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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持枪,一人持剑,在悠然的微风中拉开了架势。 其实自靺鞨边关归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正经的交过手,今日这些起哄的军汉也算是给了两人一次机会。 随着耳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两个势均力敌的人,渐渐战得不可开交。 顾修的枪尖立起,借着枪杆的惯性蹬地跃起,韩墨初弯身躲闪,回身以剑反刺,顾修凌空抽起枪尖腕力一抖,铁质的枪杆磕在了韩墨初的剑身上,发出一声铿锵的鸣响,剑刃撞击着枪身,擦出一片耀目的火花。 只这一下,韩墨初握剑的虎口都有些发麻。韩墨初始料未及,顾修的腕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韩墨初挥剑横扫,隔开了长!枪的攻势,瞬时一记扫腿,擦过了顾修的面门。顾修将手中长!枪向上一抛,以肘击开了韩墨初的脚腕,同时换手接住枪身浑然朝人下盘处抡起一道满月一般的圆弧。韩墨初凌空跃起,稳稳的落在了顾修的枪尖之上,借着顾修想脱身的腕力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飞旋,手中长剑平劈在了顾修露出破绽的肩膀上。 顾修双肩一抖,手中长!枪一横,直接击在了韩墨初握剑的手腕上。韩墨初顺势向人后退出两步,又是一剑与枪杆横擦而过。 两个人便这样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对打着。那些看似漂亮招式,都是战场上可斩杀敌人首级的杀招。 四周惊叹的赞美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大约对打了一柱香的功夫,在一招擦身而过后,顾修忽然收了势头,将手中的枪杆朝一旁看热闹的熊虎一抛,拍了拍手中的灰尘道:“累了,不打了。” 韩墨初也不动声色的收了剑势,将长剑收回了腰间的剑鞘,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抱怨声中走到了顾修身后。 “殿下,为何不打了?”韩墨初活动着方才磕得有些酸痛的手腕,轻声笑道。 “不为什么,我累了。”顾修抱着肩膀,头也不回的朝营帐的方向走。 “殿下,其实还有七招臣就败了。”韩墨初快走两步到了顾修身边:“殿下就是不想驳了臣在众人面前的面子,所以才不打了对不对?” “无妨,随你怎么说。”顾修冷着一张脸,边走边道:“西南来的战报还有一摞要看的,韩参军若是再不快点,今日就没得可睡了。” “好好好,臣遵命。”韩墨初挑挑眉毛,肩并肩的与人走在了一起。 这样心照不宣,两相安好的状态,似乎是眼下这两个人之间最好的选择。 一个人不说,一个人装着不知道。 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在装不知道,但就是什么话也不肯说。 一个人觉得他不说,就说明他不想让他知道。 一个人觉得反正他不说,另一个人也都知道。 他们这两个人似乎拥有着这世上最微妙但也最美好的情感。 彼此欣赏,彼此尊重,彼此信任,彼此成就。 不纠结也不伤感,两个人都能体体面面,坦坦荡荡的活在彼此身边。既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也没有那种恩怨痴缠的恨。 只有两个人,并肩而立,互为表里。 第八十章 监国 暮春入夏, 时不时便会阴天下雨。 顾偃坐在王府正厅的门槛上,斜倚着名手雕镂的门庭,双眼无神的看着薄雾一样的细雨。 院中的山石景致无人整修, 已经结了青苔, 显得格外冷落寂寥。 珹王妃张氏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 不施粉黛,头上只别着一根银簪。抚裙坐在顾偃身边, 双手环住人臂膀, 侧头倚着人肩头:“殿下,臣妾做了些清粥,给您端过来好不好?” 顾偃恍惚回神,看着珹王妃那一身素白,蹙眉道:“母妃过世,父皇吩咐不许闻哭声,也不许见孝白,你怎么...” “殿下别说了, 合府只有臣妾一人如此,如有苛责臣妾一人担承。”张氏抱着顾偃的胳膊,固执的与人靠在一起。 顾偃伸手抚了抚张氏环住他的手臂,苦笑道:“今时今日我已给不了你什么荣耀富贵了。就连这个郡王的名号也只是个空架子,也许再错一步,本王便会万劫不复,你又何必呢?” “殿下, 您是妾身的夫君啊。”张氏抬头,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满是温柔坚定:“您与我夫妇一体, 本就是要荣辱与共的。” “你放心吧, 若本王真有一日入罪, 会先与你签了和离书放你自由的。”顾偃苦笑着摇摇头:“说起来,本王还真是个笑话。从生来便要拼了命的讨君父欢心,从不敢像老六那般任性,更不敢像老七那样倔强,结果呢?君父所有的重视和宠爱,都只是为了稳住君臣之心罢了。” “殿下,妾不和离,妾不与你和离。”张氏贴着顾偃的身子与人一齐看着空荡荡的院落:“无论是富贵也好,责难也好,妾都要陪着你。” “陪我么?”顾偃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悲哀道:“过去本王一直觉得,父皇是最偏爱我的。因为父皇从不责难于我,连高声斥责都很少。本王一直以为是因为本王做得好,父皇才会如此。如今本王才明白,那是因为父皇根本不在乎我好与不好。需要我时便把我捧入云端,不需要我时便可以随时把我拉下来,踩到泥里。” 顾偃闭了眼睛,想起自他有记忆以来的种种过往。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沉郁在府中自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