片，當然，戴文自己購買的名車取代當年那部借用法拉利入鏡成背景了。 香緹沐浴後踏進房間，她穿著浴袍靜靜站看著沉睡的男人，他開整天車子肯定很累了。香緹推開落地窗走到寬廣陽台，窗外的科摩湖面灑滿銀色月光，瘦高的裝飾樹靜靜圍著房子花園，和周圍意大利風格強烈顏色和特殊螺旋狀雙色柱子老宅邸形成特殊景像。想當年兩個人經過科摩湖還只能睡車上呢，今日兩人賺的錢加起來足夠住在這個大明星如喬治克魯尼之類的名流商賈買來渡假兼出租的湖邊豪宅好幾年。 「在想什麼？」戴文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 「你知道我想不起來。」香緹轉頭對他露出個無辜笑容，雖然她什麼都想起來，但為確保家人就算找上她也拿失去記憶的她無可奈何，她選擇繼續裝傻。 「既然如此，那就上床睡覺吧，老婆。」戴文拉起她的手回到室內，直接將她壓在床上。 「啊！」香緹發出一聲驚呼。 科摩湖畔靜謐夜晚對有情人來說才剛揭幕呢。 開車邊走邊玩好不容易從倫敦抵達米蘭兩人還來不及好好休息，一通電話讓香緹和戴文只能提前一起前往紐約工作。兩人到羅馬舊地重遊的計畫只好暫緩。 簽約時間到了，香緹走進范德比爾特公司紐約辦公室。 東方水漾從辦公桌後方起身迎上來，用手比比腦袋：「香緹。妳還好吧。」 「好得差不多。妳何時又回到紐約？妳又回到弗克斯家當梅森的老婆？」 「嘿嘿，我剛把這個稱號弄回來。婆婆要退休嘛，反正室內設計和服裝設計都是依美感為主的工作。」東方水漾拉著香緹坐下：「妳家小子好嗎？好久沒看到他。」 「好得不得了，有爸爸就忘記媽媽。」香緹來美國後還大著肚子時投靠在台灣就認識的東方水漾。「妳願意再收留我嘛？」 「為什麼？」 「妳先答應我，並且答應不跟戴文或我兒子說。」香緹不敢相信家人在她能夠隱身幕後之前找上門，今早還在她服裝設計公司出現，她擔心會影響品牌和戴文。 「好，但我公公婆婆現在住夏威夷，妳自己看著辦，她和戴文交情還不錯，妳就別被她認出來。」水漾心底偷笑，夏威夷可是很小。不管如何，她當然會幫香緹，只是會不會被發現就不干她的事。「那去住我在川普大樓的公寓吧，現在空著沒人住呢。還有我老公買給我的車也在那，鑰匙在公寓玄關，要用就不必客氣，我們最近根本沒時間回夏威夷看孩子。」 「謝謝妳。」香緹接下水漾遞來的公寓磁卡。 「千萬別忘記要定時交出每季設計圖。」水漾對她揚起個溫暖微笑。要不是這些姐妹，她開的小店也不能維持那麼久，她也知道姐妹們各有苦衷。香緹要捨得讓傑登跟著戴文生活，肯定是發生什麼事。傑登可是香緹的心肝寶貝，以前香緹再苦也不肯聽姐妹們的話讓戴文知道有傑登存在，就是怕孩子被搶走。水漾記得老公梅森跟她說靜觀其變是商場守則，她決定先答應幫忙再看發生什麼事，起碼人在自己能掌握的地盤上。 「當然。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香緹點頭，她沒想到水漾一口答應。水漾雖然好說話，但做事自有一套準則。 「訂製服的部份妳如何打算呢？米蘭工作室戴文已安排好所有硬體。」水漾認為香緹已經打算好，她不需要為香緹打算。 「我想由紐約辦公室助理處理，必要時妳親自跟我說，我再以網路遠距和助理及客戶聯絡。米蘭如果妳想派我的助理過去，我不會有意見。」香緹知道這種要她親自出馬的機會將會很少，她的助理們每個都是服裝科系畢業，在工作室也有些時日，算是訓練有素。 「了解。」東方水漾哪會不知道香緹打的算盤，她只好先答應免得香緹跑得更遠，雖然公司旗下代理或投資品牌眾多，香緹現在炙手可熱的品牌可不能在她東方水漾手上失去，更何況是婆婆一手培植起來。她拿起辦公桌上電話撥給秘書：「幫我朋友訂一張機票。」水漾明白婚姻這種東西，解鈴還需繫鈴人啊。 戴文為香緹處理好紐約公寓出售事宜並讓搬家公司打包要帶走的東西寄到義大利，再拜訪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後回到旅館，迎接他的卻是滿室黑暗。但香緹明明就說下午就會回來，他最後拜訪的客戶就是范德比爾特夫人的兒子梅森弗克斯，梅森道別前說要去接老婆東方水漾，香緹今天除了公司就只有去見梅森他老婆。他給香緹的手機不通，工作室說香緹中午之前就離開，他心裡有數，打電話給梅森。 餐廳裡可以看見紐約的夜景，水漾卻沒心看，反而看著自己老公接起電話，希望她幫香緹偷跑的事沒被戴文發現。 「嗯，我會。」梅森匆匆幾句掛掉電話。 「是誰？」水漾裝傻，她怎會不知道是誰呢。 「戴文甘迪。」梅森手上依然握著手機。 「下班啦，他找你做什麼？而且工作的事不都是你找他？」水漾說完低頭吃著她的晚餐。 「他老婆不見了。」可疑，水漾看起來很可疑她是逃妻專門戶，梅森瞇起眼。 「噢，這樣啊。」水漾沒有抬頭，於是沒看到他的表情。 從她的反應，他已經知道水漾參一腳。不過他也知道她不會拿母親的事業開玩笑，戴文的老婆可是他母親擔任主要金主和集資人捧出的名設計師秦香緹。 水漾心裡鬆了一口氣，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已經輕易地過了梅森這一關。 梅森在手機上傳出條簡訊給戴文和母親，水漾習慣他總是機不離手，沒有多想他到底傳給誰。梅森知道老婆水漾頭腦簡單，除了紐約和夏威夷，還能把人藏到哪呢。 美國第五十州的夏威夷群島四季如春，一年四季擁有全世界最好天氣，沒有厚大衣季節。微風吹動海灘四周樹木植物，慵懶的氣息充滿各處，珍珠港戰事也過去好幾十年，今日觀光客取代過去來自亞洲各國的製糖廠員工。不過亞洲習俗和飲食文化至今仍深深影響著此地人們的生活。美國揮別好幾年不景氣，夏威夷海灘再度遊人如織。 「妳的客人到了。」次郎為客人拉開香緹面前椅子。 「請坐。」香緹對面前相偕到來的兩位女客人露出微笑。 寧靜海島午後在威基基海灘上商店街莎多娜摩法小物店裡，香緹穿著日本夏季長浴衣在店裡為客人看相。 四個月過去，戴文沒有四處找她的跡象，香緹只在他部落格看到他偶爾發表消息，他幾乎不再擔任模特兒工作。 香緹常和水漾通話，這日水漾告訴她家人又找上門被員工打發。 「妳家人的部份呢我會處理，妳別擔心，我不會給他們錢。對了，戴文除了英國流行雜誌部落格外，還忙著建立一個新男性品牌，他和銀行及各項事務的經理人之間的溝通無一不是親自聯絡。我婆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他說不必呢。」 在香緹看來戴文自己認為沒用的多媒體行銷大學學位其實處處派得上用場，從擔任部落客到公關工作無一不是需要些行銷概念和抓住最新科技的能力。水漾方才還說戴文為了父母和傑登在倫敦買一塊地要親手蓋房子。因為他為了工作到處飛來飛去，照顧不到米蘭的父母和兒子。當初他想搬到米蘭不止是他的工作吧，香緹這才明白絕大部份是為了她夢想開設高級訂製服，米蘭有足夠時裝工業和客人來支持高級訂製服。戴文在米蘭的辦公室不需要他依然能跟過去般運作良好。 「香緹，妳公司今年的新人。我想用一些英國、法國和義大利的設計學校畢業生，妳覺得如何？」 「也好，之前都是紐約服裝學校學生，來些不同風格也好。妳決定吧，不過先把人選履歷表和作品照片寄來讓我看看，哪些學校有什麼風格或適不適合品牌的這部份妳可能比較不清楚。」 「好。我老公下班回來啦，不說了，再見。」水漾匆忙道別掛掉電話，怕洩露她知道香緹行蹤。 香緹放下店裡的電話，心中有些悵然，戴文以前說過他想有天親手蓋房子給全家人遮風避雨的地方，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現在看得出是他的夢想。在遍地古蹟英國倫敦要申請出興建新屋或改建執照並不容易，通常要費上一番工夫。她面前次郎在夏威夷最有名餐廳訂購的美味日式便當竟然讓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戴文。」莎多娜魔法小物店店主東方水漾的老公梅森弗克斯招牌低沉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梅森。」 「你到夏威夷了？」梅森頗富興味的問著。 「是啊。」戴文揚起個笑，東方水漾可能讓梅森吃過苦頭，梅森簡直像是一副好人要做到底也要破壞東方水漾計畫的樣子。 「鑰匙和地址也拿到了？」梅森舒服地窩進皮製辦公椅。 「嗯。」戴文簡單回答。 「祝好運。」梅森嘴邊露出個笑容，因為破壞老婆東方水漾的計畫。他老婆再也逃不出他的算計。 「梅森。」梅森電話才放下，東方水漾便闖進梅森的辦公室。 「晚餐想吃什麼。」梅森拉著水漾的手往外走。 「都可以。發生什麼好事？你看來很開心。」水漾好奇的問。 「沒事。」梅森關好燈，關上門。 戴文壓低棒球帽，站在海灘看著莎多娜魔法小物店，他的逃妻果然如梅森猜測的在這裡上班，被梅森的老婆安排到夏威夷。以前很可能她最後便是躲在夏威夷令他遍尋不著。 鈴、鈴。手機鈴聲響起，他轉身往海灘的另一頭走才接起電話。 「爸爸！」 「傑登，有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戴文因找到香緹心裡相當輕鬆愉快。 「你和媽媽什麼時候要從美國回來？」 「快了。」戴文臉部帶著溫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