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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淳愣了半晌,呆呆回过头,此时那个男女人的背影只有巴掌大小,还在那卖力地洗衣服。 “那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谁知道呢,兴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两人正窃窃私语,大老远跑过来一佝偻着腰的小老头,趿拉着破拖鞋脸上却笑得像朵向日葵。 “二位可让俺好找,早饭吃过了没,特意请人杀了两只小母鸡,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辛苦了。”村长搓着枯木般的老手不住地阿谀奉承道。 “正好您来了,那我们也该办正事了吧。”文熙淳一秒换脸,学着村长的模样笑得像朵迎春花。 村长带着两人在村子里到处乱转,嘴巴一路突突突,硬是把自己这出了名的贫困村吹成了全国百强富裕村,就这口才,要不是这破屋烂泥地在这摆着,文熙淳真要信了。 “对了刘叔,有件事我倒是有点好奇。”话锋一转,文熙淳现在可没心情和他讨论什么破村开发。 “您说您说。” “你们这儿是有个十一二岁左右,精神异常的小男孩吧。” “有一个,就住村尾,天天大晚上不睡出来捣乱,爹妈死得早,得亏秀荣心善,带自己那养着了。”村长那嘴就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松,还不等文熙淳继续打听就什么都给抖搂出来了。 “您说的秀荣,也是这个村子的人?” “那不能是,三四年前吧,外边来的,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就是那小瘸子过来之后他也紧跟着来了。” 啧,猜错了,原来不是人口贩卖,是自愿过来的。 “他多大年纪。” “别看她成天灰头土脸的,年龄倒是不大,二十四五吧。” 这就奇了怪,一个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不去大城市打拼,偏要来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还扮成女人一过就是这么多年,图什么,图这里人不洗澡? “那他为什么要收养这样一个小孩子,对他来说难道不是累赘么。” 村长捻捻小胡子,思忖半晌,最终摇摇头:“我就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往外传。” 文熙淳和姚景容二人对视一眼,还以为挖到了什么惊天大秘。 “其实这个秀荣啊……他是男娃娃。” 文熙淳姚景容:早知道了。 “至于他为什么偏要给自己打扮成女娃,据他说他是为了一个人。” 这倒是个新鲜消息。 文熙淳马上直起腰板,凑过去:“为了谁。” “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是为了那个傻儿子。” 相较于其他那些见钱眼开素质低下的村民,村长倒是个实在人,就是嘴巴像破茶壶什么都往外倒,村子里谁家媳妇和公公偷情,谁家又偷了谁家的苞米他都门儿清,这还不满足,甚至还要说出来全民共赏,俩人就这样听村长嘴碎了一上午,临到午饭的点儿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到了下午,山里又淅淅沥沥下起恼人的小雨,文熙淳没了出门的打算,打开电脑整理这次案件的线索。 因为案发现场人员杂多,很多痕迹已经先一步被人为破坏掉,查起来很麻烦。 “现在已知线索寥寥无几,除了死者死亡时间以及死亡原因外,别的线索并不清晰。”文熙淳停下打字的手,“现在比较费解的是凶手的意图,他把人吊起来像是公示,并没有隐瞒罪行的想法。” “是为了……泄愤么?”文熙淳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马上打开浏览器,在里面输入“将嘴唇缝起来塞入头发”。 但浏览器给出的答案却答非所问,有一半都是关于植发的广告。 就在他沉思的当儿,手机突兀响了两声。 是黄赳打来的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那头传来按耐不住的激动:“头儿!我们查到了死者儿子儿媳的信息了!” “他们的信息我早就知道了。” “不是不是,儿子的信息查到了,但是儿媳根本没有信息,这才是重点!”黄赳几乎是用喊的,“他们结婚没从民政局登记过!” “好我知道了,信息发我邮箱我看一下。” 一旁的姚景容放下手中的书,嘴角是略带讽刺的笑意: “是你们队里姓黄的那位吧,本事不大,嗓门不小。” “你有本事,还不是窝在市警局里,下次能从□□看到你么?”文熙淳面无表情回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没关系,比你高那么一级我就满足了。”姚景容笑眯眯道。 文熙淳知道论脸皮厚度自己可比不过他,索性偃旗息鼓,继续整理线索报告。 “别在屋里憋着了,憋不出结果的,今晚等别人都睡了之后出去走走,起码得先把第一案发现场确定了才能进行下一步。”姚景容眼见对方不理会自己,按捺不住寂寞,又讽言刺语地凑了过去。 虽然不爱听这人叨叨,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到了晚上,雨停了,空气中裹携着湿漉漉的雾气,打在身上黏糊糊的。 两人乘着夜色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小屋,四处环顾一圈,见没人后才悄悄迂进了屋内。 尸体已经被抬回了研究所,只剩下破败糟乱的房间,短短几天又蒙上了一层灰尘。 看着这环境,文熙淳有点烦躁,要不是这些村民不配合不说实话,自己何必偷偷摸摸做贼一样过来查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