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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刹那,又有悠扬的锣鼓声。 第62章 二周目 锣鼓喧天, 正是暮春时节。 听闻迎的佛骨已经回京,供奉在红叶寺中。红叶寺乃皇家寺庙,寻常百姓虽进不去, 可听见佛骨两个字,也还是跟着瞎庆祝。 因而一时间,京中热闹极了,各色活动都有, 唱戏的、杂耍的都来了。街上人潮拥挤,赵蘩压低身,拐进了周遭一家酒楼,这才偷得片刻清净。 丫鬟跟在身后, 见此盛况莫名高兴。 “小姐,真热闹呢。” 赵蘩嗯了声,小二已经迎上来,“这位姑娘楼上请。” 赵蘩跟着小二上了楼, 这才取了帷帽,放在手边。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这酒楼楼上分隔出雅间,只留窗户, 若不放下竹帘, 便能瞧见旁间里的人。 丫鬟眼尖,瞧着了当今太子李冀。 便与小姐说:“小姐, 你瞧,那不是太子殿下么?” 赵蘩顺着看过去,确是太子李冀。她与他有过些交集,交情说深不深,要打招呼也不是不可以。 赵蘩愣了愣, 丫鬟倒急切,只当他们有日后的长久,便撮合:“小姐要不要和太子殿下打个招呼?” 赵蘩摇头,还没做决断。 正巧,听得太子说:“吵得翻天,这佛骨又不是为这些贱民们准备,不知他们瞎高兴什么。” 赵蘩拧眉不悦,叫丫鬟放下竹帘,便是做了决断,不打招呼。不止不打招呼,只当连这人也不认识才好。 丫鬟照做,叹了口气,“这太子殿下似乎太过轻狂。” 赵蘩嗯了声,不再说话。 二人吃过两杯酒,便又下楼去。赵蘩戴上帷帽,行到酒楼门口,与一人的马险些相撞。 好在有惊无险,那人及时拉住了马,这才得虚惊一场。只是赵蘩的帷帽掉了,露出脸来。 丫鬟是个急性子,当即喝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放肆!” 那人从马背上下来,朝赵蘩赔礼道歉,“惊扰了小姐,实在抱歉。” 生得倒是还算英俊,赵蘩行了个礼,意欲离开。 那人却叫住她:“敢问小姐芳名?” 脸都快红成虾子,犹自假装镇定。丫鬟捂嘴笑了声,赵蘩呵斥她不得无礼。 于是互相换了名姓,一个赵蘩,一个初南。由此结情。 后太子选妃,赵蘩若想,自然能选。李冀于她有好感,特来问她。赵蘩神色冷冷,并不热切,只道已经定下婚事。 李冀虽有些失望,但情虽真却尚浅,叹过几声便也罢了。 太子妃人选,后定下楚氏女。 赵蘩嫁与初南后,感情和睦,恩爱有加。初南年轻有为,竟成了初大将军。 这事有好有坏,坏事是夫妻别离。赵蘩不愿如此,便自请随军。 赵蘩与初南到边境后几年,仍旧夫妻恩爱,得一女。赵蘩给女儿取名初雪。 “阿雪,过来,不许乱跑。”赵蘩唤女儿。 初雪跑回来,拉着赵蘩的袖子,甜滋滋唤一声“阿娘”。尽管人总期盼重来,可真的一切重来的时候,还是把初雪吓了一跳。 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竟是个婴孩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后来才逐渐习惯,又觉得欣喜,能再见阿娘与阿爹。 赵蘩摸了摸女儿的头,与丈夫说话:“近来生意如何?” 这回再没初将军,只有初老板。 初雪原还想劝父亲归老山林,哪知道父亲比她先一步,已经辞了兵权,自请离开。后一家三口迁居临海,做一些小生意为生。 一切轨迹好像都不同。 现在什么都会留住了吧。初雪伸手,接住一捧雪。 阿娘,阿爹,快乐的日子。 这时候,那些人也都还活着。 她扔了雪,搓干净手,又扯赵蘩袖子。赵蘩便要抱她起来,被初南打断:“都七岁的人,你还抱她,不怕累着自己。” 赵蘩笑:“七岁怎么了,那也是我的宝贝女儿。” 初雪并不是要她抱,听他们这样调侃一番,脸红起来。 “我才不是要阿娘抱,我只是想说,晚上想吃饺子。” 初南倒是笑了,一把抱起她放在胳膊上,“好,吃饺子,让你娘做。” 初雪点头,“好!” 这样的日子真是极好的,只是…… * 这一日难得放晴,初雪与丫鬟出来玩,却遇见恶仆欺负乞丐这等事。她正想帮忙,却有人捷足先登。 “你这话此言差矣,老人家孤苦无依……” 初雪回头,正想点头,点头的动作卡在半空中,没了下文,连心跳声也没了片刻。 她看着那人那张脸,张了张嘴,那人转过头,唤她:“小meimei,你年纪尚小,遇见这种事还是找大人来帮忙才好。” 初雪一愣,竟叫他说得有些哽咽,“你也不是大人。” 那人也愣了,随后笑起来。 初雪红眼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李成暄。” 第63章 善良 在街上和李成暄告别后, 初雪与丫鬟回到家中,闷闷不乐。 这就是人生轨迹的改变所带来的不同么? 他好像不记得初雪。也对,她试探过爹娘以及身边所有的人, 他们走着和从前不一样的路,也没有人记得从前发生过的事。 唯有初雪一个人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