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
这个侍卫就是之前给公主找志怪书籍的。 之前这个侍卫不怎么在公主面前露面,就上次轮值时给公主找了书,现在倒是事情更多了起来,时常得些活来做。 侍卫叫任盛平,长得憨厚,是一副看上去就可靠的模样。 虽然也有别的侍卫,但晋恪就愿意叫他。 毕竟,这张脸就写着办事妥当。 他站在晋恪面前,严肃地听了安排,然后应了。 任盛平办事果然快,第二天就回来了。 但是他进殿时,步蟾正在里面,和晋恪说着最近一些事的安排。 任盛平昨天听公主说了,此事不能让步蟾知道。 所以他一进宫门,刚想禀报一声,看到了步蟾,立刻转身就走。 步蟾正在提笔写字,看到了任盛平的反常,立刻叫住:“怎么了?” 任盛平只好停住。 现在有些尴尬。 晋恪对着书案,假装没注意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样。 她并不是很看重下人们,这事虽然是她在意,但总不能说实话。 为下人的事情撒谎也不体面。 那就只能靠任盛平自己了。 步蟾看了一眼晋恪,看她没反应,便自己去处理了。 毕竟他是公主殿里的大太监,需得掌控好一切事宜。 所以,步蟾向前:“你做什么了?怎么如此慌张?” 任盛平是一个憨直的汉子,怎么都掰不出一个合理的谎来。 他急得脑门冒汗,这样子让步蟾看了,越发疑虑起来。 步蟾想再开口问问,小桃站了出来:“是奴婢的错!” 她说:“是奴婢让他去给我买花糕了。” 小桃记得宫中的规矩,不能私下买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 小宫女太监会私下买来,但总是偷偷摸摸的。 那任盛平这样子,也算是有情可原。 但步蟾不放心,问:“花糕呢?” 任盛平身上自然变不出什么花糕来。 但小桃既然给了他这个台阶,任盛平顺势踩上,他身上东西不多,只能想到什么就用什么。 他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个玉佩来:“我没买到花糕,所以给她买了个玉佩,偷偷带了进来……” 步蟾懂了,这是私相授受啊! 怪不得吓成这样。 但这宫女最近正得宠,步蟾自然说不了什么。 宫女和太监对食在宫里都算不了什么,宫女和侍卫更算不了什么。 若是公主愿意,说不定就赐婚了。 这事算是结了。 但那玉佩却着实到了小桃手里。 没办法,得瞒着步蟾。 他为晋恪忠心耿耿,不能让他知道主子竟在背后打听。 为了把小桃和任盛平私相授受的事做实,这玉佩只能先放在小桃这里。 待步蟾走后,为了补偿,晋恪给任盛平赏了几块好玉。 但任盛平挺难受,他扭扭捏捏不愿意要,嘴里嘀嘀咕咕:“那是我娘给我的……” 晋恪装作没听见。 反正没让他吃亏。 晋恪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歇息。 然后,她问任盛平:“怎么样了?” 任盛平还有些不太高兴。 这人确实憨直,再加上公主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下人们也都大胆了一点。 任盛平的不开心带在脸上:“问到了……” 然后,他小声说了一句:“那是我娘给我的。” 这人怎么那么蠢笨! 晋恪气得从自己头上摘了一根钗:“给你娘!” 任盛平高兴起来,接过钗,跪谢了后终于说了起来。 “他没有家人了。”任盛平说。 “我问过了,也找了官寮和刑部的案本。” “他家十五以上的男丁处死了,他两个弟弟年纪小,没熬过净身,死了。男丁就剩他自己。” “他母亲和长姐在狱中自尽了,还有几个meimei,几年前都死在了官寮了。” 晋恪安静听完,有些迷茫。 她尝试着把自己当作步蟾来思考。 他为什么活?他怎么熬过来的? 但他不仅活着,还总是云淡风轻。 那些夜里的悲苦,他是怎么过来的? 人死了,自然是因为找不到生路了,但他活着,就是有能活的法子。 不管怎么说,晋恪都佩服步蟾这样的人。 她拿定主意,以后对他好些吧。 作者有话说: 步蟾不是男主,后面会有他的一部分故事 第十二章 几日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晋恪也不准备去太久。 在京城旁的顿州溜达一圈就回来。 不张扬,不告知当地官员,几天就好,把心里的郁结都散出去。 任盛平会跟着晋恪一起出去,但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总觉得私下出宫不妥当。 自从得了公主要微服出宫的事之后,他总是沉着张脸,似乎要行什么极凶险之事一样。 每次得了吩咐,去准备些什么,任盛平是必定要嘟囔一下的。 他坚定地认为,贵人不踏贱地,公主就应该好好在宫里呆着,不应该出去冒险。 但是晋恪是执意要出去的。 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