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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微笑而立。 风吹动她的长袍,月色里,格外清俊动人。 那一刹那,宁展舒忽然有些懂得了君泓的那些举动,不过是,情难自禁。他微笑着闭上眼,酒入喉咙,有辛辣的味道。 第二日,宁展舒御驾亲征,与由叶知带领的崇兴军队一起,对围困京城的礼亲王部队进行反击。 礼亲王正与威远大军激战,已经回援不及,再加上从各驻地赶来的保皇军队与王师汇合,礼亲王的优势,一夕之间消失殆尽。 一时之间,礼亲王部队腹背受敌,一退再退。 飞絮军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宁展舒与叶落避其锋芒,采取定点打击的方式,避开飞絮军,专挑礼亲王的部队下手。 飞絮军在翼国作战,所有粮草用度皆由礼亲王配合提供,一旦这个链条受到影响,那么这十万飞絮军便也难以支撑太久。 所以十日过后,礼亲王被逼放弃京城周边十个重要城市,退居北线,无涯果断的撤军回国。 “小姐,要拦住他们吗?”叶晋最先收到消息,询问叶落。 叶落的手指在地图上停了停,道,“不必,先集中力量解决了礼亲王再说。” “可是小姐,风飞絮已经再度夺回了三和里,而且我们先前留下的所有埋伏都被清理干净了,我们不能再放虎归山。” “阿晋,我们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先稳住翼国的局势,只要宁展舒掌握了大局,我们就可以和陆威远一起,全力对付花间国。” “公子,花间国会放弃翼国的这块肥rou吗?飞絮军回去之后,等粮草重新安排妥当,定然会卷土重来的。”叶晋突然问她,闷了半响之后,他说,“只不过,因为领军的人,是无涯吧?” “阿晋。”叶落叫了一声。 叶晋却突然站起身来,“小姐,你只能任性这一次!”也不等她回话,便一掀帐帘走了。他当然知道小姐的痛苦,可是有些痛,你不去正视,永远不能愈合。 她与风飞絮,包括风飞絮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今日,她硬不下心肠,来日,便会成为她心头之殇。战争之残酷,有时候不是你愿不愿意,想不想的问题,情感与血rou之躯,敌不过锋利的刀剑。 叶落捂住了眼睛,她没有错的,此时分散精力去拦截无涯,是不明智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撕裂得如此难受? 情与义,是否真的不能两全。 可是,那个人,是无涯啊,是从来没有对她没有半点不好的无涯。她如果真的对他持剑而向,她毫不怀疑,他会弃剑而去。 她,如何下得去手? 五日后,飞絮军顺利回到花间国。 次日,一字并肩王的八大亲卫之一无涯,因为双手经脉尽断,自请撤去亲卫之责,于王府中修养。 消息传来,叶落泪落满襟。 “无涯,无涯,此情此义,让我如何回报?” 83.心之远 韦崎托着下巴,躲在屋角里划圈圈。 原因无他,主要是他们那位主子,此刻心情不好啊,很不好。 自从收到远方那位发来的信之后,他是先兴高采烈,继而乌云密布,接下来,就是现在这样,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 君泓一张又一张的批着奏折,神情专注。 可是韦崎就是奇怪的大气都不敢出,躲得远远的。 直到华灯初上,君泓才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发麻的肩膀,一扭头,“韦崎!” “是!”韦崎简直是用跳的,飞奔到君泓的面前。 君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仰头,韦崎知情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才道, “皇上,什么事?” 君泓看了看他,“陪朕出去走走。” 去走走,去哪里走啊?韦崎苦着脸,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是去哪里。 果然,君泓到达叶府的时候,正是叶家的晚饭时间。 天下已经开荤了,几个大人围着个婴孩团团转,有几分滑稽,更多的,却是温馨。 君泓也落了座,看着十二抱着天下在喂菜,十八则翻着一张信纸,嚷着,“对的,rou少吃一点,多喂点粥就好了。” “好,”十二喂了天下几口,又道,“可是小少爷像是还想吃的样子,要不再喂一点rou?” “不行,公子的信上明明说了,不许喂多,喂多了要拉肚子的。” “她又不一定知道,她还不是一样没带过孩子?”十二不服气,看着天下眼巴巴的目光,反驳道。 “简凡,你说。”十八转过头,看向默不吭声,埋头吃饭的简凡。 简凡被呛了一下,万想不到,女人的战争会烧到他身上,“这个,我是大夫,又不是奶娘,我也不清楚。” “是叶知的信?”君泓突然开了口。 “当然啦,公子才写好送回来的,十二还不听,公子回来骂人怎么办。”十八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瞪了十二一眼。 君泓伸出手去,“拿来给朕看看。” “是!”十八纳闷不已的把信递了过去,这个皇帝不是还没有小皇子吗,看这种内容的信有什么用? 君泓接过信来,厚厚的,恐怕有十几页纸,他一张张的翻看着,字迹很乱,像是匆忙之间写就的,但是内容却很丰富,从孩子穿衣吃饭,到日常玩耍诱哄。字里行间,絮絮叨叨的,像是那个人正在面前,不厌其烦的交待着关于孩子的方方面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