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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靖和长公主问裴湛“你还没说,简姑娘是怎么受伤的?”时,裴清婉没忍住,抢在裴湛前小声回答: “若我没猜错,应是简掌柜出门时和五公主相撞所致。” 看似不偏不倚地一句陈述。 但靖和长公主是何人? 当下听出裴清婉话中藏着的意思,她不动声色地朝裴清婉看了眼,眸中闪过若有所思。 裴湛一心在简瑶的身上,倒没听出裴清婉话中之音,被吵得不耐,只轻拧了下眉,沉声道: “在羡城,她为了遮掩我行踪,不惜自残,她手臂上的伤还未痊愈,这一撞,怕是伤口又裂开了。” “那日向娘要的凝脂膏,也是为此。” 靖和长公主脸色顿变,瞪了眼裴湛:“你这孩子!” “她受了伤,你怎么当时不把她请回府?有太医在,伤也可以好得快些!” 裴湛不语。 他之所以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让靖和长公主对简瑶的好感加深。 至于简瑶的伤,裴湛心知肚明,怕是如今都快要痊愈了,自不会撞裂开。 这些,就不必于人言了。 在靖和长公主和裴湛忧心时,只有裴清婉心中臊得厉害,她悄悄垂下头,耳尖红得欲要滴血。 她颇有几分歉疚。 她并不知晓简瑶事先有伤,就对她妄下评价。 幸好,她顾忌三哥并未直言,否则,她现在怕是只能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 内室中,崔嬷嬷替简瑶看过伤口,见简瑶不好意思,就领着婢女退出来,任由她自己穿好衣裳。 简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被一群不熟的人盯着身子,哪怕皆为女子,她也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简瑶将衣裳穿好,才想起今日来靖和长公主的目的,被裴湛打断,差些忘了去。 她忙忙去摸袖子。 然而,下一瞬,她就摸了空。 刹那间,简瑶脸色煞白。 她带来的东西,是简父拼死让颜青送回长安的证据,是唯一可能证明她父亲不是死于灾情、而是谋害的证据,可如今,却不见了! 简瑶倏地站起来,她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那小小的一个册子。 简瑶急得快要哭出来! 东西呢? 怎么会没有? 她明明带出来了! 遍寻不见,简瑶忽地腿一软,瘫在地上,双眼无神。 若没了那小册子,谁会信她的一面之词? 她要怎么查清她父亲死去的真相? 简瑶捂住嘴巴,眼泪悄无声息地掉,她搜遍了全身,将身上携带的香囊和荷包全部拆开,却连小册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简瑶脑海中一片空白。 “简姑娘?” “简姑娘,你好了吗?” 崔嬷嬷的声音传来,硬生生将简瑶的神智唤回来,简瑶唇色发白,仓促地擦了擦眼泪,怕被旁人发现自己的模样,堪堪出声: “马上就好。” 她将衣裳穿好,香囊荷包规整好重新带上。 哪怕心中六神无主,至少面上看不出分毫。 现在不是她发愣的时候,这五年来,那小册子她看过无数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她大可以自己重新写一份。 而且,许是小折子被她落在家中了。 只不过,今日这趟肃亲侯府,恐怕她要白来了。 简瑶苦笑。 可她浑身发冷得打颤,哪怕她再如何安慰自己,依旧不可控制地想到最坏的一种情况。 她本就打算今日只是试探肃亲侯府的态度,待确定肃亲侯府当真如曾经她父亲说的那般,再诚实坦白册子所在。 可如今小册子丢失不见,若被旁人捡了去…… 简瑶打了个冷颤。 一旦册子内容泄露,打草惊蛇,她这辈子恐都查不到父亲死亡真相,她亲近之人的安全也根本没有再无保障! 只消一想后果,简瑶就一阵脑子发晕。 崔嬷嬷的喊声不仅简瑶听得见,外面的裴湛也听得见,他耐住性子,沉声: “怎么回事?” 话音甫落,就见简瑶低垂着头跟在崔嬷嬷身后走了出来,裴湛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走动自然,看起来并无大碍,才放下心。 靖和长公主还在细致问她情况,简瑶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掐紧手心,打断了靖和长公主的话,站起来: “长公主,民女今日想先行回去。” 她眼露急色,唇瓣被咬得发白,显然心中藏了事,话中透着股恳求。 靖和长公主稍顿,和裴湛对视一眼,缓慢地点了头。 她请人来,是为了答谢,如今人明显的有急事,她自然不会拦着不让人走。 靖和长公主沉吟:“你既有急事,我就让人先派你回去。” 她来时,是坐肃亲侯府的马车来的,回去时,靖和长公主也不会让人走回去。 简瑶心知如此,也没拒绝,就在她想点头时,就见一直没说话的裴湛站了起来: “我正好要去宫中一趟,顺路送她回去。” 靖和长公主噎住,宫中和苏巷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顺哪门子的路? 但靖和长公主难得的没有拆台,而是朝简瑶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