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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说山庄与我们有宿怨,我单独来,只怕也没法进来。” “那当日登船,你可看到太子带了亲兵护卫?” “没有,只有十几人,还都是随行的婢女。” 岑行玉沉吟不语。 他这一问,桑萦也觉出不对。 陈颐连护卫都只带了一个江成,哪来的人控制住山庄的守卫? 说话间便到了码头。 此处凭船渡海也要小半个时辰,这码头空荡荡,连个船都没有,桑萦望向岑行玉,有点不明所以。 岑行玉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的船呢? “嗯?两位还没走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桑萦回身,瞧见陈颐朝这边走来。 “这便要走了。”岑行玉不欲与他多说。 “这也没船,两位打算如何离开?”陈颐打量四周,转而问道。 陈颐这话可是真把给岑行玉问住了。 他来时自然有船,今日早些时候,他也来看过,船也停在这里。 八成是便宜了魔教的那个苍溪。 桑萦瞧出,似乎是出了些岔子,她不动声色地问陈颐:“殿下也要离开了吗?” 陈颐眸光灼灼,“本不想这么仓促的。” 桑萦有些愕然,没听出陈颐的言外之意,“什么?” “本是想送送你,又觉得确实也没必要在这耽搁太久。”陈颐目光柔和。 “太子殿下,在下来时的船许是被那苍溪撑走了,若是殿下方便,可否带我师兄妹二人一程?” 岑行玉笑着问话,打断了桑萦的走神。 她望向陈颐,陈颐也瞧着她。 “求之不得。” 第二十五章 大抵天下美人都会消磨人的…… 福船驶离浣溪山庄渡口。 平静无风的海面上,粼粼波光轻晃。 船上内室,锦屏外是乐女们在拨弦,里间两方席地小榻相对,中间置了张矮几,上面摆着茶台和茶具。 陈颐邀请她和师兄来此一叙,她和师兄坐在这半晌,听了几首大曲,陈颐其人却迟迟不现身。 琵琶琴音尤带着丝丝怅惘,船上轻摇,闻者的心也跟着泛起愁绪。 桑萦想起师父,面上便不自觉地挂相。 “岑公子,桑萦姑娘,久等了。” 听得熟悉的话音,桑萦下意识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陈颐正从锦屏后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二人 陈颐换了身玄色衣衫,和方才在渡口边穿得也不一样,连相同样式的绣金回纹腰封都不是同一件。 他确实穿玄色、墨青这类深沉些的颜色更好看些。 只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换的。 “太子殿下。” 岑行玉率先起身行礼。 桑萦后知后觉,也起身要行礼。 “不必多礼。” 陈颐语气熟稔又随和,坐到桑萦和岑行玉对侧。 他坐下之后,桑萦顺势望向陈颐身后。 他带来的这两人,她都认识。 左边这位是惯常跟着陈颐的江成,这会也是一脸肃然,守在陈颐身后。 另一位也是熟面孔。 正是浣溪山庄的那位赵管事。 “赵管事也要一起离开山庄吗?” 桑萦见赵管事对她一抱拳,便也笑着与他打招呼。 “在下江兆,见过桑姑娘,岑少侠。” “他名唤江兆,是江成的哥哥。”陈颐毫不避讳,不紧不慢地说道。 “江大人的哥哥?我记着当日在浣溪镇茶楼里,那小二还说赵管事是山庄的家生子,娘亲是山庄少庄主的奶娘?”桑萦有些惊异。 一直没做声的岑行玉微一皱眉,接过桑萦的话头,对陈颐稍带着些歉意轻声道,“殿下莫怪,我师妹一直在师门,今次是头一回下山,不太懂人情世故。” 他这般一说,桑萦也反应过来,这些多半都是人家的隐秘,她这般追根究底,实在是不大适合。 是她有些习惯了。 这段时日跟在陈颐身边,听他讲浣溪山庄的秘密听的太多了。 桑萦反应过来,抿唇不做声。 她知道师兄说得对。 只是心里有些不大熨帖。 说话间,先前教桑萦宫中礼仪规矩的蔓萝带着几个小婢女进来煮茶。 “蔓萝姑娘,又见面了。”桑萦笑道。 “桑姑娘。” 蔓萝还是那般规规矩矩的模样。 只是今日瞧着,似是哪里不太一样? 桑萦眸光落到蔓萝空荡荡的耳垂,那里本应该有繁复的耳坠子,此时却只能隐隐约约瞧见穿耳坠子的小孔。 她又望向其他几名婢女,她们耳下都没有带饰品。 当日夜宴,陈颐亲自为她摘下的两枚缠丝宝石耳坠,此时正在她随身的行囊中。 那日之后,她一门心思都是师父的踪迹,疑心师父被困在后山禁地,惦记着去看看,没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蔓萝最是知礼,若非是陈颐吩咐的,断然不会这般失仪地出来见人。 可陈颐…… 她望向陈颐。 他手上把玩着紫檀珠串,见她望过来,一双深沉黑眸从她面上一寸寸扫过,落在她的耳畔。 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被他眸光掠过的皮肤似火灼般一寸寸地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