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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绥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蓝绪则在旁边翻看着带来的折子。 他忽地想起刚才宴绥提起的苏绣,抬起头问他:“你平时对刺绣也有研究?”他只知他武功甚好,却还没想到他还有其他的天赋。 “我猜的。”宴绥睁开眼,弯唇一笑,语气是截然不同的少年气。 “合着都是误打误撞?”蓝绪摇头表示不信,“我瞧你才刚来没过几日,怎么会对红牌楼的事情如此了解,连里头姑娘留什么指甲都一清二楚,私底下也花了些心思吧。” 宴绥不置可否,“偶尔无事时也会听听丫鬟们的闲聊,听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蓝绪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是谁找福伯要的江宁各大名人传录来看的,也是丫鬟?” 好吧,宴绥承认他之前是找管家收集了一些江宁叫得上名号的人的八卦轶事,什么员外家的小妾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什么大人在外头养了外室被自家正妻打破了脑袋,还有什么有头脸的夫人趁郎君不在家上小倌里寻欢作乐…… 虽然说出来是有些羞耻,但这都是为了办案所做的准备,要不然他才懒得去翻这些东西来污自己眼睛。 “是我。”他承认得倒很爽快,但也没放过调侃蓝绪的机会,“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还在拜读的过程中看见了一些关于大人你的记录。” “哦?”蓝绪顿时提起了兴趣,“你说说看。”毕竟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八卦的谈资。 “坊间编写了许多大人与何家娘子的同人话本,描写得那叫一个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直呼一句荡气回肠。” 蓝绪握书的手一抖,尽量扯过一抹礼貌又不失优雅的微笑,“都是些传言,信、信不得真。”他有理由怀疑那些东西是何秀秀自己写了散发出去的,逼迫他不成,显然还要制造些声势强要人就范! 宴绥干脆也不再戏谑他,重新靠坐回车壁闭目养神。 两人回到郡守府时已过了晚膳时分,蓝绪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宴绥则直奔听雨筑。 嘉回坐在案几边,左手执一卷书册,右手拿着一只狼毫,看起来温婉又娴静,昏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更添一丝岁月静好之感。 她见着宴绥走近,搁下手中书笔,问道:“今日出去了一整天,是有什么要事吗,外面天色已晚,你们可有用膳。” “无事,随瑾怀去体察了下民情,路上耽误了些时辰。”宴绥行至嘉回身侧,目光炯炯,“殿下这里还有饭吗,我院中无人,只好向你讨些吃食。” 嘉回撑着案角站起,宴绥及时托起她的手臂。 “当然,你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去做,很快的,你就在这里稍候便是。”嘉回逆光看向他,脸上盛满了笑意。 宴绥心里暖得一塌糊涂,“手擀面,方便还管饱。” —— 往后的日子里,宴绥接连几天都被蓝绪拖着共同处理公务,从早忙到晚,几乎是脚不沾地。 于此同时,他也没能再与嘉回说上一句话,要么就是太早她还没醒,要么就是太晚她早就睡下。 这日难得处理完积压的折子,宴绥预备跟蓝绪说一声就先回去,但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者正是郡尉刑大人和郡丞曹大人,他们约莫也是刚处理完手头的要务,一路相谈甚欢着往外走去,见到宴绥,顿时大喜:“子廉可是得空?不如和我们一道去外面聚聚,难得大家都有时间,何必浪费今日这等良宵。” 宴绥心中闪过一丝犹豫,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二人大人怎么不趁着下值,好好回去陪陪夫人。” 提到这个,在场两位早已成家的有妇之夫皆面露难色,刑大人更是以手扶额,痛苦道:“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啊。” “是是是。”曹大人也跟着附和,“难得出去躲个清闲,何必在家听夫人唠叨。子廉你既无家室,干脆和我们一起,蓝大人也是同意了的,你就莫要推却罢。” 刚走过来的蓝绪脚步一顿,他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了? 但三双眼睛又齐齐盯过来,让他不得不认命般点点头,“也对,子廉你就莫再推辞了。” 宴绥闻言只得拱手答应:“我听二位大人的。”他虽是有些不爱参加这类应酬,但架不住别人一再邀请,若是自己一味拒绝,倒真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蓝绪轻咳一声,揽过他肩,“走呗,跟着两位大人去见见世面。” ── 嘉回也知宴绥太忙,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一般不会去打扰他。 她白日里坐在院中晒太阳,或者在书房内练习字画,日子过得平淡也自由。 不过前提得是没有人来打搅。 “元小五,你在干嘛呢?” 想曹cao,曹cao就到,某人几乎算得上是听雨筑的常客了。 嘉回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何秀秀又挂在墙头,兴意阑珊地准备看她的热闹。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嘉回走到墙角,早没了先前看她这番举动的担忧,淡定问道:“你每次都出场都这么奇特吗?” “还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何秀秀直接翻身踩上长梯,好在嘉回及时帮她稳住身子。 她一下地,捏捏嘉回的脸,“很聪明啊,知道提前为我准备梯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