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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乙摇头:“属下今早起来,见主人睡得正熟,就没有打扰主人,先行用过饭了。” 饿狠了的张泽点点头,坐在桌边拿起勺子正准备大快朵颐,几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他疑惑地看向天乙。 天乙摇摇头,同样猜不出是谁在敲门,听脚步,不像是这家店的店小二。 行吧,看来这顿饭是别想安稳地吃了,张泽万般不舍地放下碗,等着天乙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伙计打扮的小伙子,短褐长裤,头戴布巾,腰间系一条深蓝的布带,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让人一见之下心生好感。 进了屋,打过招呼,伙计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了,躬身道:“这是我家主子给张公子的信。” 主子……莫不是谷清风? 张泽心头一动。 天乙接过信,检查无误后转交到张泽手中。 这封信虽然拿信封装了,还封了口,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标识,十分干净。 东西送到,伙计再行一礼,告辞离开。 张泽不急着打开信,他灵光一闪,总算想起,在三山布庄他和这伙计有过一面之缘,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店学徒,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天乙,这人也是谷清风手底下的影卫?” 否则谷清风怎么放心让他来给自己送信? 天乙点头:“是。” 他陪着张泽去见谷清风时就注意到,那家布庄看着普普通通,可里面上到老板下到伙计,没一个“正常人”。那伙计看着憨厚,可存在感极低,把他扔进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 这种本事,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必是经受过某种训练。 “可我看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内力,不会武功。”张泽不解。 有内力的人眼神莹润、呼吸绵长、步伐轻盈,习武之人无论何时都会本能的护住自身命脉所在,这些伙计没一点对得上。还有他的手,虽然有茧,却是在右手中指第一指节处,比起握剑拿刀,更像是常年握着剪刀裁布形成的。 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也是影卫? 天乙略微一想,就明白主人是哪里产生误会,他解释道:“属下对谷公子的手下了解不多,但影卫细分的话可以分很多种。负责潜伏、暗杀的是影卫,负责情报收集、卧底等事项的也算是影卫。根据各自的任务,和自身特长,每个影卫擅长的东西各不相同。” 张泽被挑起了兴趣:“哦?” 天乙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负责暗杀的影卫,通常擅长潜伏、侦查、功夫多直指要害,一击毙命,但也有一些……容貌超绝的,不会武功,更擅长伪装、挑逗和床事,趁任务目标放松的刹那出手。” 说的人面色不变,语气平平,听的人却心尖发颤目光乱瞟。 这不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天乙仿佛没有察觉到张泽的异常,接着往下说:“还有一种特殊的人,他们的身体会一直保持在年幼的时候,只需稍加乔装,很容易伪装成真正的孩童,利用自身外表放松他人警惕,从而获取情报。” “侏儒症!”张泽脱口而出。 天乙对这个他本不该知道的词没有半点疑惑,点头赞同。 张泽大开眼界,叹道:“一直以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长见识归长见识,饭还是得吃,正事还是得做。 匆匆扒几口饭填饱肚子,他拆开谷清风送来的信,一目十行,眉头逐渐皱起,翻回去慢慢再读一遍,眉心彻底拧成一个疙瘩:“天乙,你也看看。” 天乙接过信。 信上的大意是,衡州前一段时间新发现了一座前朝旧墓,官府派人前去查探,发现这墓虽然已经被盗过一遍,但根据其中零零散散的线索,还是能够拼凑出,墓的主人是霄王朝的凌王爷。 他知道兵变之事败露,自己必死无疑,仓促之下将手中大半宝物钱财、兵器盔甲和传自师父蓬莱剑仙的诸多武功秘籍通通掩藏起来,制作藏宝图,并将图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交给了心腹手下,让他带着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出逃,另一半随他埋在墓中,等着后人来取。 可现在,官府的人翻遍整个墓xue,又向下掘地三尺都没找到那半块藏宝图。 结合发生的事情,谷清风推测,藏宝图应是落在了幽冥手中,这些恶人重出江湖跑去凌州,估计是想找出另一半的藏宝图,好叫百年前的宝藏重见天日。 天乙放下信,沉默地看向张泽。 张泽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几步,只觉得脑壳嗡嗡作响。 从说书人嘴里一夜之间穿遍大江南北的藏宝图故事开始,到古墓现世,再到幽冥出世,萧思被杀,一桩桩一件件,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一起,他们所有人都是提线木偶,被无形的手推上戏台,按照早就写好的台本登台表演。 一日找不到线头,就一日不得安生,他有预感,按照台本走下去,最后的结果恐怕没有多欢喜。 傅夜明说过,萧思并非幽冥所杀,那又会是谁干的? 凌州除了距离丐帮极近,还是有名的一大帮派青阳派所在。 七派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作为地头蛇不可能不知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是奇怪。 说起来,江湖门派如过江之卿不知凡几,可人们一说起江湖,嘴里冒出来的永远只有七大派,好像整个武林只有这么七个帮派。 --