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页
“你去偏殿给哀家抄经,抄不明白,你就直接从这宫里出嫁!” 说着就走了。 汝宁搀扶着太皇太后离去时,很长一段视线是落在贺璎鱼身上的。 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嫁了一位没有公婆的候府,还是位占有南息一半财务的小侯爷……一去当家做主还有举国之财。 有陛下依着,誉王哄着,祖母护着…… 整个南息,或者说整个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命的女子了…… 这一切,如果她的父王不死,贺璎鱼这些算什么?她既是今夏的公主,又是南息的郡主…… 可惜她父皇背叛南息被杀,母亲为父皇复仇被杀。她现在除了依靠着年迈的祖母,无一人护着她! 真是不公平! 今日贺璎鱼这般撒娇的模样,她试都不敢在外祖母面前试。 可如今贺璎鱼婚前惦念其他男人,都还有祖母护着…… 她今后有谁? 想到此处,她都不免多看贺璎鱼几眼,多问几句凭什么! 贺璎鱼一看祖母都行不通,乖觉的去偏殿抄佛经。 外头又开始下雪,风也越刮越大……她听着风声,笔触慢慢停下来。 辰王怎么样了? 一位宫婢端了一碗杏仁露,笑着朝她走来,人还未至,先说:“国安郡主好久不来,快尝尝姑姑的手艺变没变。手都累了吧?你最怕抄佛经了,太皇太后让奴婢给您送一碗暖暖身子……” 贺璎鱼满脸笑意,揉揉腕子将笔搁下,上前将这位宫婢臂膀一环,娇甜的说。 “姑姑,可真是累了……我好久没喝了,谢谢!” 然后端起碗,轻轻的舀着往嘴里送,还烫的小嘴呼呼吹气。 这宫婢将她的碗夺下。 “慢些,还烫……” 说着将碗放到了一旁,呦呦看着这一只碗有些出神。 茫茫道:“辰王殿下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陛下会不让他用膳了?那还不得饿坏了?” 这宫婢脸上立马冷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禁语一般。 “郡主不要再提他了,赶紧回府去准备嫁人,做小新娘去!” 然后拍了拍贺璎鱼就走了,不在多几句寒暄。 态度有些奇怪! 不免让贺璎鱼更加的疑惑,辰王到底犯了什么错?能让大家谈及色变? 看来,还是要去问陛下才行! 贺璎鱼直性子,这篇佛经诚心抄完后,在太皇太后殿门口叩拜完了就乖乖‘出宫去’。 可算是让她欣慰,贺璎鱼还是清明的…… 但当下人一刻后奏报,国安郡主去了陛下那处时,直接气的恨不得将贺璎鱼这和小妮子揪回来打上两板子,这么不清楚自己在做的什么! 只是太皇太后也心有疑窦辰王犯了什么错。 当初贺嘉佑对辰王那般亲昵时就问过为什么,却不见他说。 这才多久,犯了什么错也不知道,竟然直接将人关得这样彻底。 一丝消息都不能从陛下那处探听得。 可能还是曲是欢的缘故吧…… 她没见过那个女子,但是见过曲艾潼,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 再加上看过辰王那样的脸,也着实知道贺嘉佑为什么放不下。 她生的是皇帝,指教不得,人也固执,母子情分皆在这退让挂念之间。 故而之前对辰王只是一问。 现在看着辰王逆了什么鳞,觉得远远看着就好。 不动摇朝政,不动摇陛下,这辰王孤身一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只是这国安――人有些糊涂了! 她眉宇间愁绪生动,苍迈的声音说:“将国安赶出宫去!” 老宫婢屈身便遵“是”,退了出去。 可是贺璎鱼去陛下殿前也是候着,无诏不得入殿。 王舟说陛下正在见一位重要的人,不知道要候多久。 便问道:“郡主有什么事儿?如非大事,老奴替郡主解决一二?您看这雪大的,郡主再等下去,怕是会损了这玉体。您这不过七日便要成亲,如何使得?” 贺璎鱼见着王舟如此笑言,也跟着笑笑,澄明的厉害。 阴谋里活的久了的人,见着这样单纯的人都觉着可亲,想靠近,这就是一方净土。 王舟前朝后宫沉浮大几十年,最喜爱的,也是这国安郡主。 长得漂亮不说,人心善,却不乏度量;人至纯,无算善恶。 真的是一等一难寻的好女子。 贺璎鱼嚷了一声,“大将军,你知道辰王怎么了吗?为什么陛下不让他吃饭?还关了禁闭?” 王舟瞳孔一缩,他怎么忘了这茬! 国安一直心仪辰王,明目张胆的,许多人都知道的。这个时间进宫,可不就是为了他! 但是怎么说?说辰王杀了自己使团的人?说他在广陵在宫里有眼线,整理情报? 这是机密,哪里能言? 王舟面露难色,只好道:“郡主快别说了,若是因此找陛下,郡主也最好赶紧回去。免得落了责!不日便将大婚,郡主为这进宫,实将苏小侯爷放的不是地方。” 语气也不凌厉,只是异常重肯,犹如长辈对晚辈的语重心长。 贺璎鱼蹙着眉,实难接受。 张口便道:“今日问了汝宁,问了祖母,还有你,皆是让我闭口不谈。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犯了这么大的错?成了这番情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