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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至今都不确定那个陷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只知后来许是陛下将那事压了下去,所以宫宴结束后,也不曾听过有关于她名声受损的什么流言蜚语。然这个污名始终是她心头梗着的一根刺。 既然还不清楚是谁在背后做手脚,那她就先下手为强,把账算在姚舒云头上好了。 否则这么不痛不痒的把人送回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呢。 姚正颜这才胜券在握地淡然抿了一口茶。 “二姑娘在想什么?” 自打陛下离开后,便见她一直在怔愣失神,故而夜锦安抚好一众人后,不禁难免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又因着有了她的帮助,才使得楼尔一事有了定夺,故而夜锦对她的语气极其温柔宠溺,叫一旁本就哪哪都不顺心的太后看不惯了。 于是还未等姚正颜回答,太后当即没好气地讽刺了她一句:“如今皇上不在,二姑娘可是好大的脸面,还坐得住那个位子呢?” “自然。” 姚正颜轻轻放下略带暖意的青瓷茶杯,面色坦然地浅浅莞尔:“陛下交代我好生坐着不乱动,我又岂敢抗旨?太后若是真眼红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妨也上来坐坐看?” “你、你!” 太后不出所料地被她激怒了,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恼羞成怒得正要下令给她一顿处罚,却被夜锦及时截住话。 夜锦温润得体地劝道:“母后,二姑娘年纪小性子直,若有何冲撞冒犯,还请母后莫要介怀。” 太后仍是怒气难消,恨铁不成钢道:“锦儿!” “今日的插曲实在太多,倒是闹得有些喧宾夺主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回归正题,请百官一同为母后接风洗尘罢!” 戈阳也不禁上前轻拍给她顺气,“母后息怒……” 一众官员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别的事就莫要再多提了,如今已是耽误许多礼程,不妥不妥。” 夜锦又以身作则礼数周全地朝她拱手行礼,一时让太后不得不顺着台阶下,故而不得不窝着一肚子火,重重冷哼一声别开脸,当作是认栽作罢了。 夜锦抬眸瞥了一眼此时正饶有兴致地观望的姚正颜,这才笑意不减地再行了个礼:“多谢母后。” 这般装腔作势,看得姚正颜实在心生好笑。 不过她也没再继续开口激惹太后,选择安安静静地斟茶独饮,与底下众人欢快畅饮美酒、彼此相谈甚欢之景格格不入。 待到众人兴致正盛之际,也到了呈礼的环节。 因着养心殿乃帝王的寝殿,故而礼官自是最先呈上记在养心殿名下的礼品。 宫人将礼物呈上殿,礼官才朗声道:“养心殿,凤凰宫锦一袭。” 众人顿时躁动:“什么!竟是衣裙?” 不止他们讶异,姚正颜亦是震惊地皱了皱眉,没想到陛下居然没给太后准备礼物! 宫人揭开了盖在衣服上面的红布,只见托盘里果真是一件明辉色的华锦衣物。 太后眯了眯眼,吩咐两个宫女上前帮忙将衣裳展开,谁知只一眼便惊艳了她。 只见厚重的宫装上绣着一只正是半收翅之态的金鸾,两只微微合拢的巨大翅膀,恰好将裙裾包裹住,而鸾首又恰好倚在一侧的半腰处。 最是点睛之笔的锐利凤眸,还闪烁着青色的亮甲,整体一改这些宫装历来左右对称的图案设计,格外的新颖别致。 整件衣裙也是看似简洁却又大气磅礴、华贵雍容,若非层层叠加的裙摆足够厚重,否则还压不住那股子凛然锋芒之气。 因而不难看出,它要求穿戴者也必须气势够足、气场够强。 ——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太后顿时喜形于色,方才的阴霾更是一扫而空。 然而夜锦拧着眉头十分难以置信,毕竟作为臣子的他们,侍君多年,哪能不知道帝王什么脾性?给一个与他不对付的太后准备见面礼,恐怕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于是他一头雾水地冲着礼官问道:“周大人,你确定这是陛下的意思?” 憨厚的周大人当即摇摇头,解释道:“回王爷,是一宫女送来的,只说记在养心殿名下。” 宫女?养心殿? 闻言,太后顿时笑意全无。 夜锦也是下意识望向上的姚正颜,却见她神情淡然、眉眼低垂,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葱白如玉的纤纤素手,正稳稳当当地捏着被她咬剩的半颗糕点,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猜到十有八九是姚正颜的意思。 但看此时的太后是显而易见的面色不善,是以无人敢贸然出声,只能不约而同地偷偷打量起高堂上的小姑娘来。 “这可是二姑娘的……” 夜锦清了清嗓子,正要与姚正颜搭话,不料沉吟半晌的太后却突然笑道:“那哀家就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说罢还特地扫了一眼姚正颜,见她顿时面色不虞,不禁心下畅快。 太后又道:“张嬷嬷,替哀家收下吧。” “是。” 张嬷嬷急忙上前接过,只待仔细瞧清楚了这衣料质地,不禁低声恭维了句:“陛下的眼光可真好,这件宫装倒是与太后您那支鸾凤珠钗甚是搭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