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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皎月低头,声如蚊鸣般嗯了声。 云烟刚来没多久便看出张大人对她家姑娘有意,恳切献殷勤,话不多,做事情很爽快。 云烟觉得张大人看起来还不错,是良婿人选,可是她觉得好没用,得姑娘喜欢。 她家姑娘是个不怎么开窍的,对男女之情一向迟钝,哪怕和她敞开了说,她也不一定能听明白。 云烟问:“姑娘,你喜欢张大人吗?” 盛皎月脸上燥热,还不得不板着脸装镇定,“你不要胡说。” “奴婢才没有胡说。” 姑娘对张大人和颜悦色,不躲不避,不说喜欢,肯定是不讨厌的。 盛皎月边吃边思考,她认真想过之后缓缓的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 云烟也没跟人好过,其实她也不懂。 盛皎月不好意思继续和云烟聊这种让她难以启齿的话题,她撑着下巴,懒洋洋的问:“云烟,我这几天出门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云烟眼神茫然,“是吗?” 盛皎月的神情颇为苦恼,慢慢皱起眉头,“你出门没觉得有人跟着你吗?” 云烟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不过姑娘以前在京城,哪怕穿着男装也频频惹人侧目,无论男装女装都漂亮惹眼。 “姑娘没有戴帷帽吗。” “戴了。” “那会不会是被贼人盯上了?” “你别忘了,我们住的是张大人家的院子。有贼人敢对他家里人打主意吗?”盛皎月在苏州待的这几个月,连个小偷都没碰见过。 云烟点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 盛皎月沉思,忍不住轻轻咬唇,既然云烟说没发现有人跟踪监视,那可能是她自己心思太敏感。 这些日子她总是做梦,梦见被卫璟发现她设计了假死,骗过他们然后出逃了。 他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冷酷更甚从前,说一不二,蛮横独断,若是让他知道肯定会给她点颜色看看,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不过卫璟若是知道她是假死,肯定早就带人杀过来,没必要温水煮青蛙,煮熟了她再瓮中捉鳖。 自打云烟从京城悄悄地跑到苏州,盛皎月就没有问过她“死后”的事情,不敢打听,也不想听。 “云烟,家里可还好?”她问这句话时显然还有些紧张。 云烟怕她担心,说府里一切都好。 盛皎月小心翼翼,“殿下没有为难……我父亲吧?” “没有。” 云烟那天晕了过去,只听其他人说那时太子要夺走尸首,不过最后还是还了回来。 她犹豫半晌,还是没将这件事告诉姑娘。若是叫她逃来苏州了还担惊受怕就是罪过。 如今那个男人已经是帝王,京城一片平静,说不定陛下早就忘了从前的恩怨,宽宥饶恕了不愉快的往事。 盛皎月舒了口气,抿唇对她笑了笑,“这就好。” 傍晚,张大人从府衙回来照旧给她买了些好吃的,有红烧肘子还有她爱吃的素烧鹅。 盛皎月几次都叫他不要客气,张大人为人固执,从来都不听。 她闻着肘子的香气,感觉肚子在咕噜噜的叫,她红着脸请张大人进屋坐,邀他留下来用膳。 张大人倒也没有拒绝她,用过晚膳后,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木簪。 是只兔儿形状的可爱小燕簪子。 这是张俞亲自刻的,虽然木簪不怎么值钱,好歹也是心意。 盛皎月收下簪子,面红耳赤,离他几步之遥,心里也砰砰的跳得比平常快,她说:“又让大人破费了。” 先前张大人已经送过她不少的东西,耳垱玉坠,银簪步摇。 张大人没说是他亲手篆刻的簪子,他只是问她明日有无空闲? 盛皎月脸又红了,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抬眸看了眼男人白皙好看的脸,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事。” 张大人说:“明晚夜市热闹,我带你逛逛,可好?” 盛皎月扭扭捏捏,“好的吧。” 张大人清冷的眉眼难得存了几分温润,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及时忍住,又放了回去,“我明晚来接你。” “嗯。” — 翌日天刚刚黑,云烟翻箱倒柜帮姑娘找出门穿的衣裙,盛皎月感觉她大题小做,太漂亮的裙子都不肯穿。 “我穿的那么漂亮,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穿给他看的?”盛皎月想了又想,依旧不肯,“我平时穿什么,今晚就穿什么吧。” 不用特意打扮,搞得如此隆重。 盛皎月最终挑了件素色裙衫,清丽婉约,如芙蕖灼灼绽开。她刚换好衣裳,院门就响了。 张大人过来接她。 盛皎月想了想还是擦掉了唇瓣上刚抹好的胭脂,匆匆跑去开了门,面色薄红,没有抬头看。 张大人耳根微红,“盛姑娘,要不要戴面纱?” 她生的貌美,怕招好色之徒的觊觎。 盛皎月眨了眨眼,“要吗?” 原以为和他出门就不用戴面纱的。 张大人被少女水灵漆黑的眼珠盯得说不出话,耳根子烧的发软,他表面看着还是刚正不阿,冷肃正直。 “你不喜欢就不用。” 男人领着她出了门,余光从未离开她身边,走三步就要叮嘱她跟紧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