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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有趣。 为了好玩。 言虺的名声不好。 他生性自由,喜怒无常,做事手段又残暴,大部分人,都是害怕他的。 也有人喜欢他,可他的信徒大抵也是野心家和偏执狂,他们渴望从言虺那获得力量,想用这种力量统治世界。 言虺看起来不喜欢他们,没怎么理睬过,最多不过是无聊了戏耍一番,给他们看似能大幅提升人类生活水平的慢性毒药,看着他们如获至宝地争抢、使用这些毒药,最后死于自作自受。 言知瑾没阻止过他,只是默默收拾残局,把松松垮垮的秩序,重新补牢。 他是最公正的秩序,不存在任何偏私。他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人,也不会拯救任何人,他只是静静在旁边看着。 和很多人想的一样,他是冷漠的。 但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言虺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他。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荒谬。 言虺被自己的玩笑反噬了。他戏耍言知瑾的信徒,妄图再次把他们折磨疯狂,可这群信徒异常理智,他们利用自己从言知瑾那得来的信物,把言虺打伤了。 言知瑾被召唤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言虺难得一见的落魄样子。 “你是来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吗,伟大而仁慈的神。”狼狈的处境使得言虺的神色更加癫狂。 “你伤得严不严重?”言知瑾问。 他不可能参与人类的生活。即使那是他的信徒,也一样。神的力量,与人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只是一根头发,落在人身上,也会是哀鸿遍野。 在那之后言虺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劲。 言知瑾发现了,却没有细想。 他天生就是感情匮乏的,言虺那些疯狂的念头,他一点也理解不了。 可是言虺的耐心,和他对捉弄人类这件事的兴趣一样,非常持久。 他总是出现在言知瑾面前,满怀热情地送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再也没有戏耍过言知瑾的那些信徒,反而大发慈悲地给他们提供帮助。 他追求得过于猛烈,以至于,言知瑾也产生了一个微小的念头——就答应他,看看他还能带来哪些新东西吧。 导火索在易犹岚身上。 和他们都不同,易犹岚常常扮成一个真正的人类,行走在人类世界。 她会诱惑人类,或是其他生物,享受他们的爱恋和忠诚,然后在欢|爱的过程中,把他们吞吃入腹,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吞噬的生物越多,她的容貌越多变,力量也越强。实在吃不下了,就分裂出一个新的自己。 言知瑾就是在旁观过她“进食”的全过程之后,有了答应言虺试试的念头。 易犹岚和那些人类看起来都很享受交|欢的过程,或许……真的会感觉很好呢。 不要说易犹岚向他宣传的“极端的快乐”了……他连普通的快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他唯一能算得上心情稍好的时刻,应该就是信徒们找到他留下的暗号,通过努力来到他面前,和他交流各种知识的时候吧。 现在连这份乐趣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言虺还是总往他面前凑。 言知瑾发现自己变了。一看到言虺的脸,他就会不自觉地去想,他衣服下的身体是什么样的,他的舌尖是否和蛇信一样灵活,他的手掌是否和蛇尾一样有力,他在那种时候,是不是也会额头蒙着细汗,双目迷离,用微微急促的语气呼唤自己的名字。 言知瑾忍不住,想要去试一试。 试的结果很好,每当言虺用手撑着脸颊,笑着看他的时候,他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份愉悦持续到,他不经意看见言虺和易犹岚相谈甚欢。 他知道他们只是随便说说话,没有其他关系。甚至后来事实证明,言虺是在向易犹岚咨询,那里能找到新奇的事物,能送给他当礼物。 但他还是感到了,气恼。 不想看到言虺和其他生物走得太近,哪怕是为了他,也不行。 他猛然发现,自己被言虺改变了。 他有了私心。 他会不受控制地向言虺偏心。 这对于他、对于整个秩序来说,都是危险的。他无法公正地去构建、维持秩序。 他看到整个时空的结构摇摇欲坠,坚固的大厦即将坍塌。 他必须要和言虺分开。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言知瑾皱起眉。 后面的事,他还是想不起来。 包括斯诺夫和方眠,以及孤儿院的其他人,他都没有印象。 作为神,他不会因为信息量过大而产生遗忘,只可能是因为,这些记忆因为某些原因被压抑了。 言虺没一会就提着煮好的鱼片粥上来。 言知瑾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他自己做的,这种香味是他用舌头一点点帮言虺调整出来的结果,在他心里算得上是完美佳肴。 言知瑾慢吞吞地穿上衣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吃,言虺就在旁边看着,笑得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你都想起来了?”言虺问。 “差不多……”言知瑾细细咀嚼着鱼rou,“我想起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