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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只是不幸的开始,湖夭一下午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去手工DIY店做了个陶瓷杯,刚出店门就被一个滑板少年撞得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找她问路,问完后毫不犹豫地横躺在了她的脚边,哀嚎着说她撞倒了他让她赔钱。 半路被小偷盯上,好像是一个团伙,不止一人,一路尾随着她,她拼命跑进一家店才幸免于难。 这个时候虽心情大打折扣,但总归还算没有崩溃。 湖夭走时换了点现金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花的都是些小钱,还没到用卡的时候,她也没发现卡被冻结了。 也不知是该说她天真还是无情,在小店看到一个篮球水晶灯,她居然给穆江北作为礼物匿名邮了回去。 邻城,又是顺丰快递,第二天上午穆江北就收到了这份快递。 湖夭知道他喜欢打篮球,他房间贴满了海报。 穆江北真是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无语又无奈。 不亲自去那她逮回来是他最后的尊严和倔强,他把礼物收好,又打电话催了一遍厉南栩。 湖夭携着一身的疲惫回到酒店,刚走进大门就被前台截住。 黎城正在举行一个峰会,接待领导的酒店起了火,这家酒店房间需要全部空出备用。 所有顾客都给予了三倍的赔偿金。 见她态度还算良好,又是突发情况,湖夭也表示理解。 没有过类似经历,所以她天真单纯地以为这只不过是再找一家酒店的小事。 发现没有地方让她住的时候,湖夭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就连小旅馆也都客满不收人。 这个时候也没起疑,只是觉得过分倒霉,一个人在新城市有种孤独无依的感觉。 眼里渐渐晕满了朦胧的雾气,她吸了吸鼻子,揉揉发红的眼角,走到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 “老板,我想要一个这个,加火腿。” 老板说:“加火腿是7块啊,姑娘。” 他熟练地摊了一团面,扰了个圈晕开,湖夭摸了摸自己的包发现刚装进里面的现金不翼而飞了。 她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刚才出酒店门有个人撞了她一下,钱应该就是那会不见的。 她还傻傻的以为保护好自己了呢。 无奈,她只能拿出卡泄气般问了一句:“能不能刷卡?” 老板略微有些怪异地看她一眼,无奈又好笑:“我这小本生意,暂时没有刷卡业务。” “那你等我一下。” 远远看着对面就有一家奢侈品店,湖夭准备过去小消费一把,再顺便问问她能不能换点现金。 这儿的银行她也不知道在哪。 随便拿了身碎花小裙,刷卡时却得知一个噩耗,余额不足。 她不理解,店员解释有可能是被持卡人冻结,她搜索了一下,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小脸一片煞白。 她当时就慌了,心虚到极点。 又翻了翻包包,拧巴地从夹层掏出了仅剩的3块5。 钱不够买煎饼果子,湖夭鼓起勇气掏出仅剩的3块5走上前,商量:“老板,我好饿,可我只有这么多了,可以卖一半给我吗?” 老板看她年纪不大一个小姑娘,自家女儿一般的年纪,长得又单纯可爱,当下泛了抹心疼。 快要收摊了,这个点也没什么人,材料还剩一点,也无所谓给她多做一个。 老板没要她那磕碜的3块5,甚至还多给她加了根火腿刷了一层酱,以为她是离家出走,劝她:“小姑娘听我一句劝,吃了饼就回家去吧,和家人哪有隔夜仇,你父母肯定在家等你呢。” 知道他是好人,但出于防备湖夭也没说太多,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要非说家里有人等她,那多半也是等着回去揍她呢。 想想就后脊发凉。 今天一天的霉气被老板的温暖举动驱散一些,湖夭说了声谢谢,拿着煎饼果子坐到了马路边吃了起来。 老板很快也收摊,蹬着他的三轮车回家了。 走时又叮嘱她一遍。 湖夭含糊着也没给他正面回应,把话题扯开闲聊几句,就和他嚷嚷着说再见,嘴甜叮嘱他回家注意安全。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漂亮的拉布拉多,坐在离她两米的地方,摇晃着尾巴,歪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 湖夭以为它饿了,很大方的准备撕一口分享给它。 厉南栩换了辆低调的车就在对面马路边观察着情况。 他吹了声口哨,前一秒还柔顺乖巧的拉布拉多像是忽然得了某种指令,猛地朝她的方向扑过来。 湖夭吓得立马起身,起了一半时,手里的煎饼果子就被无情刁走。 湖夭还懵着时,拉布拉多已经叼着她的饼跑到了对面车上,还用爪子自己关上了车门。 这一刻,心理防线彻底宣布崩塌。 湖夭把手里仅剩的塑料袋扔到地上,抱着身子蹲到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车走了一截就停下,厉南栩给穆江北打了个电话告知情况。 [她现在正蹲马路上哭呢。] 穆江北心头震了一下。 狠下心,话里带了惩罚意味:“别哄她,让她哭,一会想办法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早上再把她赶出来,不要让她找到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