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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宛有话要跟我说嘛?”她伸手摸了摸宛宛的头,她像是受到了鼓励般,低垂着的脑袋瓜儿缓缓抬起。 宛宛扁着唇,语气满是羞愧:“您一心为我考虑,我不该对您发脾气的。那天、那天我说的话都不是成心的,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知道错了。” 皎皎有些意外,转瞬间笑容更盛。她抿着笑拉过宛宛,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从没怪过你。说起来,还要谢谢宛宛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 她哄着宛宛,语气有些俏皮。 “那……”宛宛有些犹豫,看了看于氏,又看了看皎皎。吞吞吐吐半天才小声嗫嚅道,“那我还能叫你长姐吗?” 皎皎被小姑娘满脸的纠结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氏也跟着掩唇笑。 “我永远都是你的长姐,便是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你也都是我的meimei。”她笑着抱了抱宛宛,感觉到那双小手慢慢攀到她腰上收紧充满了依赖,眼眶莫名湿润起来。 皎皎她与宛宛虽非亲生,但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樱桃养久了都有感情,更别提宛宛是个活生生的人。她自是盼着宛宛好的。 “不过……”她顿了顿,有些羞愧,“这阵子我只忙自己的事情,本来为你安排好的相看一事也推到了现在。长姐要跟你道歉。” “没关系长姐,长姐的事情要紧,我都听长姐的。”宛宛笑着,脸色偷偷红了。 “对了,阿娘许是还不知道,大人为宛宛挑了三户人家。” “那皎皎细细与阿娘说说。” 于氏看女儿们亲近,目光也满是欣慰。眼见着小女儿越来越好,心中何广祝与和离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一家人吃着饭闲谈,气氛也是和乐融融。 皎皎将那三家情况背景叙述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于氏问道:“阿娘,您觉得哪家好?” 于氏忖度一番,缓缓道:“还是梁家好些,人口简单。” “阿娘与我真是不谋而合。”皎皎笑着,“等大人回来我便与他说,再挑个合适的日子把人叫来,让宛宛自己再看看。” “都听长姐的。”宛宛脸颊通红,羞得放下碗筷就跑回了房。 “这孩子……”于氏摇头笑道。 皎皎看了看四周,给却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守着不许旁人靠近。她起身将所有房门窗户都打开。 “这是……”于氏见她谨慎小心不由得提心吊胆,“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娘放心,没出事,只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阿娘。”皎皎坐了回去,理清思路缓缓道,“阿娘,您还记不记得我幼时家中境遇尚可时,您总是带着我去施粥发馒头。” “记得。”于氏听她问的是这件事,心才落回原处。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何家原先的老宅方向,“自从有了你,我与他每年冬天都会布施粥米做些善事,一是为了我死在腹中的孩儿积福,二是为了你能平安长大,将来能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于氏握着皎皎的手泪眼婆娑:“可惜功德做得不够,连累你受了许多苦。” “阿娘胡说什么?若没有您和……”皎皎顿了顿,隐约回忆起幼时何广祝哄着她骑大马玩,如果何家能好好的,他或许也能一直疼爱她。 她抿了抿唇,轻着声继续道:“若没有您和阿爹,可能我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也是因为您带着我积攒了不少功德,我才能遇见大人这样好的人。” “傻孩子。”于氏擦了擦泪,“怎么好端端的会问起这个?” “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些好奇。” “阿娘,宫变那年冬天,我们可曾上街发过馒头?”话说出口,皎皎紧张的不由握紧了茶杯,“是去的荷水巷?” 于氏闻言颇有些意外:“那么久的事你竟也记得这么清楚?” “那就是去过了?”皎皎微微急切道。 “去过。”于氏点点头,“那年宫变,叛军封了城,时日久了粮食也运不进来,饿殍遍地。那时家中余粮颇丰,足够咱们家吃上两年的。我与他商量了一下,就拿出一部分救济穷苦百姓。去的就是荷水巷,因为那灾民最多。” 于氏回忆起了什么,沉重的面容浮现起一抹轻松笑意:“我记得清楚,那天早上咱们去荷水巷,你还绊了一跤,脸上沾了家具铺子用的白油漆,像只小花猫……对了,你还不知从哪得了个匕首状的小玉坠,我问你从哪来的,你说是什么哥哥给的?那玉水头不错,但是却不见了。” 皎皎怔愣的连眼睛都忘了眨:若是阿娘说得全部属实,那、那……莫非尚淳是假的,我才是大人一直要找的人? 可是玉坠确确实实在尚淳手里啊!还有那画像中人,眉间是没有红痣的,也是跟尚淳相符合的。 “阿娘。”皎皎挑眉,玩笑着问道,“当时那白油漆不会把我的痣给遮了吧?” “你怎么知道?”于氏啧啧称奇,“这事我记得异常清楚,我当时还说有痣比没痣好看。” 皎皎唇边的笑容僵硬一瞬,心情有些复杂: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到让人觉得荒诞的事…… 她说着,低声悄悄道:“那位尚淳姑娘虽与你极为相似,可却没有你的半点灵动,多半是因为这颗痣。我非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总觉得她像是披着层面皮似的,美是美,但我见了就莫名其妙得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