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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晃了晃扇子,“不必,不过几步路罢了,何须用得着马车。” “公子是不放心穆公子独自应对这些场面?” 话说完,清浅便后悔了,因她犯了大忌,她虽是殿下的贴身侍女,可到底主仆有别,何况殿下今日恼了,谁也不知殿下这气到底是消了,还是没消,而她竟明目张胆地猜测起了主子的心思。 “清浅知错,求主子责罚!” 清浅猜得也没错,且歌确实担心穆絮,穆絮虽为钦差,可以往也没经历过这些场面,而许耀则是官场老手,又是苏州的地头蛇,为人更是狡猾。 穆絮聪明归聪明,可到底不是许耀的对手,若被其下套还好,可见招拆招,但若是拆穿了女儿身份,那时想要脱身,只怕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这再来嘛,亲眼所见,总比旁人所述来得真实,还能让她更具判断力。 且歌感受着冷风带来的凉意,随手将纸扇折叠,笑道:“把羔羊送进狼窝,出了事,吃亏的还是我。” 一辆马车停在春花楼门口,苟不利率先跳了下去,而后掀开纱帘,又将另一只手的手背递向穆絮,欲搀其下车。 穆絮避开苟不利的手,一手撑着门板,下了车,后又对苟不利拱手笑道:“多谢小哥儿!” 苟不利本该不满,可却因穆絮的这礼数,让其受宠若惊之余,还多了些惶恐,他缩回手,亦拱手道:“穆公子客气了。” 低眼又瞥见了穆絮的手,倒也心生奇怪,这钦差大人的手怎么跟娘们儿似的,如此细嫩,而不似他的手布满老茧,再瞧瞧其身板儿,他一拳都能将其给撂倒。 徐慕河带着穆絮入了春花楼,他向一旁的花娘询问道:“姑娘,可有瞧见牡丹姑娘?” “哎哟,这不是昨夜的徐公子嘛,这才跟牡丹姑娘分开不过半日,就这么挂念她?” 徐慕河哈哈笑道:“姑娘可有瞧见她?” 那花娘用手帕挡着嘴轻笑,今日闲聊时,她便听闻昨夜牡丹陪了个俊俏公子哥儿,出手很是阔绰,倒也想分一杯羹,毕竟她自认为与牡丹相比,她二人的容貌倒也不差上下,至于那方面嘛,她比牡丹还早来春花楼几年,孰高孰低,自有分晓。 那花娘轻扶额头,眉黛紧锁,俨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徐公子......” 这酥人入骨的声音对徐慕河来说很是受用,他深吸了一口气,“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花娘腿一软,扑进了徐慕河的怀里,“公子......” 徐慕河哪里会不知她的心思,可却拉着花娘的胳膊,佯装要她推开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姑娘,姑娘怎么了?” 那花娘将手覆盖在徐慕河的手上,紧紧握着,“徐公子,奴家是病了。” “可须得在下给姑娘找个大夫来瞧瞧?” “大夫来了也治不了奴家的病。” “那可怎么办?” 那花娘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娇柔,“还能怎么办,只能这么扛着了。” 那花娘话音一转,又道:“可奴家一见了徐公子啊,那便好多了。” 徐慕河低头在她耳边轻笑道:“哦?我徐某人这些年来头一次知道,自个儿还能治病。” 那花娘闻之将头埋进徐慕河的胸膛,又轻轻推了推他,嗔笑道:“徐公子,你真坏!” 穆絮无心理会身旁二人的打情骂俏,昨日因与花娘拉扯的缘故,并没仔细瞧这春花楼,现下有工夫了,自是得好生打量打量。 穆絮环视大厅,她虽未去过别的青楼,但也能瞧出来春花楼的不一样,豪华却不恶俗,墙上挂着几张壁画,每张壁画中的女子千姿百态,却也皆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穆絮上前走了几步,耳边传来阵阵嬉笑声,她向声源处看去,原是一群花娘围着一书生,好不热闹。 春花楼竟有书生? 徐慕河不是说过春花楼可不是一般人才能进的么? 从这书生的打扮来看,还真就不像是富贵人家里的,难不成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就在穆絮狐疑时,苟不利已至她跟前儿,“穆公子,我家老爷已在雅间备好酒菜,请二位快快随小的来吧。” 穆絮笑道:“有劳了。” 徐慕河本在与那花娘你侬我侬,但听到苟不利催促后,也知搂着个花娘上去,影响不好,便给了些银子打发了去。 苟不利带着二人上了三楼,在雅间门口停下,进去通报一声后,这才出来对她二人道:“二位请。” 她二人前脚刚一踏进房门,便见许耀笑着向她二人走来,“穆公子,您可终于来了,方才许某还担心穆公子不来呢。” “许大人宴请,初源怎可失约。” 许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穆公子请!” “许大人请!” 徐慕河见许耀对穆絮这般热情,便知自己跟对了人,有了穆絮的这层关系,他要办的事儿,那还不跟喝水那么简单。 俩人落座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许耀这才注意到穆絮身后的人,问道:“穆公子,这位是?” “这位是初源半路结识的徐慕河徐大哥,今日过来向您讨杯酒喝。” 见许耀注意到了自己,徐慕河忙站起身道:“草民见过许大人!” “原来是穆公子的朋友啊。” “正是正是,草民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南来北往的时常路过苏州城,上回在苏州商会时还曾见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