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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泓继续道:“而且,大家也不会说李天成是追名逐利、爱慕虚荣了。” “那可能之后官府查就查出来了嘛。”段宇不服气。 林泓气笑了,反问他,“如果官府查出来了,还需要我们?” “哼!”段宇气成包子。 林泓想到了一个问题,“但是陈家都灭门了,李家有天大的仇恨也得报了吧,李清霜又怎么会告诉我们那些往事来让人怀疑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万古川之前也想到了,但他们实在没有突破口了,“问问邻居,只能一试了。” 然而,不出所料,问了李家附近的几户,关于陈李两家的恩仇他们是一概不知,其他邻里之间的长短倒是给三人讲了一堆。 三人竟成了邻里之间的和事佬。 林泓:“……” 段宇“……” 万古川:“……” 万古川想起一事来,问李家最近的那户人家:“李姑娘可曾过过什么贫苦的日子?” 那户人家很坚定地说:“没有,没见她过过什么苦日子,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过得比我还好!” 这人又骂骂咧咧了半天,三人赶紧请辞了。 事情并无进展。 “诶!你们看。”段宇指着远处的李家老宅,“那个不是典当铺老板吗?” 林泓和万古川看过去。只见典当铺老板从李家老宅走出来后还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那模样似乎很不舍,却又怕被人发现,没停留太久,走开了。 “天啦!不会吧!”段宇已经叫开了,“所以李清霜过得并不贫穷是因为典当铺老板?他们不会……”段宇睁大了眼睛却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林泓也陷入了沉思,“是巧合吗?还是……” 万古川皱着眉,看着典当铺老板离去的方向,“应该是你想的那样。” 林泓点头,“嗯。” 段宇:“???你们在说啥?哪样?” 并没有人理他,两人已经往回走了。 段宇:“??????” * 有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陈府门前,马车风尘仆仆,马夫似乎很是疲惫,抓住片刻的时间坐在马车上面休憩,两个仆役站在一旁。 一个衣着华丽的清癯中年男子负手望着陈府的牌匾和紧闭的大门,一叹一感慨: “故人在时意气狂,裘马轻肥一酒徒; 笑把长弓坠飞鸟,烂醉纵马长安路; 世间众人皆牛溲(注1),唯我高阳乘华毂(注2); 韵事老去无人提,故友乘鹤已作古。” 林泓听他吟来,猜测他该是风尘仆仆的京城来客,是陈秉纯的故人,而他诗里描述的奢侈放荡的高阳酒徒应该就是陈秉纯了。 是来凭吊故人吗?但诗里似乎有讽刺的意味? 林泓觉得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老先生,请问来此何事?”林泓上前问道。 男子转身看向林泓,他面庞清癯,高颧骨、脸颊凹陷、眼神锐利,高鼻浓眉,犹见当时俊朗的影子和年少轻狂的意气风发。 他没有回答林泓的问题,反问道:“你们是这宅院的主人?” “并非,只是租赁客罢了。”林泓道。 “租客……”男子喃喃着,又看了一眼这屋子。 “请问,您是?”林泓问道。 男子依旧不答,笑了笑,道:“这宅子确实风水不错,但陈持正作恶太多,压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林泓听他的话,一时更拿不准他是否是来凭吊故人的了——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想着想着,又觉得陈秉纯字“持正”有些令人发笑,也不管眼前人是敌是友,林泓忍不住点评道:““秉纯持正”,名不副实。” 男子听来,开始打量起林泓,看他衣着举止,觉得他非富即贵,有了几分兴趣,“你们租这宅子作甚?” 林泓笑得轻浮,像极了京城里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京城玩腻了,离家出走,来熙城逛逛,盘缠挥霍在了酒肆里,剩下的只够租得起这死人的宅子了。” 段宇在一旁看着林泓,寻思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堆屁话来的。 万古川也忍不住直看他。 要说林泓是个流连三瓦两巷的高粱纨绔,还真没几个人不信,现在,眼前这男子就信了。 男子摸着胡须大笑起来,“当年,我和陈持正就是像你这般年少轻狂!” 林泓:好得很…… “但也别玩得太过火了。”男子说得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过火?林泓觉得这人知道得肯定还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牛溲:车前草,指不值钱的东西。 注2: 高阳:代指好饮酒放荡不羁的人。 华毂:指古代王侯贵族乘坐的装饰华贵的车子。 整句:别人的命都是草芥,自己才是最尊贵的人,整日奢侈放荡。 第083章 京城来客道京城事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们住在这宅子里,发现了些蛛丝马迹,陈家似乎是被人所害。”林泓道。 “哦?”男子看向林泓,“细说。” 林泓不避他的目光,“私以为是陈官人的仇家为之。”林泓说完又有些后悔了,万一这“仇家”就是眼前这人呢……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小事,杀人灭口可就是大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