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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她说: “那就结婚吧。” …… 于是他们就订婚了。 证婚人是牛顿,满山的桂花,还有一屋子的古董。那天傍晚陈利亚就想下山去办理证明,相关部门关门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事态够紧急,他总有办法让公务人员助人为乐加一下班。 可她不愿意,因为山路太远了。 于是拖到第二天早上,她又不愿意,因为下雨了。 李维多抿了一颗荔枝,看着茶几对面一动不动看书就是不看她的男人。半晌,她弯起眼角,笑吟吟地把荔枝衔在嘴里,跑过去喂他。 “别生气啦。” 男人的眼神又沉又清,李维多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再这样看她,又去亲他的嘴角: “我又不是不和你结婚,等雨停了我们就去,好不好?”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一周天。” 一周以后,就到他们认识三个月整的时间节点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有“三个月就散伙”的合同在,他对这个时间点有模糊预感,好像在这之前没有抓住她,那他以后就再也抓不住她。 陈利亚拨开她的手,不让她挡到书,眼神冷冰冰地不想看她: “如果你爱我,就应该迫不及待地和我结婚,一秒钟都不耽搁。如果你没有这种心情,说明你并没有多少喜欢我。” “我喜欢你的。” 李维多又去亲他: “你就是藏在我心底燃烧的火焰。” “然后藏在你心底燃烧的火焰,一场雨就浇灭了吗?” 他撩起窗帘,看了一眼: “还是毛毛雨。” “……” 男人较真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李维蹲在他面前,深灰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白牙齿咬开深红色荔枝,汁液留出来,染在她涂了淡红色的唇上。 陈利亚抬起手,她看了他修长手指一眼,把荔枝核吐在他手心里。 他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手却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她嘴角的糖水,还伸手把她抱到他腿上。 “一周不行,我只能等到明天,不能再比这个迟了。” 他手指梳理过她柔软的长发,低声问: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李维多看了他一会儿,没回答他任何问题,只是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上,朝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婚礼不重要。” 她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 陈利亚以为她又开始胃痛,刚想帮她揉揉,就听她说: “今天晚上不做任何保护措施,我们的孩子会出生在2019年11月23日,秋分,射手座,2037年6月参加高考,9月入学,2041年7月大学毕业。” 陈利亚:“……” 如果要花九年才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要花四年才能完成四年本科教育……那他的后代,智商也太低了。 他的孩子,十岁前必须读完研究生。 再不济,七岁前也必须结束义务教育。 不然,不配成为他的子孙。 他贴在她小腹上手心开始发烫,好像在那些柔软皮肤之下,真的有个生命即将成为他们的牵绊。眼睛像她,鼻子像她,嘴巴最好也要像她。从此她再也不能再说不爱他,因为她成为了一个母亲,孩子的母亲应当爱孩子的父亲。 “还生我的气吗?”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说真的,改革开放以后没有女人会为她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的。这样相信我喜欢你了吗?” ……这个时间节点掐的可真认真,为什么非要是改革开放以后? 陈利亚睫毛颤了颤,抬起眼时,他眼底的情绪已经消失了。 他摸摸她巴掌大的小脸,表面冷冰冰地说: “你这又是和谁学的人设?” “没有谁。” 她抱住他,头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你心跳得好快。” 她靠近他的时候,胸腔之下,他的心跳声就会汹涌地涌出来,哪怕他还是一副平静模样。 “陈利亚,你有多爱我呢?” “很爱。” “很爱是多爱?” 她在他的心跳声里闭上眼睛: “是痴迷吗?” “是。” “会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吗?” “会。” “会眼里只看得到我,除了我,其它东西都不要吗?” “嗯。” “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她语气像在谈论天气,手指却慢慢在他胸口上画着圈。 一圈一圈,涟漪一样在他心上散开。 “如果我要你的命,你也会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 他想起那个监控里,她一下一下把何双平的头往地上撞,杀人好像杀鸡,灰色脑浆和鲜血迸溅到她身上。她把死掉的鸡放干血,扔到一边。 他按住她的手背,手指滑进她的指缝,把她更深地摁向他的怀抱,让她听见他胸腔底下的声音: “会。” 会么? 那这样的陈利亚……可真是像她的母亲。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慢慢变冷——不是伤痛的冷,也不是失落的冷,而是没有情绪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