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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无辜地眨眨眼:“原来祖母没有这个意思,那孙女就放心了!我还以为父亲母亲不在了,祖母只会嫌我碍眼,便随手就想将我扫地出门呢。”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谢氏被她一噎,更是喘不过气来。偏偏肇事者还一副不自知的模样,悠然自得坐下,还端起了茶盏。 “你这是作何?”颜盈盈赶紧上前,为谢氏舒顺后背,“祖母身体不好,你为何当众顶撞她?况且,我又不曾说慌,你与子秋表哥不早就……” 颜盈盈心内恼火,【给你们制造了那么多次偶遇,你不是早就芳心暗动,就差私定终生这一步了。这会子好事将近却装什么清高贞烈了,呸!待事成,我一定要跟子秋表哥说好,让他好好磋磨你,哼!】 看着颜盈盈一脸的温婉柔顺,听着她心中恶毒的话,颜月眸中冷意更深,脸上的委屈却是更浓:“早就如何?旁人不知难道二meimei你还不知?秦公子是你引荐远远见过几次,人品才学是你日日在我耳边吹嘘。仅是如此怎可谓情投意合?方才我也说了,你两私下见面次数才真是不少,要说情投意合,也该是你们才是。” 话音刚落,谢婉玉立马眉梢上竖,高声呵斥道:“胡说!盈盈怎会与他有纠葛?” 这语气里多少有着嫌弃的意思,张氏借着低头饮茶,轻皱眉头,略有不满,却也明白,有机会娶到颜月,秦家已是祖上烧高香,还是仗着她双亲故去,无人出头主事。 至于颜盈盈,她家都不敢肖想,秦家更是别妄想了。 颜月却不惧她,清幽的眸中漾起笑意,语声清脆:“二婶你怎么也这样?她颜盈盈说的就是金口玉律,我说的便全是胡话?呵,自家姑娘,二婶偏心也是正常,只是在外人面前也不必如此显眼吧。” 谢婉玉也被她一席话激得气息一窒,喘息几下后,又轻吐了口气,眉眼间划过一丝不屑。没有父母教养,就算是临安侯的正经的嫡长女又如何,现在临安侯和夫人故去,谁还会记得长房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颜盈盈袖中的手指一紧,自己这堂妹向来胆小,耳根子又软,这段日子自己在她身上下的工夫不少,按理说今日应该是水到渠成,怎会突然反水? 拿捏住大房的家产是重生归来至关重要的一步,可不能在这上面出了岔子,她紧紧抿着嘴,一双眼睛幽深不见底,幽幽道:“大jiejie,你再推脱也是无用。你与子秋表哥那些事,唤他来一问便知。” 颜月最喜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两弯新月般的眉毛舒展的更开,咬着下唇,一双柔弱的眼中雾气腾腾:“二meimei,你何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我不像你这么能说会道,但事关清誉,哪怕meimei不说,我也是一定要与秦公子当面对质的。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下就唤了门房去下帖子,女儿家的声誉容不得半点损伤,meimei莫再要胡言乱语逼死我了。” 颜盈盈瞠目,被她一番近乎声泪俱下的控诉怼的哑口无言,恨恨地跺脚,当真立时唤了人,约请秦子秋立时来府。 第5章 颜月有心今日了结与秦子秋的事,不由抿嘴一笑,且看对方此番要如何逼迫自己屈就。 那厢,秦子秋得了拜帖,为恐亲事有变,马不停蹄前来侯府。 临近夏末,他身着一件崭新的栗色薄衫,用白浅橙涡纹角腰带系住,仔细打扮过,倒也是精神抖擞,人模狗样。 “给老夫人、夫人请安!”又转过身,对着两位姑娘作揖,“盈盈表妹好,月儿meimei好。” “秦公子请自重,颜月与你非亲非故,担不起你一声meimei。”颜月声音清冷,恰如深秋刚凝起的银霜。 秦子秋蹙起眉头,他自诩风姿出众、才气过人,已被举荐为茂才,他日必会高中榜首,封侯拜相。若不是颜盈盈一直说颜月是高门嫡女,日后出门还有一笔不错的嫁妆,仅凭她在京城贵女圈内蠢笨无能的名声,还未必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听闻她刻意划清界限,语气里满是明显的疏离之意,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也不多做客套,语气中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讥诮:“颜大小姐之前将这方锦帕交付给我的时候,对在下可不是这种态度。” 他自怀中摸出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锦帕,捻起两角略略抖开,锦帕上绣着两只蝴蝶,右下角还用金色丝线绣了一个“月”字。 “秦公子含沙射影、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张口就来。”颜月面色如常,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眼。 媒人张夫人瞥了她一眼,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杯中茶水,上好的毛尖起起伏伏,在杯中翻腾。秦子秋已到,又颇有自信地拿出信物,她的气势也涨了起来:“都说临安侯府规矩好,教养足,秋哥儿对贵府姑娘也是一心钦慕,特地上门求亲,却不想颜大姑娘如此作态。” 她盖上杯盖,话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嘲讽:“私会男子却不承认,难不成秋哥儿手上的定情信物也是假的不成?” “一方来历不明的帕子就能算作信物?”颜月淡淡扫了那眼帕子,眸中的冷意换成讥嘲,轻飘飘道,“别说我不认识这帕子,就算是我的,单凭它能证明什么?” 颜月太淡定了,若不是这锦帕是自己亲手从她院内找来转赠给秦子秋的,颜盈盈都要怀疑这期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