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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朗聿凡。床尾边一盏白色灯罩落地灯亮着,光线暖黄,她慢慢坐起身,看着坐在床尾处的朗聿凡。 他翻阅着她的相册。他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她,也合上相册轻轻放回原处。 “还难受吗?” 钟霓揉了揉被扎过针的手背,目光落在桌上的相册,“你不经我同意,私自动我的东西。” 朗聿凡怔了怔,随即笑笑,“对唔住,我只是太好奇我离开后的几年,你是什么样子。” 钟霓眉头一挑,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将桌上的相册扔进抽屉里,“好奇不是你擅自动别人东西的理由。” 她对他的敌意,永远这么直接。朗聿凡缓缓站起身,直视钟霓,“阿霓,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可以对我和颜悦色一点?”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商人,爱利益相关的事物,那她当然要同他讲讲好处啦。她笑起来,“好啊,我对你和颜悦色一点,那我有乜好处啊?” “你想要什么?” 钟霓想了想,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暂时还没想到。” 朗聿凡跟上她脚步,“我真怕你要为难我。” 走廊上,灯光明亮,她回头看他,目光清亮,笑容可人,“我又不要天上星星,更不要Beyond合体开演唱会,你怕乜呀。” 从上午睡到天黑,肚子好饿,嘴巴泛苦。钟霓乖乖坐到餐厅,等待姑妈的美味晚餐,不忘对朗聿凡‘和颜悦色’,告诉他:“你今日有口福了,能享受到我姑妈好厨艺。” 好厨艺是好厨艺,可她偏偏不能享受到最好的,菲佣送到她面前的是清淡晚餐,加一盘酸甜水果餐,缓解她因发烧而泛苦的味觉。 用餐间,钟嘉苇忽然问:“阿霓,想不想出去玩?” 钟霓困惑地看着她。 “我担心你在家里闷,心情不好,想着你出去玩,会不会好一点?” 钟霓扫了眼朗聿凡,放下勺子,想了想,点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全由姑妈做主。” 翌日,不出她所料,出去玩真的是朗聿凡的主意,在姑妈面前打着关心她的理由,邀请钟家人一同出现在维港游轮上参加豪华宴席。 海上旖旎风光,当然会令人心情变好。 唯一没想到的是,朗聿凡居然带着她来陆钦南的场子。下车时,她随身带着的包被朗聿凡以帮忙的理由拿走,想用手机都没机会。 今日游轮像是暂时停靠在岸边的一座海上豪华城堡,露天宴厅,桌椅全白,铺上桌布、地毯,堆满鲜花。长桌上已摆满精制餐具、餐点,正中间是于下午日光中亮闪闪的酒塔。 于这氛围中,连即将西沉的傍晚都要变得奢华。 钟霓跟在钟嘉苇身侧,尾随侍生走到安排好的地方休息,一切事宜,朗聿凡都已安排好,连暂时填肚子的点心都已送过来。 也许是为了单独相处,上一秒朗聿凡亲自招呼的某位太太,这会儿引走钟嘉苇到别处与其她太太聚在一起。 钟霓面无表情地看着朗聿凡,转身同姑妈讲了几句话,请她放心去玩,自己一定会很乖很乖,再讲还有朗聿凡在身边,无需担心。 傍晚余晖映红波光粼粼的海面。钟霓坐在软椅上,看了眼朗聿凡,再去看别处,似要找什么人。朗聿凡喊来秘书,“林知廉过来了吗?” “林少爷还在路上。” 朗聿凡倒了一杯香槟,送到她面前,“累吗?需不需我安排安静一点的地方让你休息?” 她摇摇头,反倒直接问:“我爹地也会过来?” 不等朗聿凡回答,她端起桌上的香槟,呷了口,微微笑着:“哇,你好厉害啊,今晚这么大排场,全港名人你几乎都邀请了吧?” 朗聿凡侧过身,让秘书先离开。他手握高脚杯,似笑非笑地望着钟霓,一提到钟柏年,她就不高兴,随时都会翻脸。 “阿霓,我能邀请到这些人,是靠我爹地当年在港留下的财产。”他喝了口酒水,“阿霓,我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知?” “不想。”钟霓放下杯子,靠住椅背,去看游轮外的海景,“你查到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情,知道了,我一定会生气,我现在心情已经很差了,你若不想我对你发脾气,最好什么都不要讲。” “与陆钦南有关呢?” 今日傍晚真美。 听到朗聿凡的话,她扬眉,转过脸望住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一口喝尽香槟,“陆钦南的事情我现在不感兴趣,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邀请这些人,想做乜呀?明知我跟的陆钦南的关系,还特意来我家,带我和姑妈来这里,你是故意惹我不开心吗?” 朗聿凡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她在他面前,似乎从不隐瞒敌意,是不屑隐瞒吗?她聪明、敏锐,亦危险,可越危险,他越想接触、挑战,继而征服。 他是一头富有十足耐心的野兽,等待眼前猎物变弱一刻。 “阿霓,我希望你开心,但我更希望你安全。”口吻像极了家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关心,理所应当。 钟霓发自内心笑起来,她拿过桌上的点心,送到他面前的餐盘里,“多谢你哄我开心。” 朗聿凡看了眼餐盘里的点心,受宠若惊,失笑,还想讲些什么时,钟霓先开口:“不要告诉我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说着,她捏着刀叉指向他,“我不开心,你也不会好过,明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