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幽纹协会的怪人
然而让萨姆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波普?科斯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的人被教训了一样，突然张狂大笑起来： “说了算！当然是我说了算！不过……先要看看你们手里的货色到底有多好。” 波普?科斯特当然不是软柿子，只不过他事先已经接到了“波萨诺家族”约瑟夫的电话，从对方有些古怪的措辞中，揣摩出几分不寻常的意味。原本是想试探试探这些不明底细的家伙，然而却没想到雷和埃利奥特几人如此强硬，不仅悍然动手，更对周围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毫无反应，看不出任何畏惧情绪。 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得出这些人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强作镇定，一群冷硬到古怪的家伙，这反倒让他更小心起来。 “那就没问题了，这是我们的货。科斯特先生，你可以先看一看。” 雷点了点头，示意埃利奥特把手里的保险箱交给对方。 波普?科斯特挥了挥手，让手下把枪都收起来，很快有人把地上的曼森扶了出去，又接过两个保险箱放到了办公桌上打开，转动到波普的面前。 波普把雪茄塞回嘴里，拿出一支天蓝色的药瓶，拧开将一粒药片倒入手中，看着这粒印着“p”字样的透明扁圆形药片，举在半空中散发着圆润光泽，简直就像艺术品那样精致。 波普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玩意？从来没见过，用什么成分制作的？” “没见过很正常，科斯特先生。这是我们幽纹协会最新生产的顶级货色‘潘多拉’，从现在开始才对外出售。我保证，只要试过我们的‘潘多拉’，再也不会有人对市面上任何其他货感兴趣。你应该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雷继续用他那一成不变的语调介绍着，他和埃利奥特三人始终笔直站在原地，不仅表情没有变化，甚至连姿势都完全一样，由内到外散发着冰冷气息。 看到双方总算走入正轨开始交易，原本萨姆应该可以放松下来，但他却反倒觉得越发不自在。身边这几个幽纹协会的家伙，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始终极为冷漠高傲，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像压根不是人类一样。 这些家伙不会是机器人吧…… 萨姆压下心头涌起的胡思乱想，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总觉得呆在雷他们身边有种如坐针毡的异样，甚至想要远离。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波普?科斯特也感觉到眼前这几个人不太对劲，以他的阅历和毒辣眼光来看，一般这样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啃的软骨头。 幽纹协会？这是什么古怪的组织，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听过？ 约瑟夫?波萨诺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语焉不详也就罢了，但是明显听得出对这个组织的忌惮。 波普?科斯特将透明的小药片放在手里把玩片刻，抬头对着手下吩咐道： “让马伦进来。” 没过两分钟，一个身材干瘦、眼眶深陷、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被带了进来，有些神经质般畏畏缩缩地绕过屋子里的其他人，哈着脸凑到波普跟前： “科斯特先生，您找我。” 波普把手中那粒晶莹剔透的“潘多拉”放到办公桌上他的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马伦，试试这货成色怎么样。” 这个叫做马伦的怪咖是他手下找来的一个流浪汉，瘾头有点大，但对各种货色特别敏感，也就被波普养起来，偶尔试试新货的成色，算得上是个另类的专家了，今天恰好能够派上用场。 “谢谢科斯特先生。” 干瘦的马伦虽然从没见过眼前的药片，却并没有什么畏惧神色，反倒有些贪婪地拿起放在手中，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 在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马伦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般砸吧砸吧嘴巴，猥琐地笑了笑： “没这么快的，先生，您知道的，药片生效要慢一点，等一等就有反应了。” 波普科斯特显然也清楚，他伸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几位先生请坐，萨米，你还没有为我介绍。” 没等萨姆回答，雷就摇了摇头打断道： “对我们来说，名字并不重要，科斯特先生，如果你想要称呼的话，可以叫我雷或者1号。‘潘多拉’的生效时间大约为5至15分钟，具体的速度和反应因人而异，利用这一点时间，我可以向你介绍一下这笔生意的具体情况。每个标准容器里面装载了十粒药片，这里一共是2箱200瓶，也就是2000粒。我们给你的价钱会是每粒10美金，同时对你出手的零售指导价是20到30美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后每个月会向你提供十万粒的数目……” “你说什么？零售指导价？” 波普?科斯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忍不住再度大笑出声打断雷的说话。而且他笑的越来越大声，一度几乎前仰后合到差点摔倒，好半天才抹着眼泪直起身子。 这些奇怪的家伙当自己是在做什么？！汽车经销商吗？还零售指导价。货到了自己手里，卖什么价钱轮得到他们插手，这真是自己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那些膀大腰圆的打手们显然也明白波普在笑什么，同样纷纷露出讥讽神色，似乎想要等着看这些新来白痴的好戏。 然后雷并没有因为波普的大笑而改变态度，他很有耐心的看着对方，直到他停止大笑，才继续不紧不慢说道： “没错，就是我们的指导零售价。科斯特先生，你最好按我们说的办。因为如果你出手的价格太高，导致每月的定量卖不完的话，我们会把剩下的供货量逐渐转移到其他的人手里，到时候你就得面对竞争者了——如果你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话。” 该死的白痴，先不说他们的这些古怪货色到底管不管用，居然敢威胁我？！ 波普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冒犯，终于显露出怒火，重重一拳捶在桌面，发出“蓬”的一声大响： “放肆！别给我自以为是！在汉密尔顿只要想出货，必须由我波普?科斯特说了算！” 这位地下大佬一旦发怒，那些打手们就像听到命令一样，再度把兜里的枪掏了出来，气势汹汹指着几人。 萨姆只觉得今天自己受了太多刺激，几乎想要揪住雷和埃利奥特三人的脖子，怒扇他们几巴掌。这些家伙搞什么！真当波普?科斯特是好好先生吗？！这样弄可是会死人的！ 然而看着眼前几个怪人，他打从心底有些发憷，也只能想想。 而雷?斯泰因依旧对于气势汹汹的黑帮大佬波普无动于衷，不过倒是首次露出笑容，摇了摇头道： “你说错了，科斯特先生。我们来找你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方便。如果你不能帮我们快速铺货的话，很快你就会发现，你说话也不是那么管用。” 波普?科斯特死死盯住眼前的雷，几乎可以看到他额头的青筋跳动着，可见已经彻底失去耐心，站在爆发的边缘，然后就看见这个大佬一字一句说道： “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随着他话音落地，那些如狼似虎的打手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同一时间开枪。 “砰砰砰砰！” 一连窜的枪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浓郁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然后让波普和萨姆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几乎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雷和埃利奥特三人已经消失在原地，那些子弹全都落在空处，在水泥地面弹射出一个个浅坑，然后反弹到四处乱飞，自空中呼啸而过，惊得他们低头躲避。 等混乱的动静过去，两人起身张望的时候，只见原本举枪射击的几个打手已经全部**呼痛滚落地上，而站在他们的身边，是各自手里拿着枪支的埃利奥特和萨缪尔。这两头保持着人形态的恶魔，依旧实力强悍，远不是这些打手所能伤到的，此时更用脚踏住地上的打手，一齐向惊魂未定的波普这边望了过来。 埃利奥特神情冷酷目视这个黑帮大佬，单手握住两柄枪支，令人牙齿发麻的钢铁摩擦挤压声在屋中响起，两把坚硬的格洛克17被粗壮的指节生生握住变形、合团，不断糅合压缩，最后变成一堆古怪扭曲的球状物体。 埃利奥特若无其事翻转手掌，张开，那团废铁“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任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类都会知道，想要徒手把枪支捏瘪，做到眼前这样的程度，需要何等恐怖怪力！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波普?科斯特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然而他很快发现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惊慌的表情瞬间凝固。 因为他终于醒觉，眼前似乎少了一个人。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掌自他身后突然伸出，进入视线，轻轻绕过他的脖颈，然后摘下嘴里剩下半截的雪茄，一把紧紧攥入手心，灼热的雪茄和皮肤紧密接触之后，发出“嗤”声闷响，随即一股奇异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就像是烧烤rou串时候的香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