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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虽是当世望族,但我邺城祝家也不差,不是任你们拿捏的东西!” 祝仪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出身将门,再怎么娇养也抹不去将门的杀伐果决,娇俏明艳的少女陡然动怒,手指还覆在腰侧佩剑上,仿佛谢延兴的话若不能叫她满意,她下一刻便能送他上西天,而原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亲兵,此时也围了上来,个个眉眼带杀气,只待祝仪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将他五马分尸。 谢延兴自幼相处的都是端庄得体的世家贵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更不曾接触过沙场饮血的亲兵。 骤然见这种场景,谢延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惊恐之下,把自家祖父卖了个彻底,“他,他没害你阿爹阿兄来着,只是,只是你阿爹一直拖我们的婚事,祖父十分不喜,说你阿爹一直不松口,必是觉得祖父没几年光景,谢家没了祖父,便是没了仰仗,你阿爹这才敢如此轻慢谢家。” “祖父,祖父叫他除去你表兄,说虽然谢家子弟何患无妻,但陆家祝家不能再联姻,若再联姻,邺城便更是铁桶一块,不仅天子的人安插不进去,谢家也是无立足之地。” “邺城乃北方第一都城,若邺城无谢家之人,谢家如何做当世第一望族?” “你爷爷简直有病!” 祝仪忍无可忍,“世上这么多人,他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去了,他看不顺眼就要除去,那他得杀多少人?” 谢延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十分认可祝仪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祖父太偏激了,可我人微言轻的,说话他又不听,谢年舟说话他倒是听,但他俩是一路人,他想杀人,谢年舟就递刀,他俩凑在一起,不是死人就是抄家。” 祝仪:“......” 难为你一个正常人长在狼灭堆里。 “我跟说的话你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见祝仪面有缓和之色,谢延兴小心翼翼试探,“我祖父的为人你知道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坏了他的事,准没我的好果子吃。” “知道,我不会出卖你的。” 祝仪没有好气地看了一眼怂怂的谢延兴,极度怀疑他是不是谢崧的亲孙子,一点没遗传谢崧的狠辣,倒是谢家的旁支谢年舟,把谢崧的不择手段继承了十成十。 得知谢崧要对自己表哥下手,祝仪没心思跟慢悠悠骑马了,与谢延兴说完话,便纵马狂奔回城。 这个点城门刚开,早她回城的谢年舟也是刚进城,再度遇到谢年舟,祝仪恨不得抽刀去把他捅了,可想想这人的战斗力,别说她了,她跟身后的亲兵一块打包也不是他的对手。 祝仪忍了又忍,堪堪忍下想要拔刀的手,看也不看谢年舟一眼,径直掠过谢年舟直接回城。 亲兵紧随其后。 马蹄卷起的尘土如狼烟,很快模糊了几人的身影。 谢年舟眯眼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无端想起谢延兴低声在他耳畔的警告—— “她待你的好,只因瞧着你可怜罢了。” “可若她知晓你做的那些事,你猜,她还不会待你好?” “谢年舟,你真以为自己披了张人皮便是人了?” 谢年舟嘴角微抿。 片刻后,他一夹马腹,去追消失在道路尽头的祝仪。 作者有话要说: 谢年舟:多谢助攻,我的世界不存在二选一,只有遇事不决阿姐永远正确 谢延兴:??? 晋江系统好像被黑客攻击了,抽得我死去活来,修文都修不成 强迫症真的太难了! 第15章 邺城太守府。 戒备森严的太守府比往日更加森严,披甲执锐的亲兵几乎占了半条街,早起的行人从门口路过,看到这架势眼睛一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少将军又惹事了! 很好,今天的乐子又有了。 吃瓜群众迅速沾满剩下半条街。 半盏茶的功夫,水果点心茶的摊子应有尽有,甚至就连城东桥头说书的说书人都来了,研墨铺纸支着脖子往里瞅,只待太守暴打少将军的大戏开罗,自己下半年的生意都有了。 祝仪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毕竟要脸,她轻车熟路把自己戴的亲兵头盔往下压了压,头也稍稍低了点。 不慌,她穿的是亲兵衣服,又盖了大半边脸,周围人认不出来她是谁的。 下一刻,人群中爆发一声欢呼——“少将军回来了!” 拥挤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道路两侧是气氛热烈如过年的邺城百姓,个个伸直脖子张望着祝仪一行人。 好家伙,星光大道都没这么万众瞩目。 祝仪:“......” 还好还好,此时的她不是她,是她亲爱的阿兄。 一瞬间,祝仪对自家阿兄的爱意敬意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祝仪慢吞吞骑马去见黑着一张脸的亲爹。 “阿爹。” 走近了,祝仪才下马轻声叫爹。 ——身形可以装阿兄,声音装不了,演戏演全套,这个时候她不敢露馅。 听到这声爹,祝谦的脸一下子拉得比马脸还要长,连因一夜未睡而泛着血丝的眼角此时都没他的脸型惹人注目,“你还知道回来?” 周围人太多,祝仪没好意思去撒娇,想起谢延兴对自己说的话,她心里把谢年舟骂了千百遍——她还以为现在的谢年舟是个小可怜,哪曾想,人家人都杀了好多个了,下一个要杀的是她表哥,原因是她推迟婚期不嫁谢延兴,怠慢了谢家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