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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帮他说话了,维护语气还算明显,勉强合格,许尽忱这才放缓了神色。 但还是生气,开玩笑,他可是许尽忱,他培养她一个花了多少力气?员工要多少有多少,他并不缺一个还算优秀的手下,可她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非要他鞭打一下,她才肯往前走一步——她就懒成这样? “得了,评级机构就是金融家门下走狗,走狗门下有什么好狗?” 不是评级机构和金融机构联手,故意抬高评级让散户买套,美国次贷危机也不会到后来那种规模了。 周川笑了,朝她举杯: “我不信评级机构,我只信金融家,我也不敬评级机构,我只敬金融家。” 李维多眼里漾起笑意,刚要以茶代酒和他碰杯,许尽忱一伸手夺走她手里的杯子,自己一饮而尽,冷冷地看着周川: “你是来谈生意,还是来敬酒?生意还没谈成,你就敬酒?” 周川、女秘书、李维多:“……” 院子里的鸡再一次咯咯咯地叫起来,场面又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周川总是一个有气度的人,很快打圆场: “你想我做什么?帮你承销?” “你给我几个点的承销费?” “2。” “4。” “2.5。” “2.5我人工费都不够。” 周川抖抖烟: “许尽忱,人血馒头大家吃,你不能总想着一个人挣钱。” “那就3个点。” 雪茄烟量大,包厢很快烟雾缭绕。李维多自己烟抽多了,闻到这种极品雪茄,嗓子里就有烟瘾慢慢上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她忍的很好,从不在工作时抽烟,以至于连认识她多年的许尽忱也不知道她会抽。 许尽忱瞥了一眼她的眉头,伸手把周川的烟抽出来,在木桌上按灭了。 周川:……抢他的钱,还抢他的烟?还有没有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尊重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想再争取一下。 毕竟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有曙光。刘强东那百分之四还是多少的股份,不就是在京东上市前五分钟还是一小时拿到的么? “许总,我爸后天出殡呢,你不给我爸刷个火箭、礼物什么的,多给点抽成总要吧?” “是你爸出殡,又不是我出殡,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许尽忱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3个点,你爱做不做,你不做,我后面还有的是人排队等。” “……” 话谈到这就谈不下去了。但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周川忍不住想去口袋里摸烟。想起方才许尽忱掐他烟的动作,又作罢。 “3个点就3个点。” 半晌,他把熄灭的烟头咬在嘴里,用牙齿磨了一下,烟草的气息扎进咽喉,苦味弥漫开来: “但是这半个月不能做,我爸刚过世,葬礼事情杂,家里乱成一锅粥,一下腾不开手。” 闻言,许尽忱“呵”了一声: “你爸爸过世,和你挣钱有什么冲突?” “这是什么道理?” 饶是周川也瞠目结舌: “我是他儿子啊。” “儿子又如何?” 许尽忱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语气中也没有半分哀恸,只淡漠地抿了一口茶水,手向后虚虚搭在她肩膀上方: “周川,你是个套利人,不是殡仪馆职员。半个月,就按5个点算,损失也在千万。你好好掂量一下,哪个爸爸,值得这么多钱。” …… 去世的毕竟已经去世。往好里想,他父亲的尸体至少曾有机会比肩千万资产,小门小户则更加悲哀,多的是为闹一点钱,把亲人尸体横在单位门口,六月天里慢慢腐臭,一生辛苦、一生尊严,比不上,几万块钱。 上帝说错了,贪婪不是原罪。 贫穷才是。 签字不过一杯茶,小周总告辞,许尽忱看着他美艳的女秘书婷婷袅袅站起来,身上某大牌希腊祭司风裙子把身段衬托得一览无余。而她的眼睛看着小周总的时候,就像初秋的潭水,盈盈带着三分情意。 他忽然转过头,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小助理。 后者正在见缝插针地悄悄给秦宋柯回消息,一个眼神都没分出来给他。 还以为他没、看、见。 突然感觉身边空气凉了的李维多:“……” 不是,他又哪根筋搭错线了? 她的老板许尽忱,保持着这种让人害怕的眼神快半分钟后,终于高冷地开口: “你平时定制衣服的是哪一家寿衣店?” “……” 李维多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的装扮: “就是随便一家小店,您对寿衣有兴趣?” “不。” 许尽忱站起来,自上而下看着她每天如出一辙、明显没花一点心思的黑长发黑长裙黑鞋子,和苍白的小脸。 很好,很好,她在他面前居然敷衍到连腮红都不打了? 他不用她像别人家的秘书那样,知冷知热识情知趣,懂得把水杯喂到他嘴边而不是他手上,懂得把菜夹到他嘴里而不是他碗里——她是他的特助,怎么能对他这么不上心? 还有没有一点基本职业素养? 许尽忱沉下目光,眼神不善,大步从她身边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