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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认真道:“决计不是裁缝铺。”便朝白至秦挤眉弄眼,后者不甘示弱地和他王八看绿豆。 小蕙全然不管这俩傻子的小学生行为,沉静道:“这一路走来,我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故而仍猜不透这郭杰意欲何为?小姐,我甚至在想,”她咬嘴唇。 “小姐……是否是我们小题大做了呢?” 一件事情走入死胡同时,怀疑自己进而验证其意义,都是常有之事。 沈兰沉沉点头:“不错。”她想了想,笑道:“与你们说一件有趣之事。我曾听闻人说过,凶手都爱回到事发现场,验证自己成果如何。不如,我们便来试试。” 萧宁笑着同小蕙道:“不知你家小姐,这次又是个什么主意。” 白至秦再次弱弱道:“兰姐,我想知道,你的这些个没听过又全然可以理解的文言字词,到底是从何处所学?为何我苦读十几载,仍无法知晓出处呢?” “这世上,未知之事还有很多。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幸运地得到解答。”沈兰知心大jiejie般语重心长。 “哦,不告诉便不告诉,说这些有的没的。”白至秦张口型,没声音。 沈兰说完之后,便站起身,玉指拿起瓷杯,端详一番,“砰”一声,地上一堆碎片。 在座众人,除了裴昭,都看呆了。 萧宁颤声提醒:“兰姐,这……这可都是钱啊。这……这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懒得动了。”沈兰充耳不闻道,“你们都起身,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其余几人可怜巴巴,听话地瑟缩在墙角。 沈兰撸起袖子,手心伏在桌沿,手腕轻抬,整张桌子都被抬起。 “哗啦”一声,所有碗盘皆碎得彻底。 声如擂鼓,碎片铺了满地,一时竟叫人无处落脚。 方才沈兰掀桌的那一瞬间,整个酒楼好像都被消声,连世界都好似都寂静了这样一瞬。 很快,一阵“霹雳拍啦”的刺耳声响,好似一道划过天边的惊雷,顷刻便将众人,从静默人间里唤醒回来。 “……” 连裴昭都无话可说。 小蕙赶忙跑过去,抓起沈兰的手,“小姐,你没受伤吧?” “无妨。”沈兰弯眼道,“你也小心,回去萧宁身边罢。” 她刚说完,方才见过的店小二同一位没见过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客官,您是何处不满意,大可以跟我们说嘛。您……您这是干嘛呀~~” 小二声音很小,好像马上快哭出来。 在他身旁的那位男子,笑意很浅,“客官,店中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若有何需要,请尽情同我柴某人言说,若小店能办到,绝无推辞。” 沈兰皮笑rou不笑道:“哪哪都不满意。我们从坐到这儿,就一直在等。上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若说怪罪这位小二,菜做不好,与他何关?若说怪罪厨房,食客众多,做事又需讲求个先来后到,先到之人尚且未曾吃上,我们心急,又有何用?” 店小二眼角略微湿润,又不平又伤心:“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么?!”那男人苛责地警告小二一眼,“哦,客官既通情达理,有话,便更可以好好说了。” 沈兰余光看见房间外,人越聚越多,连视线都没焦点可对,脚下的地板腾腾作响。 她眼尾笑意一触即发,一放即收,时间虽快,却说不出的顾盼生姿。 她抱臂道:“柴老板是聪明人,有些事我也不便拐弯抹角。我先自报家门,我是街上刚开门没多少时日的-味香园-的老板。” 男人看了店小二一眼,便抱拳笑道:“久仰久仰,味香园的冰淇淋,我家孩子爱吃得紧,每日都排队去吃——” 沈兰打断:“柴老板不必多言,话若能说明白,我登门与您送上一周的冰淇淋,来赔礼道歉。我只想问您,今日早间,去我味香园中闹事者,可是你店中之人?” 柴宽表情有一闪而过的愣怔,很快便恢复过来,笑意进了眼睛:“沈老板此言差矣,我等皆是生意人,谁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行径呢?” “我原也不信。”沈兰眼圈红了些许,“我道永丰酒楼家大业大,怎会我们这种小店一般见识呢?我们一月所得,怕都抵不上酒楼一日过手银钱。” 沈兰抽出手绢,捂住口鼻,抽泣道。 “诸位也知道,我一介小女子,凡事都无知得紧。我听人说这条街上好做生意,花光积蓄才租下这个店铺,从布置到菜品,从店面到伙计,几乎没花光我所有心血。 好不容易学下门手艺,自以为可以凭此傍身。谁想到这几日刚攒下些钱,便凭空被人诬陷起,说是食物不干净,吃了便生病……” “郎中同他看过,道这孩子绝非食用我店中小食所致。况且我们这些天来,从没一人道自己曾不舒服。” 白至秦几人面面相觑。 本来几人躲在角落中,只能看见沈兰的侧脸,注意不到表情细节之处。 可是等到沈兰抽出手绢之时,几人才发现,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劲。 好一个“小女子”!好一个“无知得紧”! 要不是知道沈兰尿性,这么声泪俱下,感人至深,怕是也要信了她的鬼话! 有个别怜香惜玉的已经愤怒起来,“岂有此理!”有冷眼旁观,交头接耳对沈兰品头论足的;也有今日在沈兰店中熟知内情的,向其他人解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