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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探春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林黛玉呆住了,她……她这是将宝玉气吐血了?不能吧? 林墨菡眼神微微一闪,拽着meimei的手就一脸怒气冲冲的跑了。 她得先下手为强。 与此同时,荣禧堂那边却也是很不愉快。 老太太果真抬出了贤妃来压人,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却谁知林如海一脸笑盈盈的回道:“皇上交代过了,玉儿的婚事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等再过两年玉儿大些了就赐婚。” 贾母和王夫人都傻眼了。 没人会天真的认为他敢信口开河打着皇上的旗号糊弄人,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可是怎么就这么巧? 贾母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林如海特意想出来对付她的损招儿,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林家姐妹两个冲了进来。 “外祖母!外祖母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林墨菡哭着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唬得在场几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林如海一看不止长女哭得厉害,次女也是眼圈儿红红的默默垂泪,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当即就怒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们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如实道来,外祖母定给你们做主!”贾母也怒了,她的嫡亲外孙女儿也敢欺负?还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了! 林墨菡哭得厉害,但嘴上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小嘴儿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控诉,“方才我们正与姐妹说笑,宝玉突然过来硬要往屋子里头闯,嬷嬷说要避嫌不让他进,结果谁知他竟站在门口张嘴胡咧咧什么玉儿跟他定了亲……他这是干什么呢?分明是想逼死玉儿啊!” “荒谬!”林如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怒不可遏道:“这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疯话?从头到尾我就压根儿不曾应过这事儿,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们贾家是想强行摁着咱们林家的头认下此事不成?如此荒谬无耻之事,简直闻所未闻!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王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不过是见宝玉总是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故而才跟他说了一嘴,想着好歹叫他精神些高兴些,谁想这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成,宝玉偏还跑到林家面前秃噜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婆媳,贾母还能不知道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顿时就知道人家没冤枉了自家,不禁心生恼恨,又有些恼林家小题大做。 正在贾母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又听林如海一顿劈头盖脸的愤怒。 “我活了这么多年都还从未见过如此求亲的,今日可真真是开了眼界了!咱们林家和你们贾家可是自家亲戚,玉儿可是贾家正经的表小姐,是老太太您的嫡亲外孙女儿!你们怎能如此强人所难逼迫于她?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岂有此理!菡儿玉儿,我们走!既然人家不曾真心拿我们当亲戚,咱们也不必舔着脸上赶着巴着人家!” 贾母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那父女三人就已经愤怒而去,正要叫人去追,却见一个丫头来报,“宝二爷吐血晕厥了!” 贾府内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再没人顾得上林家了。 回到林府,林墨菡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父亲是不想再跟贾家来往了?” 林如海的反应有些奇怪,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借题发挥的嫌疑。 “我儿聪慧。”林如海也未瞒着,叹息一声,道:“我原就对贾家心存反感不满是其一,在玉儿的这件事上,老太太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叫人寒心。其二,贾家这几年的做派愈发的糊涂混账了,外头转一圈儿打听打听,那宁荣二府的名声都臭不可闻了,府里的男子着实闹得不像话,腌臜事一箩筐,我着实不愿再与他们家密切来往,没得带累了咱们林家的清名,更害了你们两个姑娘家。” “其三……”林如海的面色略显凝重,斟酌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贾家只怕是快不中用了,指不定哪日就要被清算了……” 若是尚可挽救,他怎么也会尝试一番,好歹是嫡妻的娘家,可就他回京这段时日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贾家竟是从根子里就腐烂了,且冷眼瞧着圣上的种种言行,显然已是下定决心不想再留着包括贾家在内的那所谓的四王八公等一众权贵了,他不过是个臣子,又如何有那能耐去跟圣上叫板? 既是已经发觉了圣上的打算,那他自然也该早做打算了,说他凉薄也好无情也罢,为了家族、为了儿女们,他绝不能叫自家被贾家连累到。 今日抓着这个机会借题发挥,便是一个铺垫,为日后的渐行渐远做打算。 林墨菡也没想到自家老父亲竟如此敏锐警觉,不过这样更好,有这样一个精明的父亲在上头顶着,她可就轻松多了。 想着,就笑道:“父亲这回怕是真能如愿以偿了,方才……玉儿可是将那贾宝玉气得当场吐血晕厥了,贾宝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今儿这一遭下来,老太太心里怕是真要怨上了,大抵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见咱们了。” 林如海一脸讶异的看向自己的小女儿,忽的笑了,“玉儿这嘴皮子是厉害得很,如此甚好。” 林黛玉面对父亲和jiejie打趣的眼神不禁微微红了脸,思及方才父亲所言,有如百爪挠心坐立难安,迟疑道:“可否私底下悄悄为外祖母准备一条后路?”老太太那样大的年纪了,若家里当真被清算,该怎么熬得过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