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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谚识已经打开了衣柜,他一边拿衣服,一边回头道:“抱歉,吵醒你了。” “怎么了?”孙谚识此刻的表情和方才梦里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朗颂也不由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孙谚识那位从未露过面,住在养老院的父亲出了什么事。 孙谚识也顾不得那点细枝末节的尴尬,速度飞快的脱了睡衣睡裤,只着一条内裤开始穿外衣,边穿边解释:“班花受伤了,我过去看看。” 朗颂的眉心皱得更紧,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条,脱口道:“已经一点了,她为什么叫你过去,她家人不在吗?不能叫救护车吗?” 孙谚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刹那,又继续穿裤子。 接电话的那片刻,他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也无暇往那方面去想。不过此刻回过神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得过去一趟。既然谢霜语能打电话,说明还没严重到需要叫救护车的地步,况且纵然是救护车来了,把她接去了医院,也得有个人跟着去医院帮忙办理各种手续才行。 一个女人受了伤深更半夜独自待在医院,即便只是想想,也觉得于心不忍,更何况他们还是同学。 同学聚餐那天,在饭店露台那两位女同学谈论的的话也蓦地环绕在孙谚识耳畔。 “谢霜语怎么会突然出国?高中毕业前她说过读完大学就回老家。” “可能是不想回老家吧,我听说他爸妈思想很封建,管她管得很严。” “有一次在学校里我亲眼看到他爸在学校后门指着她脑门骂她,说她是个赔钱货,每个月都要买复习资料,还说花的钱都记在账上,让她毕业了赚钱来还这些账。”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孙谚识收回思绪,拿了外套往门口走,经过朗颂身旁时拍了怕他的肩,语速飞快说道:“她不是本地人,父母都不在身边。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擦身而过时,朗颂无意识地抓住了孙谚识的手。 孙谚识急着走,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一眼,挣了挣:“怎么了?” 朗颂眸光一凛,认真道:“我跟你一起去。” 孙谚识恍惚了一下,那个在这半个月来根据他对朗颂的细致观察后否决的想法又抽了芽。但此刻并非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他往对面的房门瞄了一眼,说道:“你跟我一起去,那月月呢,外面很冷。” 那根冲动的神经被拨了一下,朗颂幡然醒悟过来,只得不甘地松了手,低声叮嘱:“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好。”孙谚识勉强笑了一下,离开房间,快步下了楼。 第85章 班花的秘密 深更半夜,路上只偶尔驶过一两辆车,一路畅行无阻,孙谚识很快到达谢霜语家,直接用她给的密码开了门。 一阵淡雅的香味扑面而来,屋内只有玄关的一盏射灯亮着,里边静悄悄的。 他摸到开关打开了大灯,入目便是一个开放式小厨房,往里走几步是一览而尽的小客厅,沙发旁边就是去往二楼的实木楼梯——这是套适合独居的Loft公寓。 孙谚识未作他想,蹬掉鞋子上二楼。他敲了房门,里面没人应,于是直接打开了门。门背后有东西“咕噜噜”几声滚到了角落,同时,脚底踩上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 孙谚识打开灯,小心地抬眼往房内看去。谢霜语坐在地上,身上披着被子,身后靠着床,一只实木床头柜倒在地上,一盏小夜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还有其他小物件也乱七八糟摔落一地。 他又低头看去,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小药片。 听到开门声,谢霜语才缓缓抬起头来,快速隐藏住眼里的惶恐、茫然,无措地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窘迫道:“抱歉,劳烦你深更半夜跑一趟。” 孙谚识已经避开玻璃灯罩碎片,走到了谢霜语面前,蹲下来检查她脚上的伤势。原本盈盈一握的脚踝肿胀得像一个发面馒头,看起来就很严重,可能是韧带损伤或者骨折。 他握住谢霜语的脚踝,轻轻捏了一下,“疼不疼”还没问出口,谢霜语已经疼得“嘶”了一声,眉心深深蹙起。 孙谚识收回手:“要去医院拍个片子,家里处理不了。” 谢霜语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咬着唇犹疑须臾才点头:“能麻烦你帮我从衣柜里拿一件大衣吗?黑色长款的那件。” 孙谚识垂眼,看到了谢霜语裸露在被子外面白皙的长腿,以及一小片真丝材质的睡衣面料。 “好。”他依言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转过身等着,“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我会闭眼帮你。” “好。”望了那清瘦但很有安全感的背影一眼,谢霜语掀开被子,艰难穿衣。 她穿了一件长度只到大腿的吊带真丝睡裙,酥胸半露,且因为受伤的那只脚没法移动,姿势很尴尬。窸窸窣窣艰难地穿好大衣,将腰带紧紧系上,她才开口:“好了。” 孙谚识回过头,本想把谢霜语抱下楼,他暗暗握拳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臂力后选择了背的方式。谢霜语很瘦,最近他的体重也涨回去不少,但还是没有那个自信,他没有朗颂那么大的臂力,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就难辞其咎了。 孙谚识扶着谢霜语站了起来,让她单脚站立,半蹲在了她前面,偏头道:“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