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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茫然,可四下无人,她根本不识侯府地形,一时之间,除了跟裴湛走,竟没了旁处可去。 “我给你备了一份好礼,你亲自来拿。” 简瑶暗中撇了撇嘴。 她不需要什么好礼,只想要查清当初父亲去世的真相。 裴湛可不管她在想什么,折扇合起,在她肩膀处一点,示意她跟上。 这一碰,让简瑶刚刚刻意忽视的疼痛又席卷而来。 “嘶——”简瑶轻抽了口气。 裴湛拧眉:“我碰疼你了?” 简瑶忙摇头:“不是!” 哪那么娇贵?碰一下就疼。 “适才,世子拉我出来时,我撞上五公主,不小心碰到了之前的伤口。” 裴湛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不早说?!” “让我看看。” 简瑶立即躲开,手背在身后,戒备地看着裴湛,在裴湛不满的视线中,吐出两个字:“不妥。” 裴湛噎住,半晌,妥协道: “去我院中,我让府中医女给你检查。” 简瑶还是摇头。 她一个和他并无干系的女子,独自去他院子,况且上药检查都要褪下衣裳,两人说起来,并不相熟,简瑶怎么可能答应? 看出她的顾虑,裴湛唇角板平了些,最终,还是他退步: “去翟清堂,让崔嬷嬷给你看,这可行了?” 简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点头。 裴湛转身带路,他不着痕迹地垂了垂眸眼。 不想去他院子? 不过躲得了一时,他且就顺着她。 于此相隔不远的月洞门处,五公主贴墙站着,她抓紧宫女的手臂,才能支撑她不失礼仪地站稳。 五公主有些恍惚。 记忆中,不论何时,表哥对任何人都是不假颜色。 年少时,她不得父皇宠爱,连宫中得宠的奴才都可欺她,只有表哥,在她不论落魄还是何时,都一副漫不经心又稳妥地行礼。 他备受父皇宠爱,哪怕是最得宠的皇兄都不敢怠慢他。 她怯生生地不敢受,他却说:“你是公主,怎么受不得?” 在她最落魄时,是表哥轻嗤一声,对她道,自身立不起来,指望何人助你? 所以,后来他当着众人面,拒绝和她的婚约,五公主也不怨不怒。 因为,她知晓,表哥一贯如此。 漫不经心之余,其实是没将任何人放在心里的薄凉。 可…… 方才,她看见的是什么? 表哥他温柔小心地替一女子拭泪,紧张无措地低声解释,就似她曾所见,姑父给姑姑道歉那般,小心翼翼唯恐那人伤心。 这般的裴湛和她记忆中的表哥大相径庭。 裴清婉找过来时,就看见这般失魂落魄的五公主,找到了人,她松了口气,可又被五公主的状态吓得有些紧张,提起裙摆小跑过来: “公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五公主立刻回神,她慌乱地朝外看了眼,生怕惊动里面的人,裴清婉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可月洞门内并无一人。 五公主捂住之前被简瑶撞疼的手臂,勉强挤出一抹笑: “我想起公主府还有些事,下次再来寻你。” 忙忙扔下这句话,五公主立刻带着宫人匆匆离开。 裴清婉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蹙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五公主的背影似有些落荒而逃。 裴清婉眯眸,朝之前五公主看的方向看去。 她未寻过来时,公主看见了什么? 第20章 证据丢失 裴清婉回到翟清堂的时候,裴湛和简瑶都已经回来了。 只见裴湛端坐于位,靖和长公主翻着白眼瞪他,而裴湛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地盯着玉屏相隔的内室。 裴清婉进来,裴湛听见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裴清婉满腹心思地坐下,不见简瑶身影,加上内室的动静,不由得问: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靖和长公主骂了裴湛半晌,都不听裴湛说半句话,正憋得难受,裴清婉一开口,她就找到了人泄愤,斜睨着裴湛: “还不是你三哥,没轻没重的!” “人家好生生地来,结果被他拉出去一趟,回来就受了伤,崔嬷嬷正在里面帮简姑娘看伤呢。” 平时,靖和长公主骂裴湛时,裴湛不痛不痒的,能坐在这里听靖和长公主骂上半个时辰。 可今日,裴湛却抿紧唇,莫名觉得有些不耐,一句都听不进去。 但骂他的是靖和长公主,他只能受着。 受伤? 裴清婉纳闷,忽地想起方才五公主和简瑶相撞的情景。 她心中咂舌。 五公主身份尊贵,被撞倒了都没说受伤,这简掌柜怎么如此……身娇体弱。 又想起适才五公主慌乱告辞的模样,裴清婉心中有点不好受。 毕竟,她和五公主多年的交情。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五公主设宴,特意请她问过三哥,那日宴会,五公主从开始等到结束,也没有等到三哥,而自始至终,五公主手中都紧握着想要送给三哥的绒犬。 哪怕是现在,裴清婉一回想,都还记得五公主眸色渐渐黯然却强撑着笑的情景。 往日不觉,可此时,裴清婉却莫名有些心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