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仙君的替身跑路了在线阅读 - 第1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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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真心一文不值,危岚不屑一顾。

    可即便如此,即便明知那人现在,以及以后,都会用这样尖锐而残忍的态度磋磨着他的爱意,他的真心,陆鸣巳依然会选择承受着这些伤害,也要留在危岚身边……他早已品尝过失去的滋味,与那时的空茫相比,便连疼痛都带着鲜活的意味。

    白夏坐在那里,被逼无奈地看了一场明里浓情蜜意,暗里刀光剑影的爱情戏,恨不得直接自戳双眼消失在空气里,此时听到危岚的问话,宛如冬眠的蛇被唤醒,硬生生装出几分什么都没听到的茫然来:“你说霁玄仙君的道场——”

    “我记得是在天河尽头吧?”她顿了一下,而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去,你们二人去就够了。”

    她跟着去做什么?再像今天这般,亲眼见证陆鸣巳为爱卑微的样子么?她才不去,万一哪天陆鸣巳想起来今天这些丢脸的事,羞耻过头,把她直接杀人灭口了,她到哪喊冤去?

    危岚脸上有几分遗憾,叹了一声:“你不去啊……那其他净寰界的修士有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的么?”

    白夏脸上十分的一言难尽。

    危岚是这种性格的么?阿巳到底做了什么,把人得罪成这样?

    她看了眼低垂着头一副任凭危岚做主模样的陆鸣巳,没有被假象蒙蔽,为了自己属下的生命安全拒绝了危岚的邀请,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都不去,之前界壁破损的时候,有一些妖魔越过防线跑了出去,为了不让这些妖魔祸害到修真界的凡人,接下来我会带领净寰界的修士去捕杀这些妖魔,争取早日让整个修真界平静下来,至于霁玄仙君的事——”她一脸郑重地看向危岚,“就拜托你们了。”

    夏姐的这种识趣,还真是叫他熟悉得紧。

    白夏的态度唤醒了危岚心底某些美好的回忆,讥讽翘着的唇角多了几分真心,他没再强求。

    这一去,大概会揭开巫祈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真相,他也怕被太多人看到自己狼狈的窘态。

    只有他与陆鸣巳……也好。

    第67章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

    危岚以一种冷漠而高高在上的角度观察着说出这句话的陆鸣巳,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眸光流转间的每一丝情绪。

    ——陆鸣巳觉得屈辱,但比那更重要的,是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危岚,所以他脸上有难堪的隐忍,有欲言又止的迟疑,最终是那种想要得到回复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可他得到的只是一份鼓励。

    危岚的唇是柔软的,却也是冰凉的,一如他眸中始终不为所动的寒意。

    可他真的不为所动么?

    危岚闭上了眼,眼前却依旧回荡着这句他渴望了一百多年,却在如今这样不对的时机、不对的地点出现的告白,品味着陆鸣巳挣扎不已却最终难以抵抗的情意,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如果真的不为所动的话,他就不会反反复复地梦到这一幕了。

    当时,陆鸣巳被他的漠然刺伤,所以才没能发现他急迫的敷衍下,那种迫不及待想要逃开的冲动。

    ——陆鸣巳说他爱他,可那又如何呢?

    这样的爱是那样的脆弱易碎,抵不过时间的挫磨,抵不过人心的易变,随时可能从如今的一腔赤诚转变为剖开他心脏的利刃。

    陆鸣巳已经那样做过一次了。

    危岚相信他是真心的,却不相信这份真心会持续下去。

    他坚信这样的热情迟早有一日会消退,那个凉薄又高高在上的陆鸣巳会再一次出现,亲手摧毁这份炽热,甚至不需要一百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

    所以,危岚会享受他对自己的好,却永远都不会允许自己对这个人再一次动心了。

    可他好像又放不下,放不下那些受过的伤,也放不下曾经从他身上汲取到的温暖,放不下他曾予他的焰火流光,也放不下初遇时那惊艳了时光的一眼。

    危岚早已靠着本能给出了回复——那个吻,就是回复。

    阿巳,再多爱我一点吧。

    *

    “岚岚,岚岚,醒醒,该起来了……”一声声温柔的轻唤贴着耳畔响起。

    伏在陆鸣巳背上的少年揉了揉眼,慢半拍地醒了过来,睁开眼后也没完全清醒,眨巴着眼迟钝地看着天光穿过如纱似绸的银白色天河,照出一道道炫目的虹桥。

    几缕乌黑的长发拂过眼前,将那一道道虚幻的虹桥搅散。

    危岚不满地皱了下鼻子,上手抓了一把,将陆鸣巳的长发抓到一边,声音带着些没睡醒的含混不清:“到哪了?到霁玄仙君的道场了?”

    陆鸣巳侧了一下头,让长发从另一侧垂下,不会滑到危岚那一侧,他拖着危岚双腿的手稳定有力,声音也沉稳笃定:“马上要进入天河尽头了,等进了天河,离他的道场就不远了。”

    危岚有些恍惚。

    雪霁的低喃言犹在耳,催促也逼迫着他,去揭开那层笼罩了他前半生的迷雾。

    雪霁与霁玄,他与禹初。

    就像是两道镜像,所有的好感都不是无来由而生。

    如今想来,“雪霁”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好似神来一笔,在最开始就点明了他的命运,只是当时的二人还对自己要面对什么一无所知。

    天河激荡,洁白的浪花像是一蓬蓬半透明的水母卷着身子往高处浮起,哗啦哗啦的浩荡之声响彻长空,侧耳去听,却又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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