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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和她们走过来的路径并不一致,很明显这些人畜是从另外的小路上来的。 和很多山峰一样,上山的路无数,山脚下也住着不少村民,山上会住着猎户,有脚印并不稀奇。 绿竹几步跳过水潭往下方一望,又道:山这面的半山腰果然有几户人家。 林萧平静地问:只有几户吗? 嗯,山脚下倒像是一个大村庄,房屋挺多。 大概是村民赶着牲畜上山吃草,人或畜口渴了,便一起过来了。 林萧望一眼泉眼周围的干草确实有过被牲畜啃的干巴巴的痕迹,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里虽然算不上山峦最高峰,但站在此处却能鸟瞰整个广禄寺的全貌,和山下村庄、密密麻麻相互交错的官道。 薄雾缭绕下的风景美如仙境,如同绘制的一副天然山水画,然而细看下又能看见寺庙上空弥漫的香火,来来往往的香客,后院烟囱上升起的袅袅炊烟,这又是一副会动的山水画。 林萧心中赞叹,这幅美景在城中根本望不到,颇有种俯瞰众生的意境。 出门时穿的太厚,一路走到这儿身上微微有些热了,寒风瑟瑟把大氅帽檐围了一圈雪白鹅毛的连帽掀翻,林萧的头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 绿竹连忙将连帽帮她重新带回去,却被林萧制止:我出汗了,帽子不用戴。 那可不行,山上风硬,夫人这样容易生病。 林萧嗔着瞪她一眼:本夫人去年一整年都没生过病,就算生一回又如何?董老先生说过,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偶尔发热害冷是常情,亦可算是人体自身排毒,不用管它。你想,去年我一年都没排过毒,也该排一回了。 绿竹: 她用无奈的目光望着自家主子,想笑又不敢。 怎么离开了陆家,主子的小任性又回来了? 不过她知道林萧体质不差,若真生了病好得也比旁人快,便不再多说。 可大年初一就生病,作为奴婢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自家主子遭这个罪。便在下山时趁着走在主子身后,时不时将连帽给林萧盖在头上。 林萧额上是真出了汗,哭笑不得又不好发作,主仆二人就这么絮絮叨叨一路往下。 远远已经可以望见禅院侧门,半坡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中年汉子,身着普通的农家服饰,头顶上被青布包裹了几层,肩上扛着一根锄头。 汉子看见二人明显怔了下,才又接着不慌不忙往前走。 若是他没出现,林萧也不会发现半坡上居然还有一条小路。在干草遮掩下,半分痕迹看不到。 三人擦肩而过,空气中额外多了些特殊的味道。 等汉子走远,林萧问绿竹:你闻到了什么味? 绿竹又嗅了下:很浓,似乎是从一片火石堆里钻出来的味道。 没错,林萧也闻见空气中赫然出现的特殊味道类似火石,就是用来生活煮饭,从山上开采出来的一种石头。 可这大冬天的开采火石? 她望望泉水上的一层薄冰,和冻得嘎巴硬的土地,摇摇头:怪事,冬天村里的农户猎户哪个不是在家点着炉子热炕头,哪有大年初一出来干活的道理? 绿竹也觉差异,二人议论几句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谈论下去。 二人刚迈进侧门,清雨立刻焦急迎过来:怎地去了那么久?三爷差点要亲自出门去寻夫人了。 寻什么?说了我在周围转转,很快就回。 嘻嘻,三爷怕夫人人生地不熟,迷了路。 林萧笑着撇嘴:哪有这么不堪?我不过就是大条了些,也不至于成了个呆子。 主仆仨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往禅院屋檐长廊下走,陆琨忽然从客房推门而出,大步走来。 这可不是呆子不呆子的问题。 林萧不依:那是什么? 晚点再说 寺里斋饭虽然清淡,种类却很精致,许是因为陆琨提前安排的缘故,主食和菜肴都分了几种。 林萧吃了三只荠菜小笼包、两个素馅小火烧和一碗玉米莲子银耳羹。吃完摸摸肚皮,饱了。 抬头见陆琨还在淡定吃着米饭,伸着筷子夹盘里的香菇炒油菜和豆腐,她咂咂嘴重新抓起筷子从他碗里夹了一块香菇。 塞进口中,汤汁的味道侵入齿根,是难得的清爽滑嫩。 林萧乐得大笑,对陆琨说:大概我平时吃荤腥太多,偶尔吃一回素总吃不够。 陆琨笑着道:别急,我们要在寺里住几日,保证你吃个够。 吃过晌饭,林萧陪陆琨去屋里午休,两人脱鞋上塌,陆琨很快睡着。 林萧感觉额头传来阵阵均匀平稳的呼吸,自己却睡不着,因为上午她已经睡过了。 早知道就不一起躺下了,心里嘟囔一句,开始逼迫自己想些事情来度过这段睁眼睡觉的煎熬。 想着想着,脑袋里迷迷糊糊,她居然又睡着了。 当再次睁开眼时,林萧悲催地发现自己脑袋昏沉,鼻子被堵,明显是受了风寒,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