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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什么呢,真搞笑。 “漱口,快。”那声音依然是不依不饶的。 文熙淳迷迷瞪瞪喝了口嘴边杯子里的水,就着牙膏沫刚要往下咽,脑袋又被人用力按了下去,漱口水顿时倾泻而出喷了一地。 “喝点马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喝酒……” 后边那句没听清,即使是醉着,文熙淳也不禁感叹这人可真爱多管闲事,干脆去太平洋当警察算了。 **** 宿醉过后便是脑袋要裂开一样的疼。 文熙淳慢慢睁开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 他愣了半晌,接着缓缓向一旁看过去。 距离自己只有一指宽的位置上,躺了个贼眼熟的男人,睡颜恬静,呼吸平稳。 他他他!他不是法医科那个鼻孔冲天的人间逼王姚景容么!为什么他会睡在自己身边! 哦想起来了,昨天自己已经回了崇门村,而祠堂只有一张床。 “叩叩叩。”外面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谁啊。”文熙淳赶紧披了外套,离开这令人尴尬的破木板床。 “你好,村长让我过来给你们送早餐。”怪里怪气的腔调,不像普通话但又不太像本地方言。 文熙淳打开门,门口站了个个子蛮高的小伙子,低着脑袋,看不清脸。 但衣服虽然穿得老旧,却很干净,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外来女人似的。 “谢谢,给我吧。”文熙淳伸手接过餐盘。 小伙子始终低着头,冲文熙淳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对了。”小伙子走到一半,忽然折回来。 “我们村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要紧事,就别到处乱走了,这是忠告。”小伙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得更低。 文熙淳眼睛眨了眨,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但待这小伙子离开时,文熙淳注意到,这小伙子的右脚好像有点问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非常明显。 身后响起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一扭头,姚景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在那一件一件慢悠悠地套衣服。 裁剪合身的衬衫包裹着薄健的腰身,熨烫笔挺的西装裤勾勒出两条修长均匀的大长腿。 不自觉的,文熙淳多看了两眼。 姚景容别着腰带,似乎是感受到这股灼热的视线,抬头,就看对面那人正傻乎乎站那儿,目光生生黏在自己腰身上。 他嗤笑一声,拍了拍腰带:“喜欢?送你?” 文熙淳别过视线,翻了个白眼。 “这村长挺有心,大早上起来还给杀了只鸡。”姚景容拿起牙刷,笑道。 但他的语气永远让人听不出真诚。 文熙淳打开门:“我出去转转,你慢慢吃。” 姚景容系好领导,衬衫往裤腰带里扎了扎:“你见过哪个房产开发商独自一人参观开发地的。” “想跟着就说,你有话不能直说么。”文熙淳冷冷扔了句,没再搭理他,扭头出了祠堂。 姚景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耸耸肩,唇角是浅浅笑意,似乎并没有被他的生呛硬怼激怒。 即便是白天村子里依然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中年大婶蹲在小溪边捶打脏衣服,嘴里也不闲着: “我看那婆娘肯定和咱村长有一腿,不然一个外来的还能容她在这里待这么久?” “说不定和支书都困过觉,上次我还看她从支书屋头出来。” “嘘——别说了别说了。”其中一个大婶余光瞄到来人,赶紧用手肘戳戳另一位的胳膊。 一个身材高挑的瘦弱女子抱着只木盆缓缓走过来,她头埋很低,粗糙的长发垂下遮住半张脸,衣服是朴素的暗色,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头。 文熙淳记得她,至少这身衣服很眼熟。 当初她来找那个精神异常的儿子时穿的也是这身,倒是意外的干净。 女人沉默地蹲在距离那群长舌妇几十米开外处,把脏衣服往石头上一摆,洒了点洗衣粉。 “你在下游洗,她们在上游,这不就是脏污废水么。”文熙淳尽量放轻声音,生怕吓到她。 听到动静,女人握着衣服的手微微顿了下。 她没说话,头也不抬,继续洗衣服。 见对方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文熙淳也不再继续纠缠讨人嫌,他冲着女人微微鞠了一躬:“那您慢慢洗,我去转转。” 还没走远,一旁一直沉默的姚景容忽然来了句:“原来你好这口?” 文熙淳只恨手里没针,不然是真想给他把嘴巴缝个拉链。 “是啊,我就好这口,跟你有关系么?” 姚景容眯起眼睛,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你喜欢男的啊。” 文熙淳刚要怼他,又觉得这话头哪里不对,马上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景容的唇角弧度扩大,但眼睛中却并无一丝半点笑意: “他是个男人,你不会没看出来?” 第6章 囍(6) 震惊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涟漪一圈圈扩大。 “你确定?还是说你在忽悠我玩。” 姚景容实在是为他的迟钝所折服,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关节粗大,喉结明显,骨架宽大,显然是个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