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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飘云却听出这当中的不同来,仿佛是口琴声,沿着深邃的小巷传过来,呜呜咽咽,忽断忽续,如同孩子抽噎不止的哭声。 她悠悠忽忽的想,这或许是寒城的口琴。银白狭长的盒子,阳光下闪着一泓晴光,两侧有无数个小小的口子。从前夜里失眠的时候,寒城就用它哄她睡觉。他很笨,只会一些简单重复的调子,咿咿呀呀的,不够动听,却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伴着她一直挨到天明。 那么多个失眠的夜晚,那么多难以言说的悲伤和落寞,曾经那么的难,那么的辛苦,不是没想过割舍和放弃,却总是在转身的一刹那,心如刀割。 明明知道不可能,飘云还是像着了魔似的追着声音走过去,走进那长长寂寂的巷子里,走进那无边的黑暗里,走进那少有的温暖记忆里。 如此的急迫而艰辛,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走近了,才发现,声音是从巷子深处的小卖店里传出来的,哪里是口琴声,是一首飘云叫不出名字的国语歌。 悠远慵懒的女声,低靡哀伤,幽幽轻吟,如同耳语。 她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浑身的骨骼都脱了节,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索性坐在小卖店冰冷的台阶上,从背包里陶出香烟和火机。 银白色ZIPOO,绣着妖娆的荆棘花。幽蓝的火光一亮,在那凛寒的黑夜里,仿佛开了一朵橙色的花,飘云用手护着,指间有熹微的红光,如同捧着薄薄的晨曦。只是花立时就谢了,又是冰冷与黑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气立时侵进肺腑。就算伸出的手臂也护不住自己,只有渐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ESSE的醇香飘散在夜风中,夹在指间,如同闪烁的眼睛。细长洁白的韩国烟,绿色的字母,淡雅的包装,还有那清爽的薄荷香,这是飘云的最爱。寒城说,它的中文译名,叫做“爱惜”。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这种味道的呢? 好像是一个下雪的夜晚,悠悠冰雪,茫茫天地,也是这样的冷,这样的疼,这样的无助。 “飘云,阿姨已经转进高间了,你不用再担心她被人欺负,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隋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傻瓜,谢什么,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隋洋……” “飘云,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我……” “我知道,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都明白。” 飘云深深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以为忘记了,没想到当年的情景竟然历历在目,清晰的毫发毕现。 她抬起头,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小片,一小片洁白的雪花,从漆黑的夜幕无穷无尽的落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闪动着橘红色的粉状流光,误以为是满怀浪漫的诗情画意,只有当你身临其中的时候,才会感到刺骨的寒损。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悠长的女声还在低低的吟唱着,爱断情伤,如同神秘的梦呓,歌词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 她是这样唱的: 这个城市太会说谎,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 沿路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想。谁当真谁就上当。 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 因为寂寞太冷,虚构出的温暖,没有理由撑到天亮。 飘云把脸埋进臂弯里,先是一阵阵的冷,又是一阵阵的痛,铺天盖地的风雪也是急一阵,又缓一阵,仿佛为了迎合她的心情。 无处可去的眼泪直到这一刻才落下来,流进落英缤纷,飞雪成阵的世界里,化做无声无息的寂寂的一滴。 那个低哀的声音却还在漫不经心的唱着: 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 因为寂寞太冷,虚构出的温暖,没有理由撑到天亮。 …… 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 告别,晚安,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受了点伤。 只是受了点伤…… 第二十九章 北方的冬天,跟北方的男人一样,凛然干脆,义无反顾,不懂得宛转,也学不会体恤,有的只是风卷残红的冰冷决绝。 “昨晚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课间的时候,寒城抓住一个空挡,把飘云拉进了教学楼拐角处的储物间。 飘云看了看寒城急躁的脸,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轻声说:“昨天太累了,睡的早,没听到。” 寒城立刻心疼的搂着她:“抱歉,让你担心了。” 飘云笑,抬头看他:“跟我还说这个,假不假啊你。” “我说真的,还有我妈的住院费,你哪来的钱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妈给我留了一笔小钱,我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用,这一次倒真派上用场了。” 寒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还是小钱,你少蒙我了。一定是求了不少人才借到的吧。飘云谢谢你,我一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上。” 飘云一听,揪着他的校服领子凶巴巴的说:“少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要再出去打工了,钱我来想办法。” “那怎么行,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又小瞧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一个出版社的编辑问我要不要出书吗?我已经答应她了,如果销量好,那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而且她还说,如果我愿意帮别人写点东西,按千字算钱,每个月的收入也不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