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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柴宽都好似动了恻隐之心,对眼前被沈兰一胳膊掀翻的满桌子碎片视而不见,好言安慰道:“女子在外孤身一人,确凿生活不易。只是……你是如何确信,这人便是我永丰酒楼所出呢?还请沈老板放心,此事已至如此,定然要还你一个公道。” 沈兰抬起脸,泪痕犹在,犹豫道:“柴老板有所不知,有好心人告知我,这人……带着自己孩子,一出门便从小巷后门,入了……入了永丰酒楼!那孩子还道自己便是此处杂役之子……” 说完一跺脚,便手帕掩面,自顾哭去了。 “什……什么!竟然这等事……”柴宽喊道,“来人,把厨房同打杂之人,都给我叫来。今日便是生意不做,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兰趁着sao动,向萧宁使了个眼神——后者似乎正在等这一刻,一个轻快翻身,便已近人群,一手便抓住一人后领,悠然道:“你却往哪里跑。”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子过来^^ 沈兰(震惊脸):我竟然还有做戏精的潜质,以后这种优点让我早点发现OK? 我小侄女一整天:姑姑姑姑身心俱疲的我:再不睡觉我真的要咕咕咕咕了w 第38章 吃瓜群众却以萧宁为中心,如投石入水波,一圈圈扩大范围,很快安静下来。 萧宁笑道:“郭兄,既然走了,何必如此急着走?”说完,便揪住郭杰衣领,看起来毫不费力地便拎到了沈兰身边。 沈兰的视线,却落在了郭杰身旁一人上。 那人感受到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很快便移开。 此时,柴宽央人带来的厨房杂役同厨子也都聚拢过来,看见满脸好奇夹杂兴奋的人群,同地上的一片狼藉,也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 柴宽左不过三十几岁,五官端正,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他声音浑厚:“你们几个当着这么多人面,同沈老板说说,今日,究竟是谁把这位郭姓的贵客,从炊房后门,放了进来。谁若是敢说谎,即刻辞退,绝不留情。” 几人皆低头看地,因夏日穿得单薄,看得出在浑身发抖。 沈兰走上前,拿手帕拭泪,同柴宽柔声道:“柴老板,郭杰便在场,不如让他坦白,他是使得什么法子,让咱们店中人,被迫为他开了门。” 郭杰被萧宁推上前来,冷笑道:“沈老板好手段,本来蛇蝎心肠,却在人前作楚楚可怜状,矫揉造作,令人作呕!” 沈兰听见,一口气没上来,眼白一翻,顷刻间便晕过去。 小蕙尖叫道“小姐!”。众人倒抽冷气,有人趁势便喊道:“掐她人中!快去叫大夫!” 裴昭眼见人多起来,早先便戴上了口罩。此时不动声色地接在怀中,轻掐沈兰人中。沈兰朝他一眨眼,便又闭起来。 臂膊间的肌肤传来温热之感,在饭菜的气味下,一股轻而淡的白桃香气,从发丝飘荡开来,充盈在鼻尖。 小蕙瞧见,方才放下心来。 白至秦经过一日相处,早已与郭杰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此时见到沈兰如此,两眼冒火光,不管不顾就要上前去抓人。 可惜出身未捷,便被萧宁和小蕙一人拽住一只胳膊,差点双脚腾空。 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过去,正是那位白日便在店中怼过郭杰之人:“你这人也忒没良心,沈老板再不好,也为你家孩子抓了副中药。 况且,此事本就与她无关,她待你早已仁至义尽,你却反咬一口。蛇蝎心肠之人,到底是谁?!” 郭杰冷冷看沈兰一眼,脸上是无尽的嫌恶之色:“爱谁谁,我本就是来这儿吃个饭,没想到也不得安宁。碰上这么个扫把星,真没平白晦气死。” 话刚落地,萧宁剑已出鞘,剑刃正扫在他脖颈间。 “说谁呢。” 郭杰倒也并不怕,只是不住地大喊大叫:“大家看看,杀/人了啊!诸位千万擦亮眼睛,看清这沈老板店中,都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心狠手辣,视人命于草芥……” 萧宁闷哼一声,回剑入鞘。 柴宽平和道:“这位客官,并非是沈老板执意叫您留下,而是不才在下。若有什么气,便冲着我来罢。” 沈兰懒散地闭着眼睛,散下来铺展开的睫毛又密又长,映衬在莹润的皮肤上,像悬在雨后天空上的彩虹。 她心安理得地窝在裴昭臂弯中。听到柴宽如此言说,以为无人知晓,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 裴昭虽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余光却始终未曾离去。 此时此刻,他忽然怔住,连呼吸都不可闻。周边声音如潮水般褪去,月亮渐升起,挂在半空中。近水与楼台忽远、忽近,他却只瞧见那一弯倒影。风清云淡,影动树摇,路过的,是涟漪。 他听见了,来自醉香楼缥缈的琴声与歌声。 柴宽一挥手,手下得了指令,端来一碗水,朝沈兰走去。 “诸位,此事关系到永丰酒楼与味香园两者的声誉,非同小可,须得将事情弄出个水落石出,方能对得起在座对我们寄予厚望的客官。” “就是就是!一定要将这人查清楚,还一个清白。” 一声起声声起,附和声瞬间不绝于耳。 那女杂役得了命令,便就近把沈兰倚在墙边,扶在旁边的木凳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