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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南楼在泗水街的巷子最深处,他们两下马车时楼里已经到了许多人,冬南楼门口待客的管事笑着迎上来:“小侯爷,周少爷,里面请!” 杜行清提着袍子踩着脚踏走下马车,向管事点点头朝里走,周策跳下来:“你等等我” 冬南楼其实就是一个奇珍异宝的大卖场,有人得了好东西,要卖掉或是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一番的,只要把东西交给冬南楼,楼主保管把这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这里进门是一个大院子,楼台水榭,花草虫鱼,假山长廊,人来人往的,看着好不热闹。 有认识杜行清和周策的,提着声音打招呼:“你们二位来啦!” 杜行清手还背在身后,正仰首瞧着树上伸出来的树枝发呆,闻言转身笑了笑:“随便看看。” “看什么看!”周策可不是来随便看看的,他兴冲冲的转身找到管事的:“管事,你们这的酒在……” 嫌弃的推开周策,杜行清扭头问管事的:“听说你们这有块不错的石头?” ——— “小侯爷,这就是那块石头了。” 阳光下,半人高的的玉石被雕刻成清疏雅淡的花枝,摆在白色细软的布上,细细看花叶的纹路在上面都很清晰,玉石本身又通透漂亮,杜行清握上去,果然沁着一股温润的凉。 周策围着看了半日,不得不得承认:“这还挺好看的,是吧行清?” “嗯。”杜行清收回手,看向管事:“它卖吗?” “啊?”管事一愣:“白丝木盒装着,自然是要卖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块玉已经被人定了。”管事笑了笑:“要不小侯爷再去看看其他的?” “什么叫被人定了!”杜行清皱眉:“既然要卖东西,把货给人家看了又说被定了算怎么回事,那当初何不该早说这东西被人买下了,害我白跑这一趟,被谁定了?” 我也不知道您要买啊!管事擦擦额上的汗:“城西李家,那李家老爷子就喜欢这些玉石翡翠,听说有这块石头,早早的就来定下了。” “那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它来做什么?买来等不了几年,人不在了不就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这块玉。”那李家老爷子今年才五十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听见小侯爷这话估计要气的吐血。 “小侯爷说得对,”管事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还得硬撑着:“可凡事都是讲究个先来后到,也不能让我们为难不是。” “那我不让你为难。”杜行清干脆利落的一点头。 “那就好……” “李家出多少钱,我出双倍,算是让给我。” 管事的那一口气还没懈下来,又被杜行清接下来的话给提了上来。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但凡事不也都有个商量的余地么,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不怎么样!管家不敢说,这是商量吗?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妥妥的威胁。 “行清,你干嘛非要这块玉?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这些东西。” 杜行清瞥他一眼,周策缩了缩脖子,挪到边上演石头。 “杜公子,咱们这……” “劳烦你去帮我说说,只要这块玉能定下来,多少钱我都给,”杜行清用手指着那块玉石,他一向好说话,今日却不管不顾的犯了混,好看的脸上看不出玩笑的神情:“三日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8章 “杜行清要那块玉?”文絮璁坐在窗边,搁下笔,抬起的侧脸衬着窗外景色,显得眉目如画。 “是啊!冬南楼的掌柜已经跑来我这几次了,”李家老爷李沐,看着有些发福,正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汗:“说是那王府的小侯爷不依不饶,非要那块石头,您说说王府里面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非要来抢这一块玉!” 文絮璁低头看着桌上的书卷,想了一会,揉了揉眉心:“给他吧。” “给他么?”李沐小心翼翼端详着文絮璁的脸色:“那丞相那边……” “一块玉没甚么稀奇,”文絮璁神色淡淡的:“你且去吧,丞相那边我会解释。” “是。” 李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临走时又偷偷瞧了一眼如画中人的丞相公子,如同他不懂丞相要他去买下这块玉,丞相公子却说这玉没什么稀奇一样,李沐同样也不懂为什么儿子不管爹叫爹,非要同着他们这些外人叫丞相。 树影婆娑,文絮璁重新提起笔,对着空白宣纸半晌,竟是一字未落。 “公子,您要的……”盏茶端着茶壶进屋,见到的就是文絮璁右手拿笔墨字的情形。 “你怎么又在用右手写字!”茶壶被急匆匆的搁在桌上,盏茶跑过来,想抢文絮璁手里的笔又不敢,着急的差点在原地跳起来:“您的手还没好,大夫说要休养,公子,可不能再用手了,不然这手……” 盏茶呜噎的声音越来越小。 文絮璁虽然有些不明白,这手已经废了,用不用它写字有什么关系,但看自小陪在身边的书童快哭了,文絮璁看着手里的笔愣了愣,还是把它放在了笔架上。 “公子,”盏茶看着,更心疼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手臂还疼吗?疼要说出来,别忍着。” 文絮璁道:“没有。” 文絮璁低头时额前的发垂在脸颊两边,皮肤又白,显得有点消瘦,盏茶想到有的事,心里的气又止不住了:“夫人真是狠,您也是,手上有伤又不说,这下好了,手伤了,人也在床上躺了十几日,公子日后也要多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你看看,又瘦了一大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