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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是云嫔拦着魏承澹,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动了手。”严儒理平日里是不大管这些的,但是近来郢都诸事纷乱,他也跟着多了个心眼。 方才往这边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同僚,正好听了这事。 柏砚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依着魏承澹的性子,要他与人动手,还是女子,怕真是对方犯了他的大忌讳。 “结果没多久,事情就闹到了怀淳那儿。”严儒理觑着柏砚的神色,“他直接派人将魏承澹送到太后那小佛堂,说是陛下的意思。” “其实哪里是陛下,分明就是他,据说陛下这段时日忙着炼丹修仙,宫中不断地送珍贵药材,还有些曾青、矾石、滑石,只昨日户部的那几个老家伙又四处跑着哭穷。” “别说一个云嫔,就是贵妃娘娘在,也不见得陛下肯分出一点心意来。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口诏,魏承澹直接被怀淳弄到了佛堂,将消息压下来,旁人问,只说二皇子为陛下祈福,至于那位云嫔,怀淳见了她一面,如今消停得很。” “怀淳这是护着魏承澹呢。”柏砚一言道出。 严儒理眨眨眼,“这怀淳公公是二皇子党?” “非也。”柏砚往后靠了靠,半阖着眼,“不过护短而已。” 他像是叹气,“魏承澹那性子,着实不适合回来。” “但他身份尊贵,”严儒理大多是从别处听了一耳朵,“允太师身子不大好了,如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往二皇子身上放着。” 严儒理说的这些柏砚何尝不懂,但是他真正担心的是怀淳。 马车慢慢往宫里走,到宫门处,又遇见了萧九秦。 这一次不用柏砚使眼色,萧九秦只远远看了他一眼就先进了宫。严儒理看看平津侯的背影又转过来看看柏砚,“你们二人闹了不快?” “没有。”柏砚是实话。 严儒理却不信,“若是平时,他这会儿都跑过来了,哪里能扭头就走。” “避嫌。”柏砚扔下两个字走了。 徒留严儒理一脸莫名,“避嫌?你二人能避什么嫌?” 与柏砚想的不同,今日的萧九秦很是安分,整个朝议,二人目光只交汇了那么一次。 只是,皇帝一身道服出来时,诸人都哗然。 纵观前朝至今,没有哪个皇帝是穿个道服来上朝的,他冠带不整,眼窝深陷,与前些时日相比,实在倦怠没什么精神。 怀淳依旧是温和的一张脸,出乎意料的,魏承澹不在,倒是魏承唳出现在陛前。 许多日未曾上朝,朝臣攒了不少折子,一个接一个大臣出来奏事,但没多久,皇帝就开口退朝。 说到一半的大臣纵有满腹郁卒,最后也只能任皇帝离开。 “陛下如今是越来越沉迷炼丹了,这样下去,国事懈怠,又如何治国安邦?” “是啊,连朝议都草草结束,时间长了必将引起祸端……” “……别说了,还是先出宫。” 朝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严儒理晃了个神的工夫,柏砚已经不见了。 “怀淳。”柏砚跟着小太监走到偏僻处,就见怀淳在那儿等着他。 “长话短说,”怀淳看上去脸色不大好,“近来连我都极少有机会见到陛下,”他递给柏砚一个药包,“这是陛下一直服用的药,没什么问题。” 柏砚接过打开,里边放着浑圆的两个药丸,他随意看了看,“你确定没有问题?” “几位太医都查了,大多是补药,”柏砚看上去脸色也不大好,这几日他一边要探听皇帝那边的消息,一边护着魏承澹,几乎要将自己掰成两半用。 柏砚担忧地看着他,“你也不要太过劳累,再如何那道士总不敢对当今天子下药,反而是那云嫔,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嫔的确怀了龙胎。”说到这儿怀淳难免有些气怒,“承……二殿下本是要求见陛下,奈何那云嫔几次三番阻挠,后来又……” “又怎么?” “说了我几句,”怀淳顿了顿,“他便发了火。” 这个“他”显而易见便是魏承澹。 柏砚瞬间明白过来,他压下胸中愤慨,面上却要安抚怀淳,“事到如今你也莫要在意,那云嫔原本一个小宫女,不过是得了脸,如今嚣张些,他说的话你们都莫要在意,待到皇子诞下,允贵妃回宫,那时她再难如现在这样肆意妄为。” “嗯。”怀淳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怀淳忽然示意他看后边。 柏砚一扭头就见萧九秦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是来了一会儿了。 怀淳何其聪明,默默离开。 待周围恢复安静,萧九秦走过来,柏砚却有些心虚,昨日在花柳巷子里说了那么几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羞赧得很。 但是萧九秦明显不是有眼色的,他单刀直入,一开口就是让柏砚恨不得落荒而逃的话,“昨日你说的话我想了许久。” “哦,嗯……”柏砚眼神飘忽,心中已经念起了大悲咒。 萧九秦继续道,“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啊?”柏砚被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开口时都结结巴巴的,“还,还能是什么,就那,那的意思……” 他躲躲闪闪的,萧九秦忽然捉住他的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