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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染拿过纸看了看,这上面的东西没上一份纸上写的那么跳脱了,至少他能看懂了。 他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等到后面的时候却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冷盛写的这些东西是他对于应氏的一些意见,或者是说他针对应氏现在在报表中所展现出来的问题,给出的相对的应对之策。 而这个时候应染也发现了,冷盛上午的时候也不是故意在为难他,而是冷盛在考量。 冷盛上午说有问题的地方是真的有问题,不过不是报表上的数据有问题,而是整体的运营方式或者是说整体的结构方面可以有优化的地方。 所以冷盛上午说的问题,不是指具体的某项数据,或者是说具体的某一个点,他指的是整个项目的发展方向。 他是从大局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跟应染之前所说的东西不在一个层面上。 应染拿过这张纸,反反复复的又看过了几遍,然后转头看像冷盛。 冷盛这个时候却已经把笔放在一边了。 “你......” 应染在这一刻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盛开口道:“机械制造行业,我不是特别熟悉,这些是我根据报表中的一些情况做出的思考,和一些改进的想法,如果你有哪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可以问。不过我所写的这些不一定是对的,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而且应氏这边的事情,我没有打算插手的意思,这只是一些建议,采不采纳都随你。” 这些东西其实不是冷盛在今天一天之内想出来的,从他之前知道应染回国接手了应氏后,他就有关注应氏这边的情况,知道应氏这边出了很多的麻烦。 他仔细的考察了各方面的情况,并针对这些应氏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思考了很多的应对方式。 而今天过来看这些东西,只是印证他的一些思想,最后这张纸上的内容,就是他经过思考后最后给出的结果。 他之前对应染说想帮他是认真的,而这个帮自然不光是帮他解决资金流的问题,应氏现在的问题除了资金流之外,还有订单的问题和一些制度方面以及营业模式方面的问题。 除了这些之外新渠道的开拓等也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只改善其中一项的话,最多也就只能让应氏减缓走下坡路的速度,但若说想挽救应氏却还差得远,只有当这些方面都进行改进,应氏才能够真的摆脱困境、重获新生。 应染看着冷盛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回国之后他一直在为了应氏兢兢业业的忙碌,这纸上的内容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此前的时候曾经想到过的,不过相对来说他这些年都不在国内,而且本身长时间没有处在商业竞争当中,对于国内现在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生疏的,对于很多商业方面的情况也不如掌握着大半个冷氏的冷盛看得通透。 冷盛这薄薄的一张纸,说起来的话应当算是价值千金了,直到现在应染才明白,冷盛今天一整天仔细浏览那些文件的意义所在了,或许从一开始在那份合同上,冷盛特意标注让他提供这些信息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后面如何来帮他了。 应染低声说了句:“多谢。” 跟冷盛说谢,其实多少会显得两人的关系有些生疏。但这个时候除了谢之外,应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冷盛却没在意他这一点,而是起身说道:“晚上的时候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应染跟着起身准备送冷盛,就见冷盛伸手把之前他为冷盛准备的那一盘小点心拿了起来,“这个我带走了。” 应染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冷盛会把它带走,却听到冷盛又继续说道:“你还能记得,我很高兴。” 应染一路将冷盛送到楼下,看着他上了司机的车,然后消失在眼前。 他独自一个人回到顶楼,回到那间两个人之前待了一整天的办公室,最后在冷盛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下了。 他看着冷盛写的那两张纸,用手轻轻抚摸着冷盛留下的字迹,心中突然间就充满了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让他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浸在醋里,反复地泡过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应染一边处理着应氏大大小小的各种事物,另外一边则在反复的琢磨着冷盛那张纸上的内容。 然而没过两天,冷盛那边居然再次打电话过来了,而这次冷盛说想去应氏的工厂参观一下。 资方爸爸的要求是不好拒绝的,更何况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应染倒也盼着冷盛能够再给他提出一些什么行之有效的意见,于是对这件事倒是很乐意,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过让应染略感意外的是,原本他已经想好了他们两边一同过去工厂那边会合,或者在路上会合,结果冷盛却以司机有事请假为由,表示自己不想开车,让应染去他家接他。 这种行为方式特别不冷盛,因为冷盛知道他车技不是特别好,而且本身也不是特别乐意开车,以往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冷盛去他家接他,没想到这次冷盛居然让他去接。 应染面对这样的情况,只得再次感慨,今时不同往日啊……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会想到之前冷盛到底对他有多好。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只要想想两个人的当初,应染就总免不得想要叹上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