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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雪额头撞到来人的胸膛,她惊魂未定的抬头,谢狰玉一双阴鸷的眼眸冷厉的盯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很快又看向追过来的丫鬟,以及远在后头体力不济的老媪。 那两丫鬟瞧见谢狰玉眼中的阴唳之色,不由得畏惧的往后退两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住,面面相觑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胭雪看见谢狰玉的脸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浑身抖的停不下来,可见对自己差点就被掳走的事害怕的停不下来。 她在谢狰玉伸手碰触她脸时,还吓的往后一仰,哆哆嗦嗦的,面无血色,唯有那张脸上的巴掌印红通通的,说话都不利索,嘴唇颤抖,“世子,怕,好怕……” 她见到他犹如见到救星般,除了叫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简直语无伦次。 光看谢狰玉毫无喜色的神情,也不知道谢狰玉有没有从她这些只言片语里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当时倒没有推开在他身上寻求温暖和依靠的胭雪,也耐着心思听她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 “坏女人,恨。” “绑我回去。” “刘氏……段、段府的……” “打我。” “好怕,好怕。” 一直到老媪气喘吁吁的过来,认出站在胭雪身边的人是谁,见到眼前的一幕立马变了脸色,然而想到刘氏的吩咐,还是僵着脸硬着头皮上前,“谢世子……” 胭雪一撇到丫鬟跟在老媪身后,三人上前走来,便抱的谢狰玉的手更紧,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谢狰玉身上般,透过他的身体寻求一份安全的安慰。 “老奴见过世子,这丫鬟是我们段府的逃奴,奉夫人之命,要把她带回去,还请世子高抬贵手好让奴婢我回去交差……” 胭雪哆嗦的把头埋在谢狰玉手臂上,逃避的侧身背着她们,一面小声重复的说:“不是,不是,骗子……我不是,坏东西,坏东西。” 谢狰玉低眸扫她一眼,再看向短短一刻钟内,就将胭雪吓成这样的两个丫鬟及一个婆子,闻言脸色未变,看上去就不像为胭雪的事动怒一样,淡淡的问道:“逃奴?在哪,你说了算?” 老媪预感有些不好,可又见谢狰玉没有发火,便以为这事有回旋的余地。 她大胆的上前,紧盯着胭雪,老脸肃穆,“就是这个贱奴,她的身契都在我们府上,铁板钉钉是我们段府的丫鬟,世子可别被她蒙蔽了,这贱奴心性” 老媪话未说完,便遭谢狰玉一脚狠狠踹到了心口,怦然一声仰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惊恐的望着陡然发怒的谢狰玉,身上剧痛无比。 这一幕不止吓到了两个丫鬟,还惊到了靠着谢狰玉的胭雪,她惊讶的抬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方才凶神恶煞的老媪捂着心口,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她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快意,崇拜而敬畏的看向一身戾气的谢狰玉。 哪怕谢狰玉拉开她的手上前,不在身边了,她也呆呆的目光紧紧跟随过去。 谢狰玉走到老媪跟前,脸色阴冷的可以滴的出水,“你说谁是贱奴,本世子怎么不知道,我王府的丫鬟还是你府上的逃奴,你不如再说一遍,让我再好好听听?” 老媪年纪本就大了,她对胭雪还能使出阴毒的小手段,对上谢狰玉这样的年轻男子便毫无办法,就如同之前胭雪那样,面对如此危险的谢狰玉,心口的痛楚还未缓解,便接着害怕的浑身发起抖来。 “是胭雪她……啊!” 待老媪一开腔,谢狰玉便用力踩在她手上,冷酷的听着老媪疼的一阵哭天喊地也不松开,并且掀起眼皮眼神森寒的扫向旁边震惊到呆住的丫鬟。 触及他的目光,两个丫鬟早已经被老媪的下场吓的腿软,当场给谢狰玉跪下磕头,连呼“世子饶命”。 谁都想不到谢狰玉会为了胭雪出头,老媪心里后悔不已,当时怎么就没及时下狠手,把胭雪给弄昏死过去,再运出去,也好过她逃脱遇见端王世子这尊煞神。 明明那小蹄子自小就生长在段府,偏偏端王世子要说她是王府的丫鬟,这可怎么是好,然而老媪也再无心思去想这些,谢狰玉收回脚后,对身后的三津吩咐,“段府的下人没规矩,冒犯了我,去把她们捆了,寿宴一过,在段府的人回去时,当着她们的面,将这几个狗奴才丢到段府门口。” “是。” “世子,不可啊!”老媪忍着痛爬起来,慌张的给谢狰玉跪下求饶,万一真的被丢到段府门口,丢了夫人和老爷的脸面,她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丫鬟们也跟着求情,谢狰玉充耳不闻,他回身看向胭雪,发现她看他的样子像是呆住了,一副做梦的模样。 谢狰玉:“你过来。” 胭雪如梦初醒是在叫她,慢吞吞的挪过去,对谢狰玉的触碰还是因为老媪她们掐打过她有影响,只有畏缩的靠近。 谢狰玉冷冷的睇着她这副受了难,可怜兮兮的模样,目光在她脸上的指印停留,“谁动的手。” “她、还是她?”他瞥了眼地上的三人,一个个的问。 胭雪真的跟做梦一样,备受震恸,谢狰玉竟然在护着她,给她做主。她一张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带着哽咽的哭腔说:“不是她们,是,是……是段夫人。” 刘氏久不见自己陪嫁的老媪回来复命,她也不急,带着完成一桩心事的微笑与其他贵妇人应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