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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男人阴翳不悦的眼神,不禁腿一软,故而一骨碌从软座上跌下去。 本以为会砸个屁股开花,却突然被帝王伸来的大手捞住,情急之下还一把带进他怀里,严严实实地陷入了乌木香中。 姚正颜避无可避地扑到他的胸膛上,霎时两眼火冒金星:“我我怕…我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了我吧……” 这话非但无法取悦夜听,还叫他十分痛心。 小姑娘语气哽咽卑微,被他禁锢着的温软娇躯也在不安地瑟瑟发抖,想必若他此刻松开手,她必定如蒙大赦地逃离他。 嘴里说着臣服的话,身体却在抗拒他。 骗人的小东西。 可偏偏又是他有错在先,不但吓着她还误伤了她,如今她会惧怕也是在所难免。 暗暗将未消余气奋力压下,夜听才缓了缓语气,以望尽可能地温和些,才一时清风霁月地轻笑道:“颜颜怕什么?朕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感受着男人的大手正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企图安抚却更令人恐惧的动作,让姚正颜虽心中不敢苟同,嘴上却还是忙不迭失道:“是、是!” “你方才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呢?” 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她斟酌了片刻才硬着头皮瞎扯道:“我、我在想陛下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他们说的也着实有道理,陛下又何苦非要执着于屠城这一罪孽深重之事上呢?” “再说为君不仁,难得民心……” 更直白的话她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些话朕都听腻了。” 夜听不肯让她如此轻易糊弄过去,于是继续语气平平没有起伏道:“颜颜说点别的。” 隐隐觉着陛下这话似乎在有意引导着什么,但情急之下即便他话里有坑,姚正颜也不得不往里跳:“我听闻楼尔国的冬枣甚是好吃,若是他们真灭了国,以后我们就吃不到了……” “是么。” 男人忽而低低笑了一声,然而笑里带着几分冷意和讽刺。 明知他与夜锦不对付,明知他俩方才还剑拔弩张,可她还是不问缘由、不作关心,他不过稍作引导,她便见缝插针地帮夜锦来劝他。 他眉梢的冷意未减,眼神也涣散空洞,语气却颇为柔和顺从:“好啊,既然颜颜喜欢吃冬枣,那朕便依你所言。” “什、什么?!” 姚正颜如雷贯耳,霎时从他怀里抬头仰望,却被帝王优越的下颌线挡住了大半视线,叫她一时看不真切他这会儿是何种态度。 不仅她不理解,底下的众人更是难以置信,他们苦苦劝了大半个月,还不及姚正颜三言两语,陛下就轻易改变了主意? 谁能想到啊…… 夜听却不再重复,只是淡淡地逗了她一句:“如何?朕顺着你可否开心?” 这、这是个送命题吧! 但她不敢不答,笑得僵硬无比:“开心…” “好,那你在此好好待着。”男人倏然起身,还贴心地将她放稳了才抽回手:“朕先出去办点事,不必跟来。” 姚正颜:??? 众人:??? 帝王却不顾众人的震惊和茫然,只留下一句“你们宴会继续”,便匆匆拂袖而去。动作利落,眨眼之间便没了人影。 安海公公也哈着身子急忙追上去了。 速度之快,以至于等姚正颜反应过来时,只剩下她一个人堂而皇之地身居高位上,接受着所有人的直勾勾地打量。 她顿时坐立不安起来,甚至怀疑自己听漏了什么,一时手足无措地询问旁边的冬晴和月琴: “陛下是去哪?” 第32章 ◎真正的好戏◎ 没有了夜听坐镇,群龙无首的宫宴自然交由夜锦来主持大局。 姚正颜居高临下看着夜锦游刃,有余地三言两语就安抚了那些惴惴不安的大臣,不禁心中冷笑。 再反观自己,却是孤立无援、如坐针毡。 前世的她,亦是不知道陛下是否也这样气冲冲地中途离去,只知宴会之后,姚舒云凭借着一支神女舞名动京城,不但博得了太后的欢心,更是让夜锦从此对她贪恋得死心塌地。 听闻那支神女舞,乃是大祁□□的宠妃所独创,因着对习舞者的天赋要求极高,故而此舞流传至今已是后继无人了。 但偏偏姚舒云运气好,不知在那个旮旯角落里寻到了那孤本,又偷偷日夜勤加苦学,是以才能借着宫宴一展身手。 姚正颜没见过那孤本,只是无意中偷听到的罢了,所以这一世她只能凭借着些许记忆,暗中伪造了一本赝品送给她。 故而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绝世机密的姚舒云,自然将那本假书视如珍宝,不分昼夜偷偷练习,殊不知她练的是乃是宫外歌姬的轻浮之姿。 眼下姚舒云憋着大招过来却是无功折返,想必定是恨得咬碎了牙。 姚正颜想得失神,只能感慨如今的自己,不管怎么说,处境都比前世好太多了。 毕竟今日被太后逐出芜兰殿的是姚舒云,可前世被遣送回烟秋宫的人却是她。 只不过不是因为衣服的问题。 太后厌恶穿绿衣的女子这事,也是她回宫后姚正颜才知道的。 既然事先知道,那姚正颜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这个借刀杀人的机会。 前世她无端遭受冤枉后,即便那时陛下未对她做处置,但因着众人议论着实难堪,而姚舒云又在一旁诱哄她赶紧离开,故而她只能灰溜溜的、不明不白地带着一身污名躲回了烟秋宫,还因此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