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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化身八爪鱼。 宁宁跟两人告别后,御剑飞回到客栈。 惊墨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他大抵是自己施了止血术,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仍是皮开rou绽,隐隐可见血rou下的森森白骨。 夜深了,窗户开着,有微风吹进来,地上很凉。宁宁有点后悔,没把他放到床上去。 宁宁正准备挤出几滴眼泪为他疗伤,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向后滚过去。 像是有人拿着钉锤,把一颗长钉一下一下钉入她的心口。 宁宁痛得在地上反复打滚嚎叫。 惊墨闷哼一声,身体不住战栗,他微微睁了下眼,勉力说道:“过来,我带你……去星空海!” 一滴咸咸的眼泪滑落至嘴角,宁宁赶紧伸出舌头舔了舔,将泪珠吞了下去。 疼痛渐渐减缓,过了一会儿,心口不再痛了。 宁宁从地上爬起来,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看惊墨,他的身体不停痉挛颤抖,脸上青筋暴起,眉毛眼睛几乎挤在了一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宁宁跑过去,听到他一字一句,虚弱又缓慢地说:“我带你……去……星空海。” 宁宁想到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眼泪不住掉落,她接住那些晶莹剔透的珠子,将它们握碎了,喂入惊墨口中。 片刻后,惊墨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他不再呻吟,沉沉睡了过去。 宁宁一颗沉甸甸的心落了地,继续将剩余的鲛人泪抹在他的左肩和后背上。 “咚——咚!咚!咚!”巡夜的更夫敲着锣,扯着嗓子喊道:“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原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算算时间,已是十月十五。 大哭一场后,宁宁心神疲倦,也忘了把惊墨转移到床上去,不知不觉就靠着惊墨睡着了。 早上,宁宁是被冻醒的,她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 惊墨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瑟瑟发抖的宁宁,轻抬左手,给她加了个保暖罩。 惊墨意识尚有些迷糊,依稀记得,昨夜他疼痛难忍之时,眼前的少女似乎为他流了许多泪。 平生第一次,他心底升出异样的感觉。 那是从未有过的情愫,心疼?心软?又或是更加复杂的情绪,他不大分得清楚。 宁宁看到他,笑道:“太好了,你醒了,怎么还是少年模样,还没恢复吗?” 惊墨眸光幽幽,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神色不明。 宁宁被他看得有些发憷,“怎么了?” “昨夜……”惊墨揉了揉疼痛的太阳xue,说话有些迟缓,“你一直在照顾我?” “也没有啦,就是照顾了小一会儿。”宁宁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表示很少的手势,“后来我也睡着了。” 说完,宁宁又觉得自己太谦虚了,忍不住卖了个乖,“魔尊大人,我没有食言吧,这次,我没把你丢下。” “还行吧,算你有良心!” 宁宁想起上次惊墨在星月阁说的那番话,忽然想逗逗他,“魔尊大人,我的头保住了吗?” 惊墨轻笑一声,“先给我换个称呼。” 宁宁从善如流,“好的,尊上!” 惊墨一双桃花眼潋滟出笑意,水光中透着几分难得的温柔,他轻轻唤了一声:“宁宁!” 宁宁心弦一颤,怔怔地望着惊墨。 她竟然会因为别人叫她的名字,而心弦颤动。 她是疯了吧! 一定是因为“丁丁”这两个字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一定是的。 第45章 修罗场(一) 阮天知眸光转冷,森然道…… 宁宁垂下头, 把几根碎发顺到耳后,稳了稳心神,才抬起头问道:“尊上, 昨晚是怎么回事?” 惊墨望着她,不答反问:“你昨晚难受吗?” 那可不止是难受, 简直是要命了, 她从来没那么痛过,就像是有个恶毒的小人钻进她心口, 非要搞死她不可。 宁宁点点头,问道:“是因为我上次吞了你的血吗?但那只是很少的量。” 那一两滴的量就让她难受到这种程度, 他全身流淌着那么多的血,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有多难受。 “每月十五会发作, 你提前到魔域来。星空海……”惊墨顿了下,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欠缺说服力,声音低了下去, “可以缓解疼痛。” 惊墨从身上拿出一枚水滴样的透明吊坠, “捏碎它,你就会出现在枭城门口, 守将会把你送到魔宫。” “不能让你直接去到魔宫,无论是谁, 出入魔域都得通过枭城的城门, 我也一样。” 宁宁不需要泡星空海, 她可以自给自足, 但她没有拒绝。 如果能让惊墨多喝几次她的鲛人泪,或许他就不会再痛了。 这样蚀骨焚心的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尊上, 你做了什么?” 这百年间,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才需要每个月忍受一次这样的苦楚? 惊墨垂下眼眸,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 宁宁犹疑着问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术,所以遭到了反噬?” “别问了!”他眸光一寒,语气森冷,身上散发出丝丝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